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魏侍郎又來了!”
還未到中午,門外的李雷就又小步跑了進來,沖著鄭天澤輕聲喊道。
“好,隨我去見客?!?p> 鄭天澤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典籍,便隨著李雷一起前往了閱覽室的會客廳。
魏廣征正在會客廳內等待,神色顯得有些不耐煩,一見到鄭天澤進來,就喊著:“今天總可以抄書了吧!你要是再推脫,督主那里可不會放過你?!?p> 鄭天澤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沒想到這貨居然敢拿魏忠賢威脅自己。
“哼,等我熬出頭了,以后先拿你開刀?!?p> 心中冷哼一聲,他便在瞬間就換了一臉的笑容,開口說著:“今天當然可以啦!典籍室就在那邊,您盡管去!”
魏廣征聽到鄭天澤答應,總算是露出了些許笑意,接著,就想著要往外面走。
不過,剛走兩步,就被鄭天澤給攔了下來。
“魏侍郎,典籍室您可以去,不過,您能抄哪本書,我可做不了主?!?p> 鄭天澤見魏廣征停住腳步,便繼續(xù)說道。
“我雖然是個掌事,但您也知道我才上任不久,實際上沒有多大的權柄?!?p> “您要是在典籍室內看看各類秘籍,我到還能做的了主,但您要是想謄抄出來,這事就得看那幾位皇史宬的大太監(jiān)了。”
魏廣征皺眉,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雷,見李雷也未表現(xiàn)出異常后,就問著:“你和那幾位公公有矛盾嗎?”
鄭天澤連忙搖頭,語氣尷尬的回著:“沒有,沒有,就是他們不聽我的。”
魏廣征見此,沒再多問,便轉身朝著典籍室走了過去。
他在朝中做官多年,看到過不少這樣的例子,為官者資歷不足,掌控不了手下的吏員,再加上連旁邊的小太監(jiān)都未多言,那這事肯定就是真的了。
鄭天澤看著魏廣征一言不發(fā)的離開,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至于典籍室那邊,鄭天澤相信,以王春數(shù)十年的宮中經歷,一定能把那魏廣征給治的服服帖帖的。
鄭天澤只需要在此地安靜的等候即可,于是,他便啪的一聲坐在了木椅上,接著又手一伸:“李雷,給我泡杯茶。”
“是,大人?!?p> 李雷回了一聲,就跑到旁邊的側室,不一會的功夫,便拿了一壺頂級鐵觀音過來。
“大人,您喝茶!”
“嗯!”
鄭天澤輕恩一聲,接過茶杯,便獨自飲了起來。
不得不說,李雷這個小太監(jiān)還是有一手的,這茶泡的美味異常,鄭天澤一連三杯下肚,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而這個時候,魏廣征也進入了典籍室。
他在見到里面看守的王春后,就說道:“在下得了掌事的允許,想來這里抄一本典籍?!?p> 王春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的問道:“什么典籍?”
魏廣征回道:“在下想謄抄一冊五典?!?p> 五典即是少昊、顓頊、帝嚳、堯、舜所著的書籍,經歷過多年的朝代變遷,民間早已經沒有了流傳。
唯有這皇史宬內,才收錄有一個漢代的版本。
魏廣征這次過來,其實也存了一覽古籍的想法,畢竟這種機會不是誰都有的。
“不行,這是重要典籍,不能謄抄!”
哪成想,他剛剛說完,就被對面的王春給拒絕了下來。
魏廣征只能是反駁道:“我可是得了掌事的允許…”
“哼,掌事又如何,在這典籍室內是我說了算,不服氣的話,你隨我去見圣上?!蔽吹人f完,王春就直接打斷道。
魏廣征見此,心下明白,這事是沒得說,他又不可能真的去找皇上,現(xiàn)在只能是看看能謄抄什么了。
“公公你說笑了,哪里能因為這種小事就去麻煩陛下呢?您說說我都可以謄抄哪些典籍,我在里面選一本就好?!?p> 王春點點頭,表示認同了他的這個說完,然后便從旁邊的書桌上拿了五本書過來,說著:“你就從這里面選一本吧?!?p> 魏廣征低頭一臉,臉色瞬間變得窘迫,這老太監(jiān)拿出來的書籍竟然是類似三書五經的大路貨,也就是在大街上的任意一個書店都能買到的普通書籍。
這讓魏廣征一時不能接受,當即就想著再問問,不過,一抬頭,他就碰上了一雙冷漠的目光,緊接著整個大腦都在瞬間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面前的老太監(jiān)是一個絕對不能惹的角色,不然那魏忠賢也不會讓他來這里了。
“好,好,我就抄一冊莊子吧!”
于是,他馬上在桌子上隨便拿了一本后,就神色匆匆的離開了典籍室。
隨后,到了閱覽室,也沒和鄭天澤搭話,便坐在書桌上快速的謄抄了起來。
“呵呵,看來是被嚇的夠嗆,那王春還真有一套?!?p> 鄭天澤在心中輕笑,起身朝著魏廣征看了一眼,見魏廣征沒有說話的想法,就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反正他能做的都已經做完,想必魏忠賢那邊也找不出什么毛病,以后他就等著升官發(fā)財就可以了。
鄭天澤相信魏忠賢那老賊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向著所有人宣布,曾經王安的得力親信已經轉投了他的門下。
而魏忠賢在宮內的威信,也會朝著更鼎盛的一步邁進,直至下一任皇帝登基,才會煙消云散。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從魏忠賢的一生,或是說從掌權的宦官來看,這句至理名言表達的不能在徹底。
畢竟魏忠賢的權勢,不過是皇權的體現(xiàn)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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