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相斗又相識,相會相酌即相知。
楊蕭在與葉云空比斗一場之后,便奉其為知己??粗~氏兄弟交易完云蜂蜜漿后即將歸家之際,更是連連挽留。聲稱:人生難得一知己,何不把酒言歡乎?
不提楊飛羽也是熱情不已。就連紅英更是說道:賢侄初來楊府即是客,豈不聞客來好酒相迎的道理?
見到葉云空還是猶豫的神色,楊雄更是直接,拍桌而起,道:賢侄連連相拒,是看不上我楊家否?
最后還是知書達理的衛(wèi)汀蘭出面道:兩位葉兄既是家夫之友,而今來到楊府,家夫自是好生相待。猶如日后家夫上門拜訪二位,二位自會把酒相邀,對否?
聽此,葉云空也只能作罷,與葉之初帶著小靈兒留在楊府就食。
晌午時分,楊府北院宴君亭。
“來,云空兄,我敬你一杯?!蓖ぶ械氖琅裕藯钚?、紅英外,幾個年輕人盡皆在此。不等菜品上齊,楊蕭便端起酒杯對著葉云空,道。
葉云空見此,也是拿起酒杯對著他隔空一點頭,隨后皆是滿飲入喉。
“云空兄,只憑你這一手刀法,在整個祥云絕對是無人出其右!”楊蕭將酒杯放下,滿是稱贊道。
“過獎。須知人外有人,我還仍需努力?!比~云空眉角一揚,自謙連連。
“云空兄,我大哥從小便喜刀,一直苦練至今。而今你與我大哥戰(zhàn)平,莫非你的刀法也是從小練的?”楊飛羽不由好奇道。
小云澗中看到葉云空一展神威后,他便是心癢不已,恨不得問出個究竟。但是他既已答應不說,自是閉口不提。
今日所展示的技法明顯不是他昨日所見。他料想著,如若葉云空再次施展出昨日之神威,大哥定不是其對手。
這不能多問,但又十分好奇。因此,也只能是借題發(fā)揮,問問無關之話,也能略微平復下好奇之心。
“不錯。”葉云空微微點頭道。雖然天刀三式是他前段時間偶得,但說起刀法又確實是從小練就而成。
兒時。老家伙便是帶著兄弟二人看了看十八般兵器,最后他選了刀,弟弟選了劍。而后在老家伙的指導下,基礎便慢慢積累而夯實。
“飛羽兄,怎么沒看你帶把武器呢?”葉之初這時說道。
“嗨!我又不能修煉,帶武器干嘛?!睏铒w羽一聽,眼中的黯淡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回道。
“我...這...”葉之初聞之一頓,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不由結巴道。
衛(wèi)汀蘭坐在楊飛羽一旁,明顯感到自家夫君剛才身形一顫。眼神不由一凝,看著葉之初,微微有些惱怒。
楊蕭倒是沒什么反應,他天生就比較看得開。
葉云空則是暗自嘆了口氣,弟弟這不經大腦、隨口就說的毛病他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激勵道:“飛羽兄,豈不知鎮(zhèn)上許多人皆是不能修煉但同樣拎刀佩劍的?”
“為何?”楊飛羽下意識問道。
“昨日你不還說了,雖為普通人卻是不妨礙有一顆向往俠士之心?”葉云空看著他,淡笑道。
“心里有俠便是俠,無刀無劍無器無物也可為俠!”楊飛羽反駁道。
“卻是如此。但若遇到危險之際又如何?面對惡人、野獸拳腳相對乎?”葉云空嘴角微揚道。
“呃...”楊飛羽陷入沉思,默然不語。
“對對對,就是如此。飛羽兄,還是要學樣兵器防身為好。”葉之初連連贊同大哥的話,道。
“這...”楊飛羽不由愣住,眼中竟是掙扎之色。
他對于修行可謂向往至極,對于各類兵器同樣是愛屋及烏??墒亲陨砩眢w之中的未知疾患,導致他無法修行。因此,萬般沮喪隱于心。為了讓自己不再有念想,遂從小就不碰任何兵器。
“二位葉兄言之有理。飛羽,你應該考慮考慮?!睏钍捲谝慌砸彩莿竦?。
楊飛羽心中掙扎一番,偏頭看了看自家妻子,其眼中盡是鼓勵之色。轉過頭來又看了看葉之初,其眼中的清澈和真誠是這般純粹。隨后張口道:“有...有什么簡單的...快速練成的嗎?”
“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夯實之基礎,哪有巔峰之成就?”葉云空皺眉輕聲道。
“云空兄此言大善,修行如人生,哪有一蹴而就的事?你不也是從一丁點長大成人的嗎?”楊蕭看著自家弟弟,道。
楊飛羽聽此,臉色不由一紅,瞥了他大哥一眼,道:“你才一丁點?!?p> “噗呲?!比~之初聞言一笑。
葉云空扭頭一旁。
楊蕭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搖頭不語。
“去。你說什么呢?!”衛(wèi)汀蘭臉色微紅,伸手對著楊飛羽的腰間就是一扭。
“嘶~”楊飛羽痛呼一聲,“明明是大哥先說的?!?p> 葉之初見此尷尬之境,出聲說道:“飛羽兄,要不跟我一樣練劍吧?”
“練劍?”楊飛羽不由眉頭一凝。說實話,他想練刀。不因為別的,正是在昨日見了葉云空的威風,才對此戀戀不忘。
葉云空見他如此模樣,心中不禁猜出一二來,道:“心之所想,人之所需。遵從你自己內心的想法,不要只看表面?!?p> 聽此,楊飛羽抬頭望了望桌旁數人,最后眼神定格在葉之初身上。凝神決定道:“劍?!?p> “好??!”一聲大喝從亭外傳來。
只見楊雄跟紅英聯袂而來,臉上紛紛呈大喜之色。
“羽兒,等會為父就吩咐下去,給你打造一把神兵利器,給你找來最好的劍技。只要你想學的,就算沒有,為父就是踏遍東荒也給你尋來!”楊雄眼神盡是欣慰,朗聲道。
“羽兒啊,以后有什么需要跟為娘說,為娘都跟你給辦妥了。”紅英也是喜極道。
話音剛落,楊雄竟是對著兄弟二人抱拳一禮,道:“二位賢侄,我家羽兒能結識爾等摯友,這是何等之幸。今后二位賢侄皆是我楊府之貴客,若有所需但說無妨,我楊家定竭盡全力!”
“楊伯父客氣,區(qū)區(qū)小事耳,不足掛齒?!比~云空起身抱拳道。
“爹、娘?!币姶司?,楊飛羽直愣愣地喃喃自語。
起先他想不通,不就練個劍嗎,有必要那么高興?而后轉念一想卻是恍然大悟。
為人父母者,只念兒女安康即可。而在這危機叢叢的東荒之地,又有何絕對安逸之處?就算是祥云也是一樣四面環(huán)山,山中卻處處見野獸。
他從小不習武且不帶兵器的,在這處處危機的環(huán)境下生存,爹娘又安能放心?作為兒女,給予爹娘安心乃是天經地義,他卻不自知。
他或許不能修煉,就算是舞刀揮劍也僅是如此罷了。但是學與不學卻是兩碼事。你不學,爹娘便時時刻刻擔驚受怕的。你學了,爹娘心中至少能有一些安慰。
正如鎮(zhèn)上教書先生總是教誨:你練好書,不一定能出人頭地;你不練書,絕對會沒有出息。或許普通之家無所謂,練不練書也只是普通人而已,當上富貴人家只是一個夢罷了。
但是他方才之領悟后,定會喝道:你不練書?夢,永遠只是一個夢!
近二十年來,爹娘給予他錦衣玉食,他皆坦然受之。爹娘給予他錢財玩鬧,他皆坦然受之。爹娘支持他任何之所想,他皆坦然受之。
如今方醒,心中不安。遂跪于地,大拜道:“爹、娘,兒日后必定勤加苦練劍術,不弱楊家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