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的活動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就如同排練好的大戲,一遍遍的上演,一次次的落幕,年味越來越淡了,這是奶奶說的,可是我們不能變,還是要繼續(xù)走下去。
一大早,經(jīng)過了前幾天的休養(yǎng)生息,陸安在六桉中學的疲憊感早就恢復了過來,正在幫奶奶打掃屋子呢!新年總該有個新年的樣子,爺爺也加入了進來,前面那個修車鋪也被爺爺給貼了個大紅的福字,討個好彩頭,這是六桉鎮(zhèn)留下來的風俗,其實屋子里不用怎么打掃,早已被奶奶給收拾的干干凈凈。
無非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氛圍,“爺爺,您別上去了,還是我來吧!我比您年輕”,陸安看著想要去貼春聯(lián)的爺爺說,“好,陸安長大了,知道心疼爺爺了,慢點,我扶著你”,陸安拿著春聯(lián)有點發(fā)呆,“陸安,是不是不知道哪個是上聯(lián)了吧!先猜一猜,看你這學有沒有白上!”,“爺爺,我肯定知道,右為上,左為下,不能丟人啊,”說著就站在凳子上貼了上去,經(jīng)過半天的努力,大功基本告成。
由于今天事比較多,奶奶就沒有那么早做飯,爺爺要去南鎮(zhèn)找他的老朋友,沒有帶陸安去,陸安無聊只好坐在沙發(fā)上看會電視,電視里到處都是一片溫馨,祥和的畫面,張泉靈,阿丘主持的《一年又一年》如約和大家見面,陸安邊看邊感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正當感嘆到興奮之時,手機又響了,是李菲兒!
陸安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這兩天一直都在跟她聊天,火熱程度毫不亞于許佳諾,不過,陸安還是有點顧慮,怕自己和李菲兒走的太近,引來別人異樣的眼光,幸好今天去了三亞,陸安已經(jīng)猜到短信的內(nèi)容,肯定是告別的,算是暫時遠離了這位大小姐,短信“陸安,今天我去三亞度假了,不要太想我啊,寂寞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啊!”一個心型的圖案。
李菲兒去三亞了,春節(jié)就在外地過了,陸安對于三亞的印象只存在于電視視頻中,還有書里,天涯,海角,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陽光,沙灘應該很美,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陸安當然渴望,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實現(xiàn),但這就像現(xiàn)實,家庭經(jīng)濟的懸殊,也讓陸安對李菲兒望而止步,這是赤裸裸的存在,陸安突然想到某位作家曾說“不對等的婚姻是不幸福的,”,陸安想了想,感覺還是要回李菲兒的短信,不管以后,目前來說是朋友,回“新年快樂,希望你吃的好,睡的香,一路順風,”看來還是得門當戶對??!陸安心想。
“陸安,在嗎?”一聲尖利的叫聲打破了陸安的思緒,一下子把陸安拉回了現(xiàn)實,陸安聽到這聲音很熟悉,忙跑到院子里去看,原來是小姑來啦!怪不得隔那么遠就開始喊,這是小姑一貫的作風,奶奶也走了出來,就小姑一個人過來,還拿了好多吃的,陸安知道小姑對他最好了,小學就是小姑教的,小姑是陸安小學的語文老師,一直教到陸安三年級,陸安爸爸媽媽從陸安五歲的時候就一直去外面打拼,陸安一直跟著奶奶生活,從小比較獨立,再加上小姑的管教,也算沒有走入什么歪門邪道。
小姑人很好,就是嗓門比較大,由于小姑的這層原因,陸安也時常和小伙伴逃課到金山碼頭去釣魚,抓螃蟹,沒少挨小姑的批評,但也留下了一個毛病,一聽到小姑的聲音叫自己腿就軟。
現(xiàn)在也是,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小姑來送東西陸安一點也不意外,就是小姑竟是一個人來的,陸安的小表弟沒來讓陸安有點失望,沒人陪自己玩了,小姑有個兒子,比陸安小四歲,今年剛上初一,之前老是跟在陸安屁股后面追著跑,一直到陸安小學畢業(yè),現(xiàn)在又上了高中,放假時間不同,見面就少了,再加上年紀大了,好多話題都聊不到一塊,漸漸也就疏遠了,這些純屬提供一下背景。
陸安連忙去幫忙拿東西,還帶了一天鯉魚,看來中午有口福了,“小姑,你買的東西可真多啊,今天怎么這么有時間??!對了,我的小表弟怎么沒來啊,”“他??!今天去同學家玩了,下次來肯定帶著他,趕快拿進去吧!我是來看你奶奶的!”,陸安看到小姑的臉色不太對,語氣有點嚴厲,估計又是那個小表弟惹她生氣了,陸安想這應該不至于啊!想不明白,“燕子,來就來吧,別拿這么多東西了,該買的你爸都買了,來,你來的正是時候,今天早上陸安和你爸貼了一上午的春聯(lián),現(xiàn)在才吃早飯,一塊吃吧!”,奶奶放下手中的鍋鏟,邊擦手邊說,“陸安,把桌子收拾下,讓你小姑吃飯,”陸安一聽到吃飯就來精神,已經(jīng)餓了一上午了,連忙收拾了起來,簡單吃過早飯后,已經(jīng)差不多十一點了。
小姑在幫著奶奶處理著那條魚,陸安負責換水,今天很奇怪陸安覺得,因為之前每次來小姑都會給陸安上課,讓他不要掉以輕心,要時刻保持一顆上進的心,不要辜負對他的培養(yǎng),也許是家里出了問題,陸安也不敢多問。
就這樣,奶奶和小姑聊著,是因為小姑父的原因,小姑的老公并不是教師,而是個體戶,開著超市,做著小生意,本來生活很富裕,但是小姑父有一個毛病,是小姑不能忍的,就是愛賭,雖然不大,但是次數(shù)多,每次都是輸多贏少,時間一長,家里生活水平大不如以前,有時還要小姑借同事來度過難關,所以就有了矛盾,只好找奶奶來哭訴,陸安之前也有耳聞,但并沒有親眼所見。
不過陸安還是有點不相信,姑父會這么做,每次去小姑家,總是各種好吃隨便拿,就連最貴的冰激凌就讓陸安隨便吃,怎么也不會想到會墮落到如此的地步,陸安無意中還聽到小姑要離婚的這個字眼,著實給陸安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種后果不堪設想,陸安可不想許佳諾的身上的悲劇再在小表弟的身上重演,陸安心里一陣悸動,但表面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陸安不知道該怎么去勸小姑,但最起碼不要讓她更傷心,這一點,奶奶早就想到了,勸她“先不要著急,離婚是萬不可的,最起碼為兒子想一想,等晚上你爸回來,肯定要教訓他的,之前他不是這樣的,肯定是一時糊涂了,想不明白,給他慢慢說,肯定會理解的,你公公婆婆也不會想他這樣的,別胡思亂想了,沒有過不去的坎!”陸安在一旁聽著不敢作聲,奶奶勸人總有自己的一套,小姑這時也不說話了,突然安靜了,聽著奶奶的教誨,就像陸安三年級時仰頭聽著小姑在臺前講課一樣,一切都變了,但好像一切又都沒變!
小姑收拾完魚,又幫奶奶拌好了要做炸春卷的餡料,陸安迎著陽光看著有說有笑的小姑和奶奶,在陽光下,發(fā)現(xiàn)她們的動作是那么的默契,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奶奶常常講起小姑小時候,活潑,開朗,善解人意,好像這些都不足以描寫小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雖然現(xiàn)在婚姻略有不幸,但是那有何仿呢!再美好的人生也會有瑕疵的,完美的人生不是最好的,但殘缺的人生才是最真摯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小姑執(zhí)意要走,因為還有陸安的小表弟在家,不放心,陸安問小姑家怎么回事,奶奶并沒有數(shù)落姑父的,不是,只是說他們之間有矛盾,要她去調(diào)解,奶奶有時跟陸安講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有了問題要主動解決,不能老壓著,要主動講出來,才能讓婚姻這條船永遠的走下去,陸安的爺爺奶奶就是這樣的楷模,也時常吵架,但總有一個人讓步,第二天就又好了,這才是生活。
陸安似懂非懂,但是爺爺奶奶從沒有大的爭吵,這點讓陸安很佩服,下午爺爺買完菜回來,剛聽到奶奶給他講小姑的事也氣得火冒三丈,但是,奶奶讓他先別生氣了,待會跟她去一趟小姑家,把事情說明白,爺爺一聽也同意了,臨走又拿了一盒飲料,奶奶講,禮數(shù)不能少,讓陸安看家,陸安在家也生怕她們再讓矛盾激化,也是坐立不安,終于等到快夜幕降臨,才看到爺爺奶奶的身影,過程自不必說,從那以后。小姑父改邪歸正,沒有再賭過,陸安一直問奶奶用了什么辦法,奶奶一直不肯說,陸安覺得應該是奶奶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影響了姑父,不管怎么說,結局是美好的,。
這是春節(jié)來臨前的一個小插曲,更能讓陸安感覺接下來的春節(jié)來之不易,夜晚,遠處的煙花在絢麗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