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3 信任
錢君是真的被嚇壞了。
年營收如果有一個億，即便是已經(jīng)對金錢擁有很強免疫力的錢君也不能無動于衷。
假如年營收可以達到十億。這時，錢君會興奮得渾身顫栗。
但假如年營收是一百二十億。那么，錢君就不是興奮了，而是一種無法抑制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更何況，如果把軟件服務費提高，那么年營收達到一千二百億，一萬二千億也不是不可能！
這么大一塊肥肉……他有那么好的牙口嗎？
錢君連續(xù)問了自已三次，但每次的結論都是斬釘截鐵的“沒有”！
好一會兒，錢君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因為肖帥戈正開啟著閑聊模式，態(tài)度平和。所以錢君便深吸一口氣，既像是說服肖帥戈，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乍著膽子提出了諫言。
“肖先生，深度睡眠促進儀的市場前景極其遠大……”
“然而正是因為這個市場實在太龐大了。您雖然能夠通過軟件獨占市場，但資本的本性就極其貪婪……”
“如果不能用合法的手段獲得超額利潤，資本會無所不用其極，毫不猶豫使出各種您能夠想象以及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
見肖帥戈似笑非笑，絲毫沒有不快的意思，錢君因此越說越順。
錢君深知這塊蛋糕實在太大，自己絕對沒能力獨占。而一旦由此惹出事端，首當其沖的他結局必然極其凄慘。
所以錢君深吸一口氣，對肖帥戈緩緩說出了自已真實的想法。
“肖先生，我雖然自詡大小是個人物，但是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卻仍然毫無抵抗之力?！?p> 錢君一臉平靜地說出貶低自已的話。
“這么大一塊蛋糕，憑我的能力，根本護不住?！?p> 識人不易，識己更難。
錢君表現(xiàn)得很合肖帥戈的心意。
肖帥戈只想猥瑣發(fā)育，只想慢慢地將偉力歸于自身。弄出深度睡眠促進儀，目的是掩護“虛擬現(xiàn)實游戲”的玩家。帶挈親朋好友之余，順便讓國人在將來的進化道路上占點優(yōu)勢，最后再輔助自身進化。
至于說肖帥戈認為輔助自身進化只是最無關緊要的、順帶的好處，不管別人信不信，至少第五是相信的。
不考慮前排聽不見談話的司機，車上只有兩個人，而錢君可以充分信任。所以肖帥戈也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己的思路。
對此，肖帥戈的對策是做善財童子。
國內做慈善受一定的政策限制，需要掛靠在某些機構之下。肖帥戈不樂意，所以打算用個變通的辦法。
由錢君出面做一個“意向員工培養(yǎng)”計劃。實際上，這種“意向員工培養(yǎng)”與娛樂公司培養(yǎng)練習生很多相似之處。
娛樂公司培養(yǎng)練習生有些是從小開始培養(yǎng)，“意向員工培養(yǎng)”也可以。
練習生的來源經(jīng)過嚴格篩選，“意向員工培養(yǎng)”也一樣，只挑選貧困地區(qū)失學兒童作為目標。
娛樂公司提供一定的生活補貼，解決練習生的吃喝住?！耙庀騿T工培養(yǎng)”在與失學兒童的監(jiān)護人簽合同后，也為其提供學費和必要的補助。
練習生出道后受合同約束。“意向員工培養(yǎng)”的乙方在完成學業(yè)后，同樣受合同約束，有義務優(yōu)先考慮加入甲方的公司。
當然，合同會明確規(guī)定，如果甲方不能提供令乙方滿意的崗位，那么乙方則不再對甲方負有義務。
這本身只是一個商業(yè)行為，沒任何毛病。
國內某年慈善捐贈總金額為一千六百多億，卻仍然遠遠不夠。所以哪怕兩三年后有一百二十億年營收，哪怕將所有利潤投進去，完全不必擔心錢花不完。
于是……
硬件方面的利益雖然也還可觀，但只要錢君大規(guī)模廉價甚至免費授權，那么也不會遭人嫉恨。
軟件方面，覬覦者需要考慮錢君一怒之下將源文件免費開放，那么覬覦者即便搶到軟件也照樣無利可圖。
這樣一來，錢君既有名聲護身，公司也確實沒賺多少錢，而且他本身也不是毫無手段的普通人，那么盯著他不放就沒什么意義了。
“你可以建立一個離岸公司，離岸公司負責軟件服務收費的事情。這個離岸公司與那家生產(chǎn)公司，是合作關系還是子公司關系，到時候你自己弄。”
肖帥戈仰頭默思片刻，又補充道：“公司的賬目也像上市公司一樣，官網(wǎng)上每個季度都發(fā)布該季度的經(jīng)營狀況。慈善的賬目，隨時更新并且允許任何深度睡眠促進儀用戶查詢?！?p> “具體留下多少利潤，你自已看著辦?！?p> 錢君的自制力給肖帥戈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獲得了他極大的信任，所以這些事情肖帥戈都甩手交給錢君。
“哦，對了?！毙浉赀@時又說：“幌子的事情說完了，再跟你說一下正事?！?p> 錢君表情不變，可是眼底卻出現(xiàn)了一抹茫然。
他不知道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出了問題。
年營收兩三年就最低能達到一百二十億的公司，只是一個幌子？
肖帥戈對錢君的處事不驚感到滿意。
肖帥戈身負的驚天大秘密，最親近的人都沒敢泄露分毫。所以他有種與全世界疏離的感覺，多少有點寂寞。
錢君的情況特殊。
肖帥戈對他有活命之恩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肖帥戈掌控著他的生死——腦電波所及之處，哪怕萬里之外，只要心念一動即可取他性命。
而錢君本人老謀深算，這種人說他難以揣度是事實，說他容易被看穿也不算錯——這種人行為處事必然是為了利益。所以只要信息足夠充分（當然這一點很難做到），也很容易被推測出下一步會做出什么選擇。
另外經(jīng)過多次接觸，錢君已經(jīng)被肖帥戈徹底折服，所以也不大可能生出異心。
肖帥戈想不出于錢君背叛的理由，因此對他很是信任。
這樣一個心性沉穩(wěn)、智力優(yōu)異的人，發(fā)展成左膀右臂倒也不錯。
而既然打算把他發(fā)展成左膀右臂，那么一些不太重要的秘密，也就沒必要對他藏著掖著。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剛接觸時，自然不可能告訴他任何秘密。但現(xiàn)在，告訴他一點不太重要的事情倒也沒關系——當然，血液能治療癌癥這樣的秘密，肖帥戈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這么想著，肖帥戈便開始和錢君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