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將那些翻著肚皮的貝殼妖們的妖珠都捻了出來,毫不嫌棄上頭的粘液,將妖珠在自己的褲腿上一擦,便接著找尋下一塊貝殼妖灘。
站在一旁同樣挖貝殼妖珠的一位女修見狀張口想要提醒,但周遭看熱鬧的一眾修士們凌厲的眼神都朝她刮來,將方才煉氣初期的她嚇的欲言又止,連忙又把頭縮回去,假裝回去敲自己的貝殼妖。
新燭將手上的一小把妖珠放到自己的袖籠里,留下一地貝殼妖肉,東張西望的尋找尚未被挖除的貝殼妖,鏟著鏟著就離最初的地方越來越遠。
待到她的背影幾乎要看不見,那群圍繞在附近看熱鬧的修士連忙都撲涌過去,一個個甚至都用上了身法,將那些新燭丟棄在地的貝殼妖肉放入自己的腰簍里。
似是撿了便宜多少都有一些心虛,這些看熱鬧的修士見時辰已晚,也不管離漲潮還有半刻鐘,一個個都一反往常的提前離開了。
敲著貝殼妖半天才敲出一條裂縫的筑基期女修士無奈的嘆出口氣,為新燭暴殄天物而感到可惜,但她也只能搖了搖頭,她的實力不允許她仗義執(zhí)言,她只能在心里勸說著自己“閑事莫管”,繼續(xù)專注的對著那條縫隙敲擊。
只是不知何時,一個輕巧的腳步聲溜達了一圈之后停留在了她身后,隨后,一道尚且?guī)е赡畚惨舻耐曉谒砗箜懫稹?p> “咦?怎么就剩一你個修士在這里挖貝殼妖珠,這都還沒漲潮呢。
珠島靈界的修士日子都過的這么愜意瀟灑的嗎?”
敲貝殼妖的女修士手上敲擊的動作一僵,隨后將頭埋的更低,活像個鵪鶉似的,佯裝沒有聽到新燭說話,但她的內(nèi)心卻在瘋狂咆哮。
愜意瀟灑才怪!要不是那些修士撿漏了你的貝殼妖肉!他們不得挖到漲潮的最后一秒才回去!
新燭覺得這個矮小的女修士很奇怪,但見她沒搭理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去搭訕,遂她聳了聳肩,揣著一褲兜的貝殼妖珠,打算往另外一個方向走走,看還能不能在漲潮前撿漏。
敲貝殼妖的女修士聽她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緩緩松懈下一口氣來,只是她剛要抬頭偷看這個與自己搭訕的女修是何方神圣時,那個與她搭訕的女修士“新燭”也恰好在不遠處回首。
兩廂視線相撞,敲貝殼妖的女修士恍然,隨后連忙驚恐交加的將頭縮了回去。
原來是她!怪不得還沒走!挖貝殼妖珠就算像她這樣大面積的鏟也得鏟個半天才有量!
敲貝殼妖的女修士強行再度假裝沒有與新燭的視線撞上,像個鵪鶉似的敲擊著手上的貝殼妖,“棒棒棒”的敲擊了良久,覺得周遭沒有其他聲音了,她方才再度悄咪咪的朝那個方向望去。
豈知那與自己搭訕的女修并未離開!她再度抬起來的眼神再度與她相撞在一起!
就像是有種捉女干在床的感覺,令她在內(nèi)心瘋狂咆哮,這也太尷尬了吧!??!至于站在那里一聲不吭的等這么久嗎?!??!嚇誰?。。。?p> 但新燭卻仿若并沒有覺得尷尬,她看上似乎還有些高興,燦爛的笑容在橙紅的夕陽之中逆著光,越發(fā)顯的她天真無邪。
新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沖著終于抬起頭來的女修說道。
“喂!不好意思啊,冒昧打擾一下,這個貝殼妖珠挖出來之后要賣去哪里換錢呀?”
敲貝殼妖的女修聞言一愣,隨后右手上的小錘子條件反射的敲下去,誤敲在她的左手上,痛的她呲牙咧嘴。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回答道。
【賣給港帝拍賣所的交易處,價格更公道一些?!?p> 新燭瞇著眼睛,只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卻一絲聲音都沒聽到,迷茫的撓了撓后腦勺。
是海風太大,自己沒聽到?還是她根本沒發(fā)出聲音???
但一樣的事情問兩次有些顯的不太禮貌,遂新燭即便沒有聽清,卻還是大笑的對著敲貝殼妖的女修士揮了揮手,打算回中央神殿那里問一下那個熱情的賣報小郎君,大不了自己將敲來的貝殼妖珠分他一把,當作感謝好了。
“謝謝你啊。”
新燭的聲音很洪亮,聽的敲貝殼妖的女修士一愣,就連手上敲擊貝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陌生且修為遠高于自己的女修士會向自己道謝。一向來那些與她說話的修士,都只會用一副厭惡而不耐煩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的聲音太小了,除了自己,根本沒人聽得到。
所以她早就習慣無人問津了,也早就認命了。
敲貝殼妖的女修士抿了抿唇,低頭接著敲擊手下的貝殼妖,即便她的雙手都已經(jīng)被海水泡到發(fā)白,又因為反復捶打而遍布血泡,她也依舊沒有停下。
過了良久,久到潮水都拍打到了她的膝蓋上,她方才將個貝殼妖給敲開。
她長吁出一口氣,熟練的挖出里頭的妖肉,抿出中間的妖珠,將它們分開放在自己兩側(cè)的腰框里,終于起身離開這片石灘。
但她的心情并沒有因為撬開這個貝殼妖而感到松懈,相反的,內(nèi)疚的感覺不斷襲涌而來。
自己應該在兩個人的時候,將貝殼妖肉可以賣靈石的事情告訴她的······
別人阻止自己不說實情是一回事,自己畏畏縮縮不將實情告訴她,自己便也是共犯了。
敲貝殼妖的女修士長嘆出聲,松懈下綁至膝蓋卻依舊已經(jīng)被打濕的褲腿,就著石崖上鍛器鋪里明明滅滅捶打的火光,蹣跚著往主路走去。
“呦!好巧啊,又碰到你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聽的敲貝殼妖的女修士嚇了一跳,身影一僵。她全然沒想到自己在回家的街上也能碰上她,她很想習慣性的躲避起來,但又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愧疚,便努力鼓起勇氣,站在原地等她。
褲兜里裝不下貝殼妖珠,轉(zhuǎn)而將其他妖珠塞在袖籠里的新燭全身鼓鼓囊囊的跑上來,似是再見到這個敲貝殼妖的矮小女修士很高興。
“你真勤快,居然敲到這么晚?!?p> 摸著良心說話,若不是自己有賀化圣送的玄品靈器,她是無論如何也沒這個耐心敲一個貝殼妖這么長時間的。
她在鏟貝殼妖的時候也想過,如果自己沒有這把扇子會怎么辦,想來想去她也只得出一個辦法,那便是只能讓白夜去啄了。一個元嬰期的妖修,啄一個煉氣期的小貝殼妖,應該十分方便吧。
只不過它啄完必定一嘴的海鮮味,想想晚上睡覺都要被熏,也是怪可憐的。
立在她肩膀上的白夜全然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在她腦中被“苦力壓榨”了一回,還一臉瞌睡樣的垂著它日漸豐腴的小腦袋,瞧著自己的小爪子發(fā)呆。
隨著新燭的靠近,敲貝殼妖的女修依舊開始習慣性的逃避躲閃。
新燭看著又變得跟個鵪鶉似的矮小女修,不禁覺得她很有趣,便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招呼。
“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我們都是女修士呀?!?p>
吾乃二陸
是成是敗,誰說了都不算,要自己嘗試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