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貝勒府流血事件
“謝貝勒爺?!眳菍捁傲斯笆郑又f道:“明國以袁崇煥為將,此人善于修堡壘、守堅城、打呆仗,多使火器又從不野地浪戰(zhàn),此乃明國之長也?!?p> “再觀大金,善于騎射但不善攻堅,且缺乏攻堅之利器,遇堅守城池不出者,大金勇士亦無他法,只能望城興嘆。”
“明國以己之長,應(yīng)對大金之短,此戰(zhàn)豈有不勝之理。”
“另外,大金國小民貧,雖有范家諸商相助,但卻非長久之計,長久征戰(zhàn),恐糧草不濟,反觀明國,雖腐朽不堪,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舉全國之力,保寧錦糧草供應(yīng),仍綽綽有余?!?p> “攻又攻不下,拖又拖不起,此戰(zhàn)如何能贏?!?p> 吳寬拿出了之前論壇噴子的實力,跟阿濟格來了一段盛京版的隆中對。
“妙啊,妙啊,說出了我心中所想?!蹦巧倌曷犕陞菍挼囊活D胡謅,就在阿濟格仍舊懵逼的時候,突然起身拍案叫絕。
“不知你還有沒有破敵良策?”那少年見吳寬分析的如此透徹,以為他還有什么好的破敵之策呢,忙又問道。
吳寬聞言,心里暗暗叫苦,這小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剛把阿濟格唬住,你又來問我破敵之策,我一個學(xué)通信學(xué)金融的,不是戰(zhàn)略專家啊,如何破敵,我哪知道。
當(dāng)下穩(wěn)了穩(wěn)神,又說道:“除非袁崇煥不在遼東,大金也許會有可乘之機。”
吳寬想到之后,袁崇煥因為和魏忠賢鬧掰了,被撤職的事,腦子一抽就胡亂說了一句。
“嗯,你說的有道理,袁崇煥此賊不除,我大金在遼東難有作為?!?p> 那少年喃喃自語道。
就在吳寬暗自僥幸過關(guān)之時,一聲巨響又嚇了他一跳。抬頭一看,卻是阿濟格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說的太對了,這個南蠻子就好守城,自他來了遼東以后,建了好幾個城池了,而且從來不敢與我大金勇士野戰(zhàn),就龜縮在城池里?!?p> “我大金勇士一攻城,他們就用大炮、火銃打,再勇武的巴牙喇,對上彈子也是個死,這個南蠻子不除,我大金勇士難進遼東一步啊?!?p> 阿濟格聲如洪鐘,嚇得范承志和吳寬大氣也不敢出。
阿濟格又言:“沒想到你們范家不光會做生意,領(lǐng)兵打仗也有一套啊,范老頭不錯。”
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謝貝勒爺夸獎?!狈冻兄久Σ坏挠珠_始磕頭謝恩。
“嗯,聽說你回程的貨物還沒有備齊?這些日子,就由我兄弟多爾袞幫著你們備貨,我們兩黃旗的貨一定要多備一些?!?p> “若這次寧遠之戰(zhàn)真的敗了,大金的這個冬天很難熬啊,所以你要趕在入冬之前,再送一批貨來?!?p> 阿濟格對著范承志吩咐道。
范承志聞言,忙答應(yīng)下來。
吳寬聽到多爾袞三個字,心頭又是一緊,暗道:這就是多爾袞啊,怪不得能當(dāng)上攝政王,傳言還給黃太吉帶了綠帽子,果然小小年紀就聰慧過人。
兩人出了貝勒府,吳寬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衣服全都濕了。
暗道:清朝的奴才還真是不好當(dāng),雖然自己之前的老家就是東北的,但以后自己說什么也不會來遼東了,可笑自己當(dāng)初還想搞政治投機,伴君如伴虎真不是一句空話啊。
隨后的十幾天時間里,吳寬吸取這次冒失多嘴的教訓(xùn),假托自己身體不舒服,基本上宅在了山西會館里面。
時間很快就到了六月份,范承志在多爾袞的協(xié)助下,很快就備齊了人參、鹿茸等返程的山貨,一行人收拾行囊,準備過幾天就回關(guān)內(nèi)。
就在此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后金從寧遠前線班師回朝了。
“你小子還真有你的,班師之事還真被你言中了?!必惱崭?,阿濟格一邊脫著盔甲,一邊對著前來迎接的多爾袞說道。
“大哥,此事不可再言,傳到大汗耳朵里,對咱兄弟幾個沒有好處。”
多爾袞趕緊勸道。
“怕啥,黃臺吉剛當(dāng)了大汗就碰上了硬骨頭,各大貝勒這次出征都沒撈到多少好處,反而損失了一些丁口,都瞧他不順眼呢,他黃臺吉此時正是勢微的時候,咱不用怕他。”
阿濟格大大咧咧的說道。
多爾袞還想再勸,但看著阿濟格一臉不屑的表情,就將話咽到了肚子里,轉(zhuǎn)而又想起一件事。
“大哥,我覺得上次跟著范承志來的那個泥堪不錯,我想讓他給我當(dāng)阿哈?!倍酄栃枌χ裾f道。
“嗯,那個泥堪有點腦子,跟你想到一塊去了,行,等范承志走的時候,咱把他留下?!卑耦^也沒抬的說道。
于是吳寬的命運就被如此草率的決定了。
得知阿濟格班師回府的消息,范承志臨走前又專程去貝勒府拜別阿濟格,而吳寬這次說什么也不去了。
范承志也不想讓吳寬去,上次吳寬多嘴差點惹惱了阿濟格的事,雖然最后被吳寬圓滿解決,但是卻把范承志嚇得不輕,差點當(dāng)場尿了褲子。
不去就不去吧,省的再惹麻煩,范承志心里想著,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又來到了貝勒府。
這次范承志只等了一個時辰,就見到了阿濟格。
“嗯?你那個隨從沒來?”多爾袞見了范承志,沒等他說話,就搶先問道。
“下人不會說話,恐再驚了主子?!狈冻兄竟蛳麓鸬?。
“不礙得,你現(xiàn)在去把他叫來?!倍酄栃柗愿赖馈?p> 范承志不敢怠慢,滿臉狐疑的趕緊往山西會館而去,心道:這吳寬又惹到貝勒爺了,可他這幾日都在會館里養(yǎng)病,沒有啥出格的舉動啊。
回到山西會館,范承志跟吳寬一說,頓時將吳寬嚇了一跳,這個多爾袞還真是沒完了。
吳寬雖然心里腹誹,但是卻又不敢不去,一臉驚恐的跟著范承志來到貝勒府。
這次不等范承志提醒,吳寬跟著范承志進門就跪了下來。
“回貝勒爺,吳寬帶到?!狈冻兄菊~媚的對著阿濟格和多爾袞說道。
“你叫吳寬?給我做阿哈如何?”多爾袞不理會范承志,直接對著吳寬說道。
“啥阿哈?”吳寬一臉茫然,但又不敢多嘴,只得沉默不語。
“貝子爺問你話呢?”范承志提醒道。
“阿哈啥意思啊?”吳寬小聲對著吳承志問道。
“阿哈就是包衣奴才?!狈冻兄拘÷曊f道。
“不行,我不當(dāng)奴才,我還得回宣府呢。”吳寬小聲說道。
見兩人跪在下面,小聲嘀咕,阿濟格有些不滿,直接就將手中的茶盞扔了下來,大聲呵斥道:“我兄弟問你話呢,你倆在底下嘀咕個啥?”
頓時將兩人嚇了一個激靈,也活該范承志倒霉,那茶盞正好砸在他的頭上,很快血就順著臉頰留了下來,嚇得倆人再也不敢說話。
“我再問你,跟我兄弟當(dāng)阿哈行不行?”阿濟格說著站起身來,順手拿起桌上放點心的果盤,作勢就要沖著吳寬砸來。
“行,行,是,是,遵命,遵命?!眳菍捒吹椒冻兄緷M臉的血跡,又看到阿濟格滿臉兇相,此時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忙不迭的答應(yīng)了下來。
“你不用害怕,給我當(dāng)阿哈是你的榮幸,好多人求之不得呢,我現(xiàn)在是貝子,還能給你抬旗呢,范承志,你說是不是?”
多爾袞轉(zhuǎn)頭又對著范承志說道。
“是是是,貝子爺說的對,給貝子爺當(dāng)包衣是咱的福分,小人想當(dāng),還沒有這命呢?!?p> 范承志此時顧不得擦臉上的血跡,顫抖著聲音答道。
吳寬聞言,一顆心跌落谷底,看來這個奴才,自己不想當(dāng)也得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