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便睡吧,我在此守著。這次,當真哪里也不會去的。”金成見我眼睛有些睜不開了,朝我擠了擠眼睛笑道。
“嗯,那我便睡會了?!庇兴谏砼裕冶惆残牡乃诉^去。
夢中大雪夾雜著紅梅花瓣紛然飄落,一位黑衣少年同一位紅衣小女孩正在玩鬧,我雖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卻感覺得到他們十分開心,叫我亦不由得喜悅起來。
然一陣吵雜聲卻將夢打斷了去,仔細一聽似在喚著金成。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金成的烈焰襟紋白仙袍,而頭竟枕在他的腿上。
他低頭笑望著,道:“醒了?”
我一下羞得紅了臉,趕忙坐起身將衣袍遞給他,道:“外面可是有人正在喚你?”
他接過衣袍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腿,又才站起身點點頭:“嗯,應是滄溟的人到了?!?p> “那你怎得不應他們?”
“方才不是見你沒醒,怕吵著你么?”他說得十分自然,惹得我更加羞澀起來。
金成將衣冠整理好,這才將大哥他們喚醒一同走了出去。
洞外,數(shù)十位身著烈焰襟紋白仙袍的男子正頂著紛飛大雪焦急得四處尋找,見到我們出現(xiàn)面露喜悅之色,趕忙急急奔了過來。
然他們未正眼瞧上我們一眼,只是將金成圍了起來。
“師兄,你還好么?”
“師兄,你沒事吧?”
......
金成問道:“我叫師父待到天明再派些人前來相助,你們怎得來得如此早?”
“師兄,你還說呢。從來都是你助別人,何曾見過要旁人助你的?師父自是擔心得很,等不及天亮便叫我們趕來幫忙?!?p> 金成抱歉的笑了笑:“昨日時間緊迫,怪我沒同師父說清楚。”又道:“蒼梧之野的道友受了些傷,今日恐是難以御劍,勞請諸位師弟幫忙帶上一程吧。”
眾人聽罷松了口氣:“我就說嘛,以師兄你的修為怎輪得到我們來助一臂之力?!?p> 說著面露不悅斜了我們一眼,又切切私語起來。
“這蒼梧弟子去蓬萊怎穿著帶有血跡的衣裳?”
“可能是路上伏了幾個魔,故意帶著戰(zhàn)績來蓬萊邀功的吧。”
“也是,這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門小派難得來蓬萊一次,想出些風頭也可以理解。”
......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我們聽見,大哥幾人登時有些尷尬起來。
我十分不快,金成貴為竹荼掌門的得意弟子都這般平易近人,他們憑何這般盛氣凌人?正想要還上幾句,可一想到待會還得叫他們幫忙帶我們?nèi)ヅ钊R,只能郁郁寡歡的閉上了嘴。
金成的目光冷冽起來,瞥了眾人一眼:“你們何時學會奚落他人了?”
他說得十分平淡,然滄溟弟子卻趕忙收了聲,恭恭敬敬的低下頭去,不敢再有造次。
金成又道:“還不同幾位道友陪不是?”
大哥幾人忙連連擺手說著不必,我卻是得意起來,將手抱在胸前昂首等著他們的賠禮道歉。
滄溟弟子不悅的看了我一眼,可睹見金成沉下臉色,只能不甘的對我們拱手行起禮來。
金成見我大大方方受了眾人一禮,笑道:“你倒還真是不客氣?!?p> “我若不受這一禮,但凡有點良心的定會深感不安?!蔽移沉怂谎?,笑道:“怎得?此刻才想起要護短了?”
我這番話自也是不大不小,剛好叫滄溟弟子聽見。
滄溟弟子登時不悅起來,可在金成嚴厲的目光下又不敢多說妄言。只能從鼻子里發(fā)出冷哼,將頭偏了過去,仿似懶得再多看我一眼。
金成將頭湊了過來,竟是帶著寵溺之態(tài)悄聲笑道:“威風耍得夠了,可以消氣了吧?!?p> 我心中歡喜,忍不住抿嘴輕笑。大哥他們常說我欺軟怕硬,總喜歡狐假虎威,沒想到金成亦是這般懂我。
在金成的吩咐下,滄溟弟子祭出佩劍拉起大哥他們一同站到了劍身上。
我正要登上一人之劍,卻聽金成在身后喚道:“阿鈴?!?p> 轉頭一瞧,他已站在離地一尺來高的劍身上,眉目含笑,微微俯下身子對我伸出了手,道:“你同我一起。”
大雪紛冉而下,像是白色幕簾將我們隔開,然我卻透過這一塵不染的白,清楚瞧見那雙深如幽潭的雙眸中倒映出我巧笑的容顏。
腦子還來不及反應,一雙手卻已提起衣擺快步向他奔了過去。
他裂嘴笑了起來,傾身一把握住我剛伸出的手,微微用力我便飛身到了他的劍身之上。
他沒有將我的手放開,而是放在唇邊哈了口氣又捂了起來,蹙了蹙眉道:“怎這樣涼?”不等我回答,又解下衣袍將我包裹住抱在了胸前,笑道:“這樣應好上許多吧?!?p> 眾人都詫異的朝我們看來,可他卻是沒有瞧見一般,就這般抱著我操縱劍升空而行,很快便將眾人遠遠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