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和聽得快犯困了，沒有理解這些人為什么這么乖巧。
戳了戳旁邊坐的洛詞生，沒有反應。
寧清和意識到不對勁，面具下的洛詞生看不出神情，但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只有呆滯。
她看了看右邊的離痕，也是一樣。
寧清和迅速轉回腦袋，也是直勾勾盯著臺上的人，心里開始想別的事了。
這個癥狀，是讀心術，還是比她強的讀心術，他不僅勾住了人，也勾住了魂。
黑袍人講完后，開始走下來，從對面開始選人。
寧清和將手搭在洛詞生腿上，凝神感知她的狀態(tài)，然后悄咪咪縮了回來。
空曠無神，就好像進入了她空白幻境的狀態(tài)。
對方道行有點高，寧清和發(fā)愁，下意識看了一眼最邊上的沐長歌，發(fā)現(xiàn)對方朝她眨了眨眼，心里突然安定了。
緊接著林瑰來也扭過頭了，離痕不甘示弱。
合著只有洛詞生被洗腦了，其他人都是裝的。
“是不是因為她沒有靈力？”離痕湊近了用氣音問。
寧清和點點頭。
黑袍人往這邊來了，他們默契地都轉了回去。
黑袍人最終選了一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男人，他呆呆地跟著前面的人的指引，走向舞臺中間。
黑袍人寬大的袖子拉開，一枚小且黢黑的珠子綻放出光芒。
寧清和心里一沉，是暗珠嗎？不，它的光芒沒有真正的暗珠強烈，更像是辰宮門口洛衍拿出的那一枚。
一個，暗珠的復制品。
男人機械地將手覆在暗珠上，整個人化作一陣煙霧鉆入暗珠。
那淡黑色的光芒又濃郁了一些。
寧清和：?。?！
黑袍人滿意地撫摸著暗珠，眼中是沒有掩飾的癡狂。
再之后，他瞥了一眼臺下，給自己貼了張傳送符。
人群騷動起來，洛詞生也逐漸恢復了神智，揉了揉太陽穴。
“我是不是被控制了？”
“嗯，那個人也有讀心術。”
“看來我下次還是躲起來好。”洛詞生苦澀，“輸給了沒靈力?！?p> “只是因為不設防吧?！睂幥搴驼f，“他要控制太多的魂體，稍微集中精神就不會了?！?p> 他們避開人流找了個墻翻上去，將下面的活動收放眼底。
誰也沒有意識到少了個人，哪怕是曾經與那個男人有過交流的。
而繁華的街上，唯一格格不入的似乎就是那家玩具店，無人問津。
“那個店主說，待久了就變成當?shù)厝肆?。”寧清和托腮，“這里未必都是魂吧？”
“主要是這破地方魂和人分不出來?！绷止鍋矸艞墥暝?。
“他們的狀態(tài)好奇怪啊?！睂幥搴凸垂词?，“離姐姐?！?p> 離痕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知道是因為這稱呼還是疑惑。
“有沒有什么好扔的東西？”
“扔這個唄。”洛詞生直接敲下一塊磚的邊角。
“不愧是你啊。”
寧清和找了個角度，正對一處人少點的小巷，迅速丟在路中間，磚屑甚至彈跳著滾到了一個人腳下。
但是沒有人理會它，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好像日復一日沒有盡頭。
“只有白天，他們才有意識?！?p> “準確說是那個人演講之前，但白天大部分都是睡覺的?！?p> “看看，他們什么時候恢復意識。”
“等得也太無聊了，現(xiàn)在才半夜呢?！彪x痕蠢蠢欲動，“輪流守著吧，其他人找找線索呀！”
“那我守著吧。”林瑰來靠在屋檐上。
“我也守著?！甭逶~生說。
離痕跳下墻頭，招呼：“走走走，我早就饞那些店了，啊不對，我早就覺得那些店有問題了?！?p> 寧清和好笑：“你去吧，我想再去那家玩具店看看?！?p> “那我就回祭壇看看?！便彘L歌往另一個方向跳下去了。
“祭壇？”
“應該是剛剛內地方?！?p> “一個小時后，回來交接?！绷硪活^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離痕喊了一聲，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引人注目。
寧清和往邊上挪了挪：“你這大嗓門，得虧他們聽不見?！?p> “不然我也不敢這么吼啊?！彪x痕嘿嘿一笑，“玩具店到了，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寧清和搖搖手，吸了口氣，踏進玩具店。
這家店的招牌都已經褪色了，只能依稀辨出“羲和”二字。
“歡迎光臨?！钡曛鞑辉偬芍⑿χ驹诿婢咔?，“購物還滿意嗎？”
蒼白的面孔在燭火下更滲人了。
“您別這樣，我害怕?！睂幥搴玩?zhèn)定道。
“嗯？”
“我從小怕鬼的。”
“哈哈哈哈?！钡曛鞯沽艘槐柰芭玻撬龥]有接，“不用這么擔心，我不是鬼?！?p> 他往門外瞟了一眼：“也不是那些東西?！?p> “您知道他們？”
“顛倒的作息，洗腦的慶典，使用的冥幣，想不知道都難?！钡曛髑辶饲迳ぷ?，“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羲霧，這是我妻子和蕓?！?p> 羲霧手心捧著一個小小的木偶人，在應允下，木偶上一縷魂體形成，穿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子緩緩施了一禮。
“她是魂體……”寧清和驚訝。
“沒錯，所以我逗留在這個人魂交錯的世界里。”
“我叫寧清和?！?p> “我知道。”羲霧笑道，“我還是會去外界的，而且，我也是守護者?！?p> 寧清和偏頭：“可我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守護者的靈力?！?p> 羲霧又斟上一杯茶給和蕓，似乎是想起了遙遠的回憶。寧清和耐心等著，羲霧也沒讓她等太久。
“因為我的能力很特殊，能將人的魂體附身到一件物品上，但是，只有一次?！?p> “原來如此……”
“因為曾經是守護者，所以我不會受慶典影響。”羲霧正色，“你們也看到了吧？那個穿著黑袍的人，是他，或者說他背后的組織，將這個地方變成了地獄。來到這里的普通人，都會被逐漸同化，成為村民?！?p> “你知道他們的目的嗎？”
羲霧搖頭：“說實話我也想不通，如果這家店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恐怕我也會淪為那樣吧?！?p> “我懷疑他們在收集暗魘?！睂幥搴湍抗饩季迹暗曛?，你們這里可以給我避一避嗎？”
“你，信得過嗎？”羲霧瞇著眼笑。
寧清和：……
好想打死這群瞇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