客棧房間的布置還算不錯,至少比之前洛城那家要好上許多,白輕羽坐在床邊,望著那窗邊的白衣俊秀少年,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會不由自主的靠近并依賴他。
從那天在馬車上,第一次睜眼看見這道身影時,好像什么都已經(jīng)注定,就像世間萬事萬物的因果一般,注定便不便。
盡管過往已成云煙散盡,那便珍惜當下,畢竟身邊還有個他,不是嗎?
這時,吳天宇忽然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窗邊的傾城佳人。
四目相對間,白輕羽清楚的看見吳天宇的臉上已無之前的冰霜無情,而是那柔情似水,宛如情人對視。
使他那無雙的容顏之上,顯得是那么的動人心魄,眼眸清澈,其中是她的倒影。
一抹抹羞人的緋紅正一點點爬上她那如玉的肌膚,顯得無比誘人。
涼風從窗口吹入,帶著一股清幽的花香,打在白輕羽已經(jīng)紅透的臉上,涼意絲絲。
吳天宇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微笑,如畫中蒞塵仙人如書中絕世盛顏。
白輕羽就如此呆呆的坐在床邊,只覺得這世界都已黯然失色,唯有眼前之人明亮依舊,如濟世明燈,只為她而指引道路。
吳天宇腳步抬起,向著她走來,此時時間像是被放慢了無數(shù)倍,整個世界仿佛都只有清脆的腳步聲和她逐漸加快的心跳。
吳天宇來到床前彎下腰與白輕羽深深對視著,白輕羽越來越緊張,貝齒輕咬紅唇,閉上那迷人的青色眼眸像是放棄掙扎,任憑處置。
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只感覺到一張冰涼的手掌摸在了他的額頭上,耳邊卻聽到那熟悉的冰冷聲音“很燙,發(fā)燒了嗎?算了我去抓服藥吧。”
嗯?
白輕羽在茫然中睜開雙眼,只見一雙修長的手從眼前滑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躺好,我去抓藥?!?p> 吳天宇站起身望著躺在床上一臉緋紅,青色眼眸半虛半睜的白輕羽,看著就是一股病怏怏的樣子,看來還得在這里多呆一天。
“好好休息?!?p> 吳天宇走到門口提醒了一句,卻未多做停留,手中銀白長劍似乎是隨手扔在門邊,出門離去。
不過現(xiàn)在的白輕羽可管不了那么多,因為她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剛才她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她所做的一場夢。
好羞恥!好羞恥!好羞恥!
那原本已經(jīng)紅透的臉上顏色又加深幾分,芊芊玉手拉起被子將自己的頭蒙在其中,在床上不停的來回滾動著。
然后就因為滾的太快沒控制好速度,直接滾落在地,摔出一聲脆響。
一直在一樓注視著兩人的那個小六不由得笑出了聲,收回外放的神識,轉(zhuǎn)頭看向正在下樓的吳天宇,笑意不減。
我現(xiàn)在倒是很好奇你以后會怎么選擇呢,天宇。
吳天宇不知道這名金剛巔峰甚至半化羽仙的高手為何會在這里做一個下等的伙計。
雖然好奇但卻并未打算詢問,這個江湖的秘密和答案太多,多到無數(shù)人用一輩子都無法探索出其冰山一角。
他還沒閑到那種程度,也對這些秘密毫無興趣。
不過見到吳天宇下樓,那掌柜和小二都下意識的躲開,但他并不在意這些,大步走向門口。
卻在要出去的一刻,被后面那拿著抹布準備開始擦桌子的人叫住“最近天府不安全,要小心啊。”
“無需操心。”吳天宇腳步未停,話音一落,便走出客棧。
“剩下的,可就不關我什么事了?!毙×崎e的擦著桌子笑著自言自語,忽然他好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段記憶“上一個神皇靈脈好像是她吧……”
天府城的中心,鎮(zhèn)守太監(jiān)王成明站在這雄偉宮殿的頂處,他十分喜歡這里,因為這可以俯看整個天府的風光,讓人有股君臨天下之感。
而他的旁邊則是站著這整個天府城的主人,廣朝王趙仁。
這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身穿五爪蟒袍,腰佩長劍頭戴僅皇室趙家才可穿戴的朝天冠,雖已快過半百,卻依舊俊秀,但從眼角皺紋也依舊明顯,可以看出時間在他的臉上所留下的痕跡。
他是先皇的親弟弟,當今皇上的親舅舅,是一個曾帶漢唐十萬鐵騎鎮(zhèn)守邊界,擋下北莽軍神耶律長孤,所帶領的三十萬踏天關的猛烈進攻整整二十年。
年過半百卻放棄兵權(quán),做了個安度晚年的天府廣朝王,但當今圣上對于這位為漢唐立下不朽功勛的老人始終無法安下心來。
畢竟現(xiàn)在,漢唐全部實權(quán)將領兵部武官,可全都是這個老人的門徒,有這么一個足以威脅到統(tǒng)治的皇室直系成員,又有誰能夠放心呢。
最重要的還是他還不能死,因為現(xiàn)在兵部眾多將領功勛太過,甚至已經(jīng)到了功高蓋主,封無可封的地步。
若沒有一個比這些心高氣傲的將領功更大,地位更高還都心服口服之人壓制,不服管教是小,若真發(fā)生兵變那才是最麻煩的。
于是趙仁這個本該變成尸體的人,便這么奇妙的活了下來,只不過是身邊永遠的多了一個人。
王成明,一個太監(jiān),漢唐四大鎮(zhèn)守太監(jiān)之一,修為已有半步羽仙的高手。
四大鎮(zhèn)守之中共有兩名羽仙,兩名半步羽仙,都是由魏忠賢這位漢唐第一羽仙,親手指導而成長至今,現(xiàn)在前兩名已在邊關鎮(zhèn)守,另一個則是在浩氣盟管理事務。
而他,王成明的任務,便是一直監(jiān)視這位廣朝王大人,等到十年之后,等到那些功勛老將一個個離開人世的時候,趙仁便也可以,跟著他這些老朋友一起走了。
但至少現(xiàn)在他還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趙仁看著這天府城繁華的街道,向身后這個無論何時,都能將他這個凡夫二品擊殺的人問道“他到了?”
王成明腰間佩劍,意氣風發(fā),若是常人,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他是少了個器官的閹人。
“已經(jīng)讓人去請了,很快就能到。”王成明如此答復著。
“你是不是忘了他的身份?就你手下那些人,不會把人家得罪了?”
“和他隨行的還有一個女子,貌美異常,現(xiàn)在被單獨留在了一家客棧之中?!?p> 聽完王成明的話趙仁便清楚了他的計劃,不由得有些想笑,轉(zhuǎn)頭看向后面的那個太監(jiān),初晨的陽光射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那宛如冰晶般晶瑩透亮的肌膚上,是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胸有成竹的樣子,竟讓趙仁也不知如何回答。
“上頭只是讓我們帶回東西,至于用什么方法取得取得后,人會怎樣都沒什么不同?!?p> 王成明聲音不急不緩,仿佛在說什么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萬無一失?”
“自然,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