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原來誤會
金成挑起了眉,他還未開口大哥倒是先笑了起來。
“你一直呆在蒼梧之野是以不曾聽說,金成兄自小便過目不忘?!庇种噶酥干砩涎E未干的仙袍道:“我們幾人雖說有些狼狽,可衣襟上的紅梅襟紋卻是清晰可見的,金成兄辨了出來有何稀奇?”
“我們初修道之時(shí),師父不也講過五十門派的襟紋是何。只是除了為首的幾個(gè),其他都沒有記住罷了?!鳖檭A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師父總說我們幾人聰慧,可同金成哥哥一比便是排不上號的?!?p> “諸位過譽(yù)了?!苯鸪蓳P(yáng)了揚(yáng)唇角,算是默認(rèn)了此事。
“那你又怎知曉我在蒼梧之野修道十年呢?”我繼續(xù)問著。
“如若我知曉一個(gè)人連御劍都不會,而蓬萊此次又叫各門派修道十年以上的弟子前來,我亦是會往最低的十年去猜?!鳖檭A山像是看白癡一般望向我。
我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欲擰著他的耳朵責(zé)怪一番,卻又想起心中疑惑未解,只得暫且放過他,再次連番追問起金成來。
“即便這些都說得通,可滄溟弟子均已去往蓬萊,為何你卻孤身一人來了無極鎮(zhèn)?又為何知曉這里有個(gè)極為隱蔽的洞穴?還有,你方才到底去了何處?”
我這話一說,大家都疑惑的朝金成看去。
火光將金成的輪廓加深了幾分,他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起來。
沉默許久,他淡淡的開了口,然聲音中卻有幾分失望與受傷之色:“原來,你在懷疑我。”
他低垂下眼眸,用手中枯枝撥弄起火堆,輕笑了笑,道:“我們正要到蓬萊之時(shí),收到消息說廖無人煙的無極鎮(zhèn)竟開了家客棧,師父覺著此事有疑便命我前來查探。任何人在進(jìn)入一無所知之地前,都會先摸索下周遭環(huán)境,我自亦如是,這才無意中發(fā)現(xiàn)洞穴所在?!?p> “方才估摸著魔族不會來了,又見你大哥幾人傷勢不輕,明日御劍恐是不易。我擔(dān)心你們趕不及到達(dá)蓬萊,惹得仙尊責(zé)怪。只得往東去了六百里傳音于師父,叫他明日派些人來接應(yīng)。此處離你們蒼梧雖不遠(yuǎn),可離蓬卻還有九百里之地,而我的修為最多只能傳音三百里?!?p> 說到此他苦笑起來:“沒曾想我一番好意,竟惹得你懷疑至此,我還當(dāng)真是......有些難過的。”
大哥責(zé)備的看了我一眼,趕忙起身對金成行了一禮:“舍妹初次離山又經(jīng)此險(xiǎn)境,恐是嚇壞了才會出此妄言,還望金成兄見諒?!?p> 我的心頓時(shí)像是被大石壓住一般極為沉悶,原本的理直氣壯蕩然無存,反像是做錯(cuò)了事的孩子般,不敢再直視向他。
可我又拉不下臉面同他道歉,只得用神識恨恨的責(zé)怪起小鈴鐺:“都怪你,害我丟了如此大臉。”
“你這人好生奇怪,”小鈴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我只是覺著有些疑惑才說與你聽,是你自己不多加詢問便定了他勾結(jié)魔族之罪,這也能怪我?”
我一時(shí)啞然,只能低頭攪弄衣角,自己生起悶氣來。
金成伸手將衣角從我手中扯了出來,似忘卻方才之事般,笑道:“你全名叫做弦鈴音?”
我乖巧起來,“嗯”了一聲道:“我叫弦鈴音。這是我大哥弦暮楠,這是我二師兄顧傾城,三師兄顧傾云,小師弟顧傾山?!?p> 眾人一一拱手行禮,金成亦是點(diǎn)頭致意。
而后,他又轉(zhuǎn)頭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我,唇角輕揚(yáng)了揚(yáng):“纖纖素手弄琴弦,遙遙鈴音揚(yáng)彼岸,倒真是個(gè)好名字?!?p> 金成的聲音始終有些不自然的沙啞,可不知為何聽在我耳中卻有一種詩情畫意之美。
我仿似看見陽光明媚的午后,溪邊的涼亭之中,一位俏麗的女子望著溪水對岸笑得極為溫柔。
微風(fēng)吹來,掛在涼亭上的風(fēng)鈴隨風(fēng)輕舞。女子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撥弄起琴弦,悅耳的琴音便同鈴聲交纏著飄向?qū)Π丁?p> 而那對岸站著的,竟是白衣飄然,挑唇輕笑的金成。
我一下回過神,心如響鼓般重錘著。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身旁正與大哥他們談笑的金成,不明白自己怎會想到他去了。
金成朝我看了過來,我趕忙低下頭,仿似怕他看穿我方才所想一般。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我面前,笑道:“方才路過一片梅林,見此花開得極為絢爛,便帶了一朵回來?!?p> 望著他掌中那朵花開正艷的六瓣紅梅,我莫名羞澀起來,不知是接還是不接得好。
他笑了笑傾身上前將花別在我發(fā)間:“雖說你們蒼梧之野用紅梅作為襟紋,可我聽說蒼梧是沒有梅樹的。方才又聽你大哥說你是初次離山,想來亦是沒有見過紅梅吧?!?p> 他的鼻息噴在我臉上,我的心跳之音便震耳欲聾起來。
大哥幾人見金成十分自然的將我發(fā)間紅梅又扶正了些,頓時(shí)臉色各異起來。
“果然與你十分相配?!苯鸪伤茮]見著幾人的詫異之色般,只顧著將我細(xì)細(xì)打量似想起什么般,輕聲笑道:“如若再穿一身紅裙,那便是更為好看了?!?p> 我的臉登時(shí)滾燙,手足無措的跳起身,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個(gè),我,我出去拾些柴火?!?p> 說罷逃似的往洞外沖去。
“阿音,等等?!?p> 金成急急追了上來,我的臉更燙了,仿似那雪花落在上面亦會立馬沸騰起來般。
我頭也不回的快步走著:“你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