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助阿玉回道本體后,司鋮急著趕往陰陽島,又擔心我起疑。只能召喚出兇煞將我們圍困,而后假意引開兇煞離去。
他那時叮囑我要將白澤玉貼身收藏,再親手交給仙尊。想來是早已算好,以我的修為御劍去陰陽島需要花費的時日,足以叫白澤玉恢復(fù)到發(fā)揮出破壞之力來。
而我亦是明白了,他們之后還要用何方法誑我取得神力。
那便是再次利用金成的身份。
于是,他只是借引開兇煞藏匿,以魔族身份出現(xiàn)亦是都遮著面,免得叫我察覺了去。
只是他們沒想到還未來找我,我便自己撞了上去。
什么蓬萊秘境,什么人族秘境,那里,是陰陽島的火之境啊??晌覅s還傻傻的以為,那里是人族,以為他是蓬萊的仙者。
想起夢怡死前說的話,我覺得甚為諷刺。
我因著金成對她極為不喜,可她臨死之前卻不忘提醒我,莫要被金成一句“我亦是喜歡你”沖昏了頭腦。
可我偏偏還是就暈了頭腦,連那些不妥之處都忘在了腦后,便是到了方才,亦未曾想過要去懷疑下,他那時為何知曉白澤在我身上定能快速恢復(fù)一般?
我就是這般信任著他,卻到了此刻才明白過來,他的城府竟是如此之深。
一環(huán)一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緊扣,將人困于其中掙扎不出。
即便中間生了變故,他亦是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好處。這般冷靜的頭腦,試問天下有幾人能敵?
“我本沒想過要傷害你。”他低垂下眼眸嘆息一聲。
你已經(jīng)將我的心傷得體無完膚,卻怎還能說得出沒想過要傷害我這般話來?
我的眼淚止不住落下,卻還是擠出一絲笑,問道:“你可否如實回答我?guī)讉€問題?”
“你說?!彼p聲道。
“我?guī)煾福墒悄銈兯鶜???p> “不是?!?p> “在極北之海,你為何要將屏障撤回?”
“未免仙族起疑。”
“就不怕我也以為你死了?”
“你說過再不會疑我,便會信我要回來取那件衣袍的?!?p> 我登時苦笑,原來他說要回來取衣袍,并不是真的要回來取,而是為了給我留下一個堅信他活著的理由,為日后再次用金成身份接近我埋下伏筆。
可真是思慮周全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強破自己如同他一樣毫不在意,可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白策同你做了何交易?”
“我替他殺了如畫掌門,他替我在古戰(zhàn)場保你平安出去。”
“為何要殺了他?”
“夢怡房中暗格里留有給他的書信?!?p> “書信留了何言?”
“她對他一直有情,只是氣他如同自己一般迫于如畫掌門淫威?!?p> 白策亦是修道者中天賦極高之人,如若知曉夢怡對自己有情,而自己卻在金成的瞞騙下親手殺了她,定會記恨上金成。
夢怡如若沒有說出暗格之事,白策還可活??伤f了,白策只能死。
可我的金成,怎會變成了這般冷血之人?
他見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微有蹙眉。沉吟片刻,輕聲道:“還有何想問的么?”
我伸出手,緊緊拽著脖子上那朵梅型琥珀項鏈,一狠心將它扯了下來舉在眼前。顫抖許久,終還是問了出來。
“這朵紅梅,是真的么?”
“我見你對我起疑,便用術(shù)法變了一朵紅梅。后來路過的那片紅梅林,”司鋮垂下眼眸,道:“亦是我施法所化。”
果然是假的,果然是假的啊。
每一個細節(jié)都處理得如此妥當,你的心思,怎么縝密得這般可怕呢?
“也罷,既然是假的,那么,”我笑得十分絕望,即便再有不舍,亦是咬緊牙狠心的用力一握,紅梅墜子同我的心一般,霎時成了粉末:“我便亦是不要了。”
“阿鈴......”
司鋮愣在原地,伸出的手頓在半空,眼睜睜見著我伸手一揚,那些粉末便隨風四散開去。
“別喚我阿鈴?!彼囊宦暋鞍⑩彙苯K是叫我的淚水忍不住滑落:“我應(yīng)過金成,只有他可以這般喚我的。”
司鋮頓了頓,終還是輕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走吧?!彼韭艴揪o了眉。
“好,等我殺了她便走?!彼逎墒掌鹫凵韧易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