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變故幾人愁。
當天夜里岑子衿就發(fā)起了高燒,常大夫被石硯快馬加鞭的請來診脈,趙吳氏等人不停地用毛巾給她擦汗降溫,終于在晨起的時候有所好轉(zhuǎn)。
岑子衿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分外安靜,只有紀母一個人在床邊坐著看顧她。
“紀姨,她們幾個都到哪兒去了?”
“大爺生氣青瓷幾個沒有看顧好小姐,這會兒正罰她們在榮寶堂跪著呢?!奔o母一邊給她遞上溫水,一邊謹慎地回答。
答應談雯赴宴是她的決定,阿碗她們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岑子衿一聽就知道兄長這是遷怒了。
“能不能勞煩紀姨找個人幫我請兄長過來?!?p> 勉強收拾了一番,岑子衿裹著厚厚的披風坐在暖閣里。
沒一會兒,岑子初就趕了過來,伸手在她額頭試了一下體溫,又比著自己額頭的溫度,確認無礙后,從旁邊軟榻上拿過一張薄毯給她蓋上,“怎么出去一趟又把自己弄病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以后你都別想再出去了!”
難得拿出兄長的氣勢,板著俊臉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氣勢,就連岑子衿心中也有些意外。
兄長終日習文練武,再加上有陳師傅悉心教導,身上的書生氣漸漸被武將的英勇果決替代,此刻已經(jīng)初具雛形。
岑子衿把昨晚的事情從頭到尾交代了一番,就連翠玉樓遇見岑故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談小姐怎么能帶你去這么危險的地方!還有四叔父怎么……”
雖說晚輩于理不應該妄自評論長輩,可這件事已經(jīng)是有違仁孝,實在是枉為人子。
“四叔父的事情我會讓胡叔悄悄查問清楚的,如果有必要我也會想辦法給四嬸娘提個醒,兄長就別操心了!而且事情也不能乖談小姐,她也并不知情嘛!不過我大病初愈,身邊還需要人伺候,兄長可否把乳娘還有青瓷阿碗還給我?”
岑子初沒好氣地瞪她,“我就知道你會為她們幾個求情!罷了,你讓人把她們領(lǐng)回來就是了?!?p> 沒等他們兄妹下命令,門口的石硯聽到這話就迅速跑向榮寶堂。
岑子初站起身走到妹妹跟前,嚴肅地說,“這次我不過是小懲大誡,矜兒,你該明白,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容不得半點馬虎,下次若是再出現(xiàn)這種狀況,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語氣雖然強硬,可其中的顫栗和恐懼,岑子初以為只有自己能懂。
可他太小瞧自己妹妹靈敏的心思。
“我記住了,兄長對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人,我們都要好好的!”
得到妹妹的保證,岑子初的臭臉終于板不住,“你可真是要嚇死哥哥了!去年你也是這樣高燒不退,我真怕你有個萬一,到時候我該怎么辦?”
大掌摁在岑子衿的腦袋上摩擦幾下,心中的擔憂也疏散了不少,因為晨練還沒有結(jié)束,岑子衿便催著他回去繼續(xù)鍛煉,順便幫她跟陳師傅告?zhèn)€假。
岑子衿著急把他勸回去,還有個愿意是怕他又看到青瓷阿碗她們,會借機發(fā)落幾人。
趙吳氏到底年紀大了些,在榮寶堂跪了幾個時辰,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辦法自己走路,胡路不知從哪找了一抬竹篾編制的椅子,喚了幾個外院的家丁將人送了回來。
畢竟她的身份在三房比較特殊,既是太太的陪嫁,又是小姐的乳娘,現(xiàn)在幫著岑子衿管著中饋,府中上下也可以算得上半個主子,因此她僭越地用這簡易小轎倒也沒人說些什么。
岑子衿看到澤芳院的人一瘸一拐地互相攙扶著回來,心中有些愧疚,又不好明著反對兄長的決定,只能私下里每人多補貼一些賞錢。
倒是趙吳氏,不顧腿上的傷勢,堅持要在房里伺候,岑子衿拗不過她,只好讓她歇在房中的軟榻上,讓阿碗找大夫拿了藥替她擦在膝蓋上。
到了晚上,岑子衿的胃口已經(jīng)恢復正常,還帶著青瓷幾個準備了許多食材和點心用的器具和模子。
“小姐,談小姐不過是被禁足了,又不是被掛在什么慘絕人寰的無人之地,你準備這么多吃的送過去,她吃得下么?”
下午的時候,岑子衿讓她去詢問的談雯的情況,被別院的管家告知談雯已經(jīng)被談修齡禁足,沒他的命令,談雯誰也不能見。
到底是一番好心,雖說辦了壞事,可也不是她的錯,而且她還因此得到石轅的支持,所以岑子衿打算明天做些好吃的菜肴和點心給她送過去,就算不能幾案外人,飽飽口福也是好的。
“青瓷,我看是你看到這些東西饞了吧?放心吧,我準備的東西多,到時候每樣給你們留下一些,這樣可安心了。”
青瓷被說重了心思,雖有些不好意思,可到底還是抵不過美食的誘惑,“嗯!我看談小姐也挺可憐的,這會兒說不定就在一個人望月興嘆,哭天搶地呢!咱們明天多準備幾樣東西給談小姐吧!紅棗也泡上一些吧,可以做棗泥糕,還可以在粥里切幾片,還有那個綠豆,做丸子……”
阿碗和石甁幾個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口若懸河的青瓷,心中一致的想法:
青瓷也太能吃了吧!
翌日,澤芳院的人除了趙吳氏,都早早地動了起來,等岑子衿跑完圈回來的時候,廚房已經(jīng)忙碌了好一陣子。
簡單收拾好之后,岑子衿圍上圍裙,在廚房里煎炒烹炸地忙碌了起來。
等一道道點心裝入食盒的時候,原本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青瓷這會兒像打了霜的茄子。
“小姐,你昨晚為什么沒說東西要做兩份!我還以為另一份都是給我們留下的,結(jié)果就每樣給我們留一個!”
就差往地上一躺踢蹬兩條腿,青瓷這會兒是真的傷心了,“什么嘛,害我期待的整個晚上都沒睡,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小姐,你這樣做簡直就是偷梁換柱!”
“小青瓷先別氣了,小姐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你還怕小姐苛待你不成?”
紀母噙著笑過來哄青瓷,在她眼里,澤芳院的伺候的丫鬟多數(shù)還是個孩子,這委屈的小模樣實在是軟軟地砸在了紀母的心上。
岑子衿扭頭看她,問了個讓青瓷瞬間閉嘴的問題。
“青瓷,你現(xiàn)在多少斤了?”
鈞瓷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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