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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無神

月夜無神

神明的神再 著

  • 科幻

    類型
  • 2020-01-01上架
  • 2025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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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末世之風(fēng)

月夜無神 神明的神再 2025 2020-01-01 10:36:27

  墨陽市的建造格局跟世界上大多數(shù)幸存城市一樣,是一個巨大的“回”字。

  鐵欄桿分隔出內(nèi)城和外城,外城用紅褐色石頭圍成個圈的高石墻。

  內(nèi)外城里布滿橫豎交錯,直來直去的褐色石板路,石板路兩旁是低矮石屋,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

  摩旅酒店在外城,與內(nèi)城一欄之隔。

  葉雨是這家酒店老板的外甥,也是唯一的服務(wù)生。十五歲,濃眉,眼大無神,耷拉著的雙眼皮,見誰都面無表情。

  葉雨的父親是夜神成員,三年前在城外執(zhí)行任務(wù),沒回來。聽副隊長云林說,調(diào)往京都保護貴族去了。

  之后,葉雨與母親相依為命。

  兩年前的深夜,他在地洞里聽見上面房間的悶吼聲,禁不住好奇偷偷鉆出來發(fā)現(xiàn)一只正產(chǎn)仔的荊棘人。

  四眼一對,嚇傻了的葉雨被母親拉進地洞,在地洞里的葉雨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荊棘人吃掉。

  無兒無女的展來福,做為葉雨唯一的親戚,理所當(dāng)然的收留了他。

  酒店里有酒有菜,更有免費熱水提供。

  居住在外城,大多數(shù)從地底鉆出來的人們,都在這里花四塊錢買一碗酒,讓店里伙計用熱水溫上,熱熱的喝一碗——自從核爆之后,地球再無夏日。

  要是加兩塊,就能買一小盤干癟花生米,或者一小包不知哪年生產(chǎn)的辣條,做下酒菜。要是能出到十五塊錢,還能來一盤風(fēng)干肉,至于是什么肉,誰都不會計較--肉很珍貴了。

  但在外城生存的沒幾個有錢人。只有夜神軍校的學(xué)生才會闊步進入里屋包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自從兩年前的深夜之后,葉雨對什么事都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展來福對他的稱呼,從最初的“外甥”,轉(zhuǎn)變成了“小憨”。

  每到日出前后和日落前后,不論是內(nèi)城還是外城的人們,便從寒冷的地下建筑里鉆出來:呼吸著淡淡血腥味的冰冷空氣,享受的享受,玩樂的玩樂,揮霍掉這難得的自由時間。

  --更多的時間是提心吊膽的躲藏在地洞里祈禱:祈禱夜神出現(xiàn),祈禱不要被荊棘人挖出來吃掉。

  城市上空,灰白的天空暗淡下來,昏黃的夕陽在風(fēng)沙里下沉,西風(fēng)把枯黃的雜草卷向光禿禿的褐色砂石山……

  咚咚咚!紅褐色石鐘樓里響起三聲鐘鳴,余音回蕩在墨陽城上空。荊棘人退去,人類的時間到來。

  摩旅酒店廚房里,展來福把掉地上的肉干拾起來,拍打掉上面的土,遞給葉雨,說:“把這個放盤里給陳胖子送去,這是大客戶,機靈點,說句好話!”

  葉雨僵硬著臉捏起一角隨手甩身后桌上,正巧落在盤子里。

  見葉雨出去了,繼續(xù)忙活自己的事。剛拿起鐵水壺要往酒里摻水,屋外傳來陳良的咆哮。

  “把你舅叫來!什么玩意兒?”

  展來福一個哆嗦,扔掉水壺竄出去,邊跑邊喊:“陳大爺,這是咋啦?這是咋啦?”

  十七歲的陳良身材并不胖,但臉很大,確實稱得上陳胖子這一稱呼。瞥一眼點頭哈腰的展來福,左腳往枯木椅子上一踏,指著葉雨說:“讓他道歉!”

  葉雨愛答不理的樣子,說:“我又沒錯,憑什么道歉?”

  陳良氣得面紅耳赤,一臉肉一抖一抖的,怒道:“老子說這肉吃著牙磣,你倒好,來了句‘就這樣的,愛吃不吃!’這什么態(tài)度?道歉!”

  展來福給葉雨后腦勺一巴掌,說:“憨瓜!趕緊給陳大爺說聲對不起!”

  “本來就這樣的,愛吃不吃!”葉雨扭頭就走向外屋。

  陳良把椅子跺的嘣嘣響,“看見沒!要不是有校規(guī),我非得把他屎打出來!”

  “陳大爺,您消消氣,我這就給您另上一盤?!?p>  “不缺你那盤肉,一定要他道歉!我要的是服務(wù)態(tài)度!什么是服務(wù)態(tài)度,你懂嗎!”

  葉雨坐外屋爐子邊,給爐子添著柴火。聽見陳良的吼叫,鄙夷的撇嘴,早聽說這死胖子在學(xué)校里是個受氣包,每次放假都跑這里耀武揚威,想找回他那點自尊。

  展來福心里著急,這種出手闊綽的大客戶,可不跟外屋椅子上,那群每次來這只要一碗酒的窮光蛋一樣,趕緊湊近陳良低聲陪笑:“陳大爺,他就是個憨瓜,一根筋,您要是跟他置氣不就跌了夜神大人的份么,要不這樣……我給您一壇收藏十年的好酒行不?有錢人都喜歡這口?!?p>  陳良一聽展來福叫自己夜神大人,心底舒爽,重重哼個鼻音,語氣倒是緩和了,問:“真是好酒?在哪?”

  “以我人格做保證,千真萬確的好酒!只不過這價格……有點小貴……”

  蹲在外屋爐子邊的葉雨,見倆人鬼頭鬼腦的進了儲藏室,翻個白眼。一個毫無尊嚴活著的人,和一個活著毫無尊嚴的人湊一起,真是絕配,懶得搭理他倆,繼續(xù)往爐子里添柴。

  外屋有七八個穿著破舊夾襖的中年人在聊天打屁,每人都只要了一碗酒,每次都只小呷一口,變涼了再熱,來回往復(fù),以此消磨時間。

  展來福曾交代:一碗酒至少要給他摻五分之一水??上~雨從不加水,于是溫酒這活計,展來福都是親自上陣。

  葉雨之所以不加水,也不是想做什么良心賣家。外屋這些人,對自己面前的酒格外關(guān)注,往往要親眼看著酒從壇子里舀出,看過壺子底子里有沒有水,又親看將壺放在熱水里,然后放心。

  葉雨覺得這些人把生的希望全寄托到夜神身上,他們卻在這里聊天打屁,混吃等死,毫無作為,眼前的酒,是他們唯一關(guān)心的事,要是再把他們這唯一關(guān)心的事抹殺了,實在是太可憐了,那還算是人么?一想到給不是人的東西溫酒,心里不自在了。或許還有一個他沒注意到的原因——他懶得摻水。

  葉雨正無聊的燒著爐子,外屋一靜,刺耳的調(diào)笑聲響起:“喲!這不是孔夜神兒嘛!您來啦!”哄笑聲傳遍外屋的每個角落。

  是孔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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