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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燭之火可燎原

杏花村的酒,解不開的愁6

星燭之火可燎原 吾乃二陸 2508 2021-09-27 14:04:25

  元睿再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新燭已將那只烤乳豬吃完。

  他看著新燭的神色很復(fù)雜,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表述一個女孩子不應(yīng)該吃這么多。

  即便自己已經(jīng)辟谷,平日里吃的也不多,但好歹也該留上一點意思意思吧?

  可看到他回來的新燭卻是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騰的一下站起來,率先熱情的說道。

  “師父你回來了?!?p>  隨著她這一聲師父,那些大石塊后頭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好幾個小腦袋,這些十來歲的小孩子們嘴上都冒著油花兒,個個都崇拜的看著他,七七八八的跟著新燭一起喊道。

  “師父,你回來啦?!?p>  “······”

  師父?烤乳豬師父嗎?

  元睿對自己偉岸的形象第一次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可隨后他便波瀾不驚的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手中拂塵左右一甩,道貌岸然的說道。

  “擇一人為師,傳道授業(yè)解惑,情理終身為父,不可隨意拜師,亦不可隨意認(rèn)父?!?p>  “······”

  好能裝。

  新燭抽了抽嘴角,隨后也沒拂他的面子,聽懂他不收徒弟的意思了,對著身后一揮手,那些十來歲的小孩子們便都稀里糊涂的縮回大石頭后面了。

  “······”

  元睿不由愣了一下。

  這就不拜師了?就不能稍微堅持一下嗎?鄉(xiāng)村野子,一點誠意也無。

  這下輪到元睿無語凝噎,雖然他也不能隨意收徒弟,但教些體術(shù)過把癮還是可以的。

  不過他是何等人物,臉皮堪比城墻,只尷尬了一瞬就沒感覺了,心中甚至開始猜測新燭怎么和這些小孩子扯上關(guān)系的,隱隱還有孩子王的跡象,挺有號召力啊。

  他踱步過去,頗有講究的在半人高的石塊上墊上一層稻草,隨后微闔雙目,盤腿而坐。

  別說,這長須飄飄的模樣,還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

  只是新燭被他坑了這么多年,并不吃他這一套,小跑過去拿銅錢劍戳他的腰窩,被他瞪了一眼后方才訕笑著縮了縮脖子。

  “師父,他們需要你幫助。”

  元睿聞言面色一沉,果真無事不登三寶殿。

  非親非故的又要去當(dāng)老好人,自己就不該讓她將奉仙鎮(zhèn)的那些事情給忘了,知道痛才曉得長記性。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都能幫上忙的。”

  語罷,元睿便再度闔上雙目,開始入定。

  豈知這次向來膽小的新燭卻是膽大的再次“冒犯”他,扯了一把他的胡子后連忙往后跳離了兩步,又慫又勇的說道。

  “是真的需要你,杏花村里鬧瘟疫了,好多村民都臥病在床治不好,你朋友不是也在杏花村,你不救他們的話,傳染給你朋友怎么辦?!?p>  呦,都知道曲線救國了,有長進(jìn)啊。

  元睿略一挑眉,隨后依舊冷淡的說道。

  “他自己就是煉丹師,死不了?!?p>  煉丹師?難道是傳說中修仙界最富的流油的煉丹師?

  元貞那仙氣飄飄的美男子形象在新燭心中不由變得更偉岸起來。

  多金又帥氣的師兄······新燭小心翼翼的瞥了自己的師父一眼,太殘酷了!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這么大真的很打擊人好嗎?!

  不過相傳世外高人都是不輕易出山的,他的推拒并沒有引來孩子們的反感,反倒產(chǎn)生一種他真的很厲害的錯覺。他們紛紛跑出來跪在元睿的跟前,對著他拼命磕頭,口中神神叨叨的念著。

  “求求仙師救救我的家人,救救杏花村吧?!?p>  “求求您了仙師”

  “仙師救救我們吧?!?p>  ······

  孩子的話語稚嫩淳樸,臉上的擔(dān)憂也真切。

  這讓元睿不由想起自己在入門的第一天,師父對他的教誨。

  修逍遙道,生自在灑脫,求無愧于心,無悔于往······

  他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可遇見了,力所能及之處不扶上一把,他也確實會有悔。

  元睿頓覺一個頭兩個大,原本就是打算休息片刻便帶新燭去鬼界取點無根水的,照這情形不幫上兩把很難收場。

  不過藥理自己并不擅長,真要幫也很難。

  于是他對底下的孩子們罷了罷手,示意他們不要再磕,再磕都要折壽了。

  “不是我不幫,是解除瘟疫真的并非我所長,你們可以去找長街對角巷里釀酒的元貞,他對解毒很有一手。

  他為人嘴硬心軟,你們?nèi)デ?,他一定會幫忙?!?p>  底下磕頭的孩子們聞言開始產(chǎn)生一些動搖,甚至竊竊私語的開始盤算是哪個對角巷。

  唯有其中一個最年長的孩子卻是跪著往前匍匐了幾步,再度對著元睿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血漬混雜著沙土石子黏在他的額頭上,雙目充血,幾乎是咬牙切齒說道。

  “仙師,我不求您解我身上的瘟毒,我賤命一條,無畏生死。只求您能殺了那散播瘟疫的黃鼠狼妖,為我家人報仇雪恨!”

  他神色猙獰,對自己下手也毫不留情,他再次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任由腦門上的鮮血肆意流淌。

  “我一無所長,可我愿意來世為仙師當(dāng)牛做馬,也愿意為您抽經(jīng)剝皮,只要是您想要的,您都可以拿去?!?p>  抽經(jīng)剝皮······

  元睿一時有些無語凝噎。

  這是只有邪修才會做的事,正經(jīng)修士誰會干這種事,而且凡人的經(jīng)皮對邪修也沒用,怕是只有惡趣味的人才會這么做。

  于是他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再磕,再磕保不準(zhǔn)真沒命了。

  “我不需要你的命,也不需要你給我當(dāng)牛做馬?!?p>  聽聞此話,最年長的孩子眼神中的光都暗淡了下去,除了這條命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如果連這些仙師都不要的話,他就沒有什么可以再用來拿給仙師交換了······

  可隨后他便聽元睿的仙音悠然說道。

  “抓黃鼠狼妖倒也不難,只是黃鼠狼妖其實很多,它們大多隱居深山老林里很少出來走動,你說要我殺黃鼠狼妖給你的家人報仇,你得告訴我是哪一只,或是哪幾只,畢竟修仙雖能力通天,卻也不能亂殺無辜。

  若是濫殺的話,那我又與那散播瘟疫的黃鼠狼妖有什么區(qū)別?!?p>  最年長的孩子頓覺醍醐灌頂,那雙暗淡的眼睛再度熠熠生輝,他就像是找到了希望那般,激動的將自己藏在懷里的一縷黃鼠狼毛取出來,雙手遞給元睿,虔誠的說道。

  “前幾日這只黃鼠狼妖來我家偷雞,打翻了好幾缸釀酒的無根水,這是其中一缸酒壇碎片下面壓著的黃鼠狼毛,仙師能否通過這一縷黃鼠狼毛來占卜是哪一頭黃鼠狼妖?”

  切膚之物自然是能定位到本人的位置的。

  只是……

  元睿抬起眼皮瞥了這個最為年長的孩子一眼。

  他未免知道的太多。

  “你叫什么名字?!?p>  “回仙師的話,信徒吳誠言?!?p>  他說的非常誠懇,畢恭畢敬的跪坐在那,看上去比新燭更像是元睿的弟子。

  姓吳?好像這塊地方好像也沒什么吳姓沒落的修仙世家。

  元睿略一沉吟,還是伸手接過了吳誠言手中的黃鼠狼妖的毛。

  “百穢除盡,恪守清明,顯!”

  隨著元睿低聲喝下,黃鼠狼妖的毛發(fā)灰飛煙滅,半空中浮現(xiàn)出一面扭曲的水鏡,緩緩呈現(xiàn)出黃鼠狼妖周邊的環(huán)境。

  它住在一棵巨大的榕樹洞里,安靜酣睡,毛茸茸的身軀略有起伏,身邊堆著兩三只咬死的雞,還有一只半死不活的白狐貍。

  吳誠言的瞳孔一縮,握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里。

  “就是它!它的前臂上有我砍的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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