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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期可期

第九十三章 說客

衿期可期 鈞瓷七片 2198 2020-02-27 20:00:00

  回到榮寶堂,岑子初命石硯將胡路請來。

  “胡叔,這幾天你將府里看牢,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府,更不可妄論岑府之事?!?p>  胡路幾十年如一日幫忙管著偌大的三房,自然有自己的一本賬,主子們不說,他便不問,應諾之后就下去安排。

  接下來的幾日,岑子衿正常晨起鍛煉,去學館,還抽空將去年做的墨條打磨了兩塊出來。岑子泠除了見到她的時候臉色難看,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異樣,方老太太病逝的消息一點風聲也沒有傳出來。

  直到幾日后,岑子初到澤芳院遣退下人,和她一番長談才知曉,岑斂派貼身的幕僚回來傳信,對外只說方老太太身體欠佳,移居后宅調(diào)養(yǎng)身體。

  另給岑故和岑敦各修書一封,決定將方老太太葬身佛寺,捐一方牌位,享一方香火。

  岑子衿并不奇怪岑斂的決定,那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讓方老太太絆住他的前程。

  只是不如宗祠這件事,不知道岑敦是怎么做到的。

  生前享盡榮華,死后不得安葬,這大概是對方老太太遲來的懲罰吧。

  就這樣,在所有人裝聾作啞下,方氏逐漸淡離了臨安所有人的視線……

  隔了幾日,岑子衿忽然收到了一張?zhí)印?p>  江氏請她到長房去幫忙修補一副古畫,因為材料稀缺,容不得半點疏忽,所以請她前去幫忙。

  可往常有點什么事兒,只需要派個人過來說一聲就好,這次卻鄭重其事地下了帖子,岑子衿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約定的時間,岑子衿讓阿碗提上一盒小廚房剛剛做出來的綠豆奶沙糕去了榮嘉堂。

  “好香啊,子衿可是提了什么好東西過來?”

  剛進院門,就看見裝模作樣,負手而立的岑子宥。

  正經(jīng)不過三息,鼻子一嗅,就朝著阿碗手中的食盒奔去。

  “你怎么沒去學館?在這站著做什么?”

  岑子宥頭也沒抬,一只手擒住阿碗的胳膊,另一只手打開食盒,“今日我們休沐啊,長兄沒在家么?我還不是聽娘說你要過來,這不是專門在這等你的么!”

  岑子衿還真不知道他們今日休沐,兄長好像也沒在勤德院。

  “專門等我?你還是快些說有什么事兒要我去辦吧,就別跟我繞圈子了。”

  一塊綠豆奶沙糕扔進嘴里,還把食盒里的盤子重新擺了一下,看不出被動過的痕跡,他才放開阿碗,轉(zhuǎn)身面對岑子衿,“知我者子衿也!”

  “那就快說,一會兒嬸娘該等著急了?!?p>  岑子宥左右瞄了一眼,賊兮兮地拽著岑子衿走到旁邊,避開小廝和丫鬟,悄聲道,“我剛偷聽我娘和那里面那位賀夫人講話才知道你在昭恩寺受了委屈!你猜你這個悶嘴葫蘆肯定不會跟大兄講,所以我剛剛戲弄了那位賀小姐一番,在這等你就是為了告訴你一聲,以后受了委屈別自己憋著!”

  岑子衿鼻子一下子就酸了起來,漾出一個笑,“我沒受什么委屈,謝謝洛哥哥!”

  這是她頭一次真心實意地喊他洛哥哥,帶著酸澀和感激。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除了我和你幾個兄長,誰也別想欺負了你去!以后有事記得跟我說,看我不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說完還揮了揮不怎么厚實的拳頭。

  岑子衿是真的被他暖到了心里,點點頭,悄悄擦掉眼角的淚珠。

  “怎么還掉金豆豆了呢!我這不都幫你報仇了么?我剛剛在那位賀小姐的茶里下了巴豆粉,你一會兒過去打個招呼就趕緊溜,要不然小心遭殃!”

  岑子衿被他的話嚇得眼睛圓睜,“你怎么……”

  這是要賀蕓當眾出丑,顏面盡失吧!

  雖然不怎么厚道,但是,莫名覺得有些,解氣!

  “好啦好啦,知道你這會兒感動!記得哥哥的好就成,那盒子里的糕,等會兒也給我送點唄!”

  岑子宥挺直了胸膛,高傲地睨著岑子衿提要求。

  “好好好,晚點讓青瓷給你送過來!那我先過去,有外人在,遲到了不好!”

  岑子宥揮揮手,一副嫌棄的表情,自己則帶著小廝揚長而去。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岑子衿嘴角越養(yǎng)越高,阿碗在旁邊跟著,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小姐今天是真的高興。

  只是嘴角的笑也只保持到進花廳前,到了房門口,岑子衿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表情,又是一派溫婉大方的模樣,才讓阿碗去通報。

  “矜姐兒,來!”

  江氏穿著一件青藍褙子,下面是一條白底青花羅裙,正是那天讓李嬤嬤帶回的那套。

  衣服穿在她身上,將她清冷的面相都揉暖了幾分,配上發(fā)髻間的銀色華勝和乳白羊脂玉簪,清貴端婉,風華萬千。

  左手邊坐著的是一身立領(lǐng)斜襟淡橘色長衫配織金菊面裙的趙夫人,挨著的則是一身鸚鵡綠大印花的賀夫人,坐在她身邊的則是淡粉襦裙裝扮的賀蕓。

  真是應了那句無巧不成書,房間里坐著的三位夫人,身上竟然都是繡莊的衣裳。

  “三小姐來了,幾日不見,怎么看著又漂亮了幾分,瞧這一身氣度,相比之下,總覺得我們家蕓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p>  賀夫人搶先開口,此褒彼貶。

  趙夫人笑了一聲,“賀妹妹這是說的什么話,我看蕓丫頭也是頂漂亮的美人坯,她們倆啊,各有千秋!岑三小姐,幾日未見,可還記得當初我答應送你的花?”

  岑子衿上前一一行禮,然后站到江氏身邊禮貌地回答,“多謝兩位伯母夸獎,那樣珍貴的粉茶怎么能忘?只是聽聞此花甚是難養(yǎng),子衿于花藝上學藝未深,心中惶恐,怕養(yǎng)不好那么嬌的花?!?p>  江氏在上面坐著品了一口茶,并未接話,也沒有看岑子衿。

  “你這孩子,哪有什么難養(yǎng)不難養(yǎng)的說法,這養(yǎng)花啊,最重要的就是用心,人說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這話放到養(yǎng)花上也一樣,一種花出百樣態(tài),端看養(yǎng)花之人的心性品行罷了?!?p>  趙夫人笑著起身,拉過岑子衿的手,帶著她往旁邊桌子上看,一盆新栽的粉色重蕊茶花層疊綻放,越到花心,顏色越深,邊緣近趨于白,妍態(tài)畢現(xiàn),雍容典雅,難怪當初會入了皇后的眼。

  “這是我今年新分出來的,送給你和賀家丫頭一人一盆,兩盆花本是同根而出,相差無幾,送給有緣人,也希望你們倆啊,能結(jié)個花緣,以后多多交流養(yǎng)花心得,做對好姐妹!”

  岑子衿恍然,趙夫人這是來給賀家來做說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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