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嚎啕大哭,心中滿是悲涼。
我們即便有錯,此事亦不過是小事一樁,可單焰卻要我大哥拿命來償。
大哥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在他眼中竟當不得一紙規(guī)矩。這,便是我們這些修道者用盡一生所向往的蓬萊嗎?
突然“撲通”一聲,顧傾城咬緊牙對著單焰跪了下去,頭重重磕在地上,再抬起之時額間已是一片烏青。
他大聲道:“我等知錯,求上仙網(wǎng)開一面?!?p> 我同顧傾云、顧傾山緊隨其后跪倒在地,即便心有不忿,即便再有不甘,卻亦是不得不得將頭重重的磕在冰冷堅硬的地上。
“我等知錯,求上仙網(wǎng)開一面?!?p> 面前的青石地板已沾染上斑斑血跡,又被我不斷落下的淚水沖洗成淡淡的紅色??蓡窝娴氖质冀K未曾松開半分,反是不斷加重起來。
我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狠狠推開,可在他的禁制之下,除了不斷磕頭哭求著,什么都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糊了一臉的淚水,很狼狽亦是很丟臉,可大哥的命在單焰手中,我還能怎么辦呢?
我再次責怪起自己的弱小來。
大哥虛弱的望了我一眼,眸中既有無奈亦有擔憂。他動了動嘴,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我知曉,他是想說,起來。
可我,如何能起來?
“手下留人,手下留人?!焙迷诖藭r莫桑急急趕來,眾人見了他忙紛紛行禮讓開一條路。
莫桑上前拉著單焰急道:“單焰,你先松手再說,凡人之軀哪受得了你這般力道?!?p> 可單焰只是冷冷的瞥了莫桑一眼,并無半分松手之意。
莫桑急了起來,大聲道:“若壞了尋玉之事,你如何同仙尊交代?”
單焰聽到仙尊二字,眉色有了一絲松動,偏頭想了想終是松開手站了起來,冷聲道:“敢壞我蓬萊規(guī)矩之人,便是以命相抵亦是不夠。”
大哥緩過一口氣,忍不住捂著脖頸不住咳嗽起來。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可教訓亦是教訓過了,便就此作罷吧?!蹦Uf著一揮手,我們頓覺身上一松,單焰的禁制已被解除。
我們忙起身跑到大哥面前將他扶起,看著他脖頸上殘留的指印我十分心疼,眼淚如傾盆大雨般不停落下,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哥拍著我的背脊擠出一絲笑,虛弱道:“怎得還是遇事就愛哭鼻子?”又見我們磕破的額頭,嘆息一聲:“下次,莫再如此了?!?p> “爾等還想有下次?”單焰怒道。
莫桑趕忙安撫起來:“行了行了,竹荼掌門等你許久,你先同他去商議明日去古戰(zhàn)場之事吧。此事先交由我來處理,可好?”
單焰厭惡的看了我們幾人一眼,道:“也罷,你記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切莫再婦人之仁,否則人人都當我蓬萊規(guī)矩是擺設不成?”
莫桑笑瞇瞇的回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單焰同竹荼等人離去后,莫桑見周圍還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又道:“散了吧,沒事了,都散了吧。”
人們見沒有熱鬧可瞧,便對莫桑行禮告告辭陸續(xù)離去。
莫桑將我們帶到偏殿之中,我們幾人都感激的同他俯身道謝起來。
莫桑卻將旁人譴退了去,笑道:“若非有人前來告知,我亦是不知竟有此事發(fā)生的。”
我頓覺十分奇怪,那些人明明冷眼看著我們受此大辱,連話都不肯幫忙說上一句,怎還會有人前來求了他相助?
可莫桑卻不肯告知此人是誰,只道如若我們不想為那人帶來麻煩,還是莫要知曉其身份的好。
“單焰下手是重了些,可他亦是為守著蓬萊規(guī)矩,你們莫要往心里去?!蹦膽阎刑统龃善康钩鰩最w金丹遞了過來:“你們先將這個服下,半時辰后自會痊愈?!倍笥殖覀兩砗罂戳丝矗婀值溃骸鞍l(fā)生如此大事,怎不見天諭掌門?”
大哥接過金丹嘆息一聲:“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師父多日了。”
“哦?”莫桑詫異起來:“怎得會聯(lián)系不上?”
我們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這幾日所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道來,說起小紅、小冰、小葉子為救我們被撕碎靈識,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莫桑越聽眉頭蹙得越是緊,待到將事情說完,他便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突然他一拍扶手站了起來:“壞了,單焰差點誤了大事?!庇指呗暭钡溃骸皝砣?,去通知單焰上仙立馬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p> 等候在殿外的仙者領了命匆匆而去,不一會兒就見單焰御空而來。
單焰見我們幾人完好無損站在此處,甚至連傷勢都已痊愈,頓時厲聲質(zhì)問道:“莫桑,這便是你對他們的處罰?”
莫桑與單焰同為上仙,兩人均為仙尊的左膀右臂,可看單焰對他的態(tài)度,卻似對著下屬一般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