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老陪伴著洛長天一路成長,從哭哭啼啼的孩童,變成了如今插科打諢的少年。
洛長天一直呆在山頂,徹夜無眠,腦海之中記憶翻滾,看著山下巍峨的王城,回想起身旁親近之人一個個離去,今后,就要獨自去面對。
也好,反正他早已習(xí)慣了孤獨。
“小子,別顧影自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憂郁呢,不就是去追女朋友嗎?”
“能不能不要拆穿?”
“你女朋友的童年陰影,拜你所賜,只怕不好追!”
“少瞎扯,還不是怪你,唉,說說那什么絕世容器吧,難道我因為這個不能修煉?”
洛長天也漸漸習(xí)慣了腦海之中有個人嘰嘰歪歪,終究不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前行。
“小子有點東西,確實如此,不過不用沮喪,世俗經(jīng)驗并不適用于你?!?p> “哦?此話怎講?”
“本尊就用一個比喻來說明吧,我們都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在土壤上播種相應(yīng)的種子,收獲對應(yīng)的果實?!?p> “可是總有土壤營養(yǎng)缺失,種子無法生根發(fā)芽,又或者營養(yǎng)不良,結(jié)出的果實良莠不齊?!?p> “而你血脈的絕世容器,可以說是這世間最肥沃的土壤,任何種子,只要還有一絲生命力,在你這土壤之上就可結(jié)出碩碩果實?!?p> “這還是最厲害的地方,最最不可思議的地方是,沒有上限!”
“你能明白嗎?”
“沒有上限?什么意思?”
“呵呵,以你如今的閱歷,讓你理解這確實有些艱難,不過以后你就會慢慢明白,打個最簡單的比方,這世間的萬物都不可無限生長,到達(dá)一定程度后就只得保持原狀,這就是極限。”
“而你卻不同,你可以無限成長,無限提高,簡單來說,沒有瓶頸可以限制你,明白嗎?”
“如今,本尊就是那顆種子,你就是那最肥沃的土壤,我們倆個聯(lián)合起來,未來不可限量!”
“世間萬物,都是棋子,可咱倆聯(lián)合,卻有機會一窺棋手面容,甚至坐上棋桌,指點蒼生?!?p> “呼~”
洛長天聽到此處,忍不住熱血沸騰,從小就不得志,即便身為洛族族長繼承者,也沒有得到任何尊重,被當(dāng)做族群的累贅,若不是洛祖之威,只怕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個問題。
如此一路走來,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一心只想保護(hù)自己的家人,卻又無能為力。沒想到,如今,有人告訴他不僅身懷絕世容器,而且成就不可限量。
誰不想一鳴驚人,受萬眾矚目?
誰不想蔑視天下,得眾望所歸?
少年熱血,被徹底點燃,忍不住想長嘯一聲,不過接下來的話,又將洛長天拉回了現(xiàn)實。
“不過你現(xiàn)在太弱,一切還得從長計議?!?p> “合著給我畫了個大餅,然后告訴我不能吃?”
“以你的絕世容器之威,加之本尊的血脈之力,這世間只怕沒有你不能吃的東西。只是,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欲速則不達(dá)。”
“也就是說,雖然你前面說的那么牛叉,現(xiàn)實是,到目前為止,我也就能讓別人流個鼻血?”
“呃,話雖如此,可這只是暫時的。日后隨著你實力的不斷提升,這能力也直線提升,有朝一日,目力所及,皆可爆之。”
“看來我還是先想想,怎么能修煉我族功法比較實際?!?p> “以后就稱呼你尊老吧?!?p> 洛長天心情放松的說道。
“吾名……”
“你那名字太長了,記不住,就這么定了,尊老?!?p> “……”
一夜無眠,洛長天踏著晨曦,向王城寢宮走去,去和父親辭行。
父親雖然有些懦弱,但是對洛長天姐弟幾人,自是沒什么話說,這也是洛長天感受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親情溫暖。
來到父親房間門口,房門虛掩,里面若有若無的鼾聲傳來,看來父親還沒有睡醒,也好,再去看父親一眼,我就得啟程了。
洛長天輕輕的推開房門,多日不見,父親如今宛若遲暮的老人,鼾聲陣陣,再沒有往日的機警,洛長天一直走到父親身前仍然沒有發(fā)覺。
常年臥床,導(dǎo)致父親如今四肢無力,修為退步,好像連反應(yīng)也大不如前。
洛長天心中高大威武的存在逐漸與病床上的老人重合,一種英雄遲暮的悲涼襲來,忍不住鼻子發(fā)酸。
父親也曾抗?fàn)?,只是面對強勢的爺爺,毫無作用,最后只得如提線木偶一般,任由擺布。
可在洛長天姐弟面前,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去做自己想做的,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
爺爺原本已與司空家商量好了婚事,可父親對東方秋嵐一見鐘情,頂著重重阻力,不惜冒著無法承繼洛族的風(fēng)險,打破了王族包辦婚姻的枷鎖,成為了王族自由戀愛的典范。
“孩兒就要遠(yuǎn)行,希望父親安好,日后回來再看望父親。”
洛長天輕聲說道,聲怕再大聲一點將熟睡中的父親吵醒。
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聽到身后傳來沙啞的聲音:
“去吧,我的孩子,以你為榮,不管你做什么選擇?!?p> 洛長天看著父親渾濁的雙眼,卻透露出慈愛的目光,向后退了幾步,跪拜磕頭以謝父恩。
洛天水?dāng)[擺手,示意洛長天出去吧。
然后費力的翻了個身,背對著洛長天,只是眼淚不知不覺間打濕了枕頭。
“不管我做的是對是錯,孩子,你是無辜的,去吧,去追尋你想要的生活吧?!?p> 洛天水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洛長天和族長辭行后,來到王城大殿,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最上面端坐著洛秋水,眼神清冷的掃視著眾人,見到洛長天真來了,不覺的精光一閃。
臺下的眾人,都是各大家族準(zhǔn)備一同前往羲和院的人選。
不同于洛長天是主動要求,其他家的人選都是抽簽選擇出來的。
羲和院對于某些人來說是修煉圣地,而對于某些人來說無異于人間煉獄。
族中傳言洛長天神志不清,時而正常,時而糊涂,為了避免被殃及,眾人都不自覺的與洛長天保持距離。
洛長天也懶得解釋,正好落個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