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廳,陸思許抬頭望向夜空,星星在閃爍,可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眼中的淚水在閃還是天上的星星在閃。
“思思,你怎么在這兒”李澤羽對這個巧遇欣喜不已。
“澤羽哥哥”陸思許眼角淚水啪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
“沒吃飽吧,都餓哭了”李澤羽玩笑道,明明看見的淚水裝作沒有看見,那顯得太過刻意回避,倒不如用一句玩笑話解決尷尬氛圍。
陸思許被逗得發(fā)笑,猛然點頭。
“想吃什么,我請客”李澤羽輕輕拭去陸思許眼角殘余的水份。
“只要是吃的都可以”陸思許似乎從沒研究過自己愛吃什么,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了。
不遠處,許懷嶼眼神里不斷蹦出火星子,他或許還不知道,但代駕師傅感受的是異常清楚。
“先生,您是要去哪兒”
“跟著前面那輛車”
“是的,先生”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代駕師傅沒有多問,一路跟到了火鍋店門口。
“先生,已經(jīng)到了,請問您是在這兒下車嗎”
許懷嶼沒有言語,而是望著店內靠窗坐下的倆人,陸思許笑得一臉嬌羞,這是從沒在他面前展露過的姿態(tài),這讓他很不爽。
“我聽木木說,你最近為新電影投資的事情煩惱”李澤羽將涮好的肉,夾到陸思許碗里。
“影視寒冬,沒有辦法”陸思許有時候覺得工作心煩也挺好,這樣她就沒有時間煩惱別的。
“要不我投資,讓我也嘗嘗當金主的滋味”
“你有喜歡的女演員”陸思許瞪大雙眼看著李澤羽,一副洗耳恭聽準備迎接大八卦的模樣。
“瑪麗蓮夢露算嗎”
“那我可做不到,就算她在世我也不一定請的來”
“那也不妨礙我給你投資”
“投資就算了,電影上映的時候,你貢獻一張電影票,算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
“一張怎么夠”
“那你要多看幾次,我也不介意”火鍋的霧氣模糊了陸思許的笑臉,可這并不妨礙李澤羽的深陷,他不禁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陸思許下意識的躲避開。
“對不起”李澤羽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逾越了。
“澤羽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陸思許抓起包,匆匆跑出門外。
李澤羽呆愣在原地,懊悔不已,可那當下他是情不自禁的,他怕是再清醒也無法控制住輕撫她臉頰的手。
陸思許跑出店外,伸手招呼遠遠開來的出租車,沒想到停在她眼前的是一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車。
許懷嶼搖下車窗,望著陸思許的眼神漠然。
“懷嶼哥哥”陸思許有些詫異。
“上車”
“我們不順路,打車會方便些”陸思許不想再有期待,以前她以為只是期待而已,沒有嘗試過美好的她能抵擋得住痛楚來襲,可真當痛楚來襲,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不堪一擊。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上車”
陸思許滿腦子只想著逃離,而朝她駛來的出租車是她的希望,當她伸手想要打開車門時,被大步挎來的許懷嶼一把摁了回去。
“看來你今晚的行程不止盛華的張總還有李氏的李警官,你可真夠忙的”許懷嶼諷刺道。
“我跟澤羽哥哥是碰巧遇上的”陸思許解釋脫口而出。
“你不覺得討好他們,還是討好我更容易些嗎”許懷嶼玩味地笑著。
“我從不討好誰”陸思許甩開許懷嶼的手,一下沒站穩(wěn)險些摔倒在地上,幸好被身后的人托住了腰。
“嘶”腳踝上的痛意朝陸思許猛然襲來。
“怎么了”李澤羽擔憂道。
“扭到腳了”
李澤羽剛想蹲下查看,陸思許已經(jīng)被許懷嶼騰空抱起,扔進車內。
“許先生,思思好像已經(jīng)拒絕你了”李澤羽制止住關上的車門。
“你管得太多了”
李澤羽一時間竟說不反駁的話,他于陸思許而言不過是朋友的哥哥,而許懷嶼就算是前未婚夫,似乎也比他有資格。
“我真的是小瞧了你,你可比吳雨茜有能耐多了”許懷嶼不明白陸思許到底哪里有這么大的魅力,引得一個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趨之若鶩,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我不欣賞吳雨茜的做人方式,所以你這是在侮辱我”陸思許從未對許懷嶼真正的生氣過,就算他以前言語中對她的不屑滿不在乎,她也沒有絲毫的生氣,有的只是難過。
“侮辱,我覺得我是在夸你,女人上位靠的不就是手段,吳雨茜要的是名,你要的是利,兩者本質上沒什么區(qū)別”許懷嶼絲毫沒意識到言語的過分,就連陸思許落在他臉上的那巴掌,也讓沒他意識到,反而讓他認為她是被說中了,才會這么氣急敗壞。
“我要下車”陸思許眼眶猩紅,手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你覺得我說錯了,可以反駁我啊”
“我以前覺得有誤解就必須要解開,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樣好累,有些人在你生命中或許什么也不是,路過便忘了”陸思許突然覺得此刻的許懷嶼很陌生,她在想這些年是不是將他幻想的太過美好,自己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我于你而言是路人”許懷嶼冷聲一笑。
“你于我而言是許爺爺?shù)挠H人,我欠你一份恩情”陸思許閉上眼說服自己忘卻那些復雜到理不清的情感,從此刻起,他只是欠一份恩情的恩人。
“好,那你有想好怎么報恩嗎”許懷嶼說不上來心里什么滋味,莫名的惱火。
“如果許氏有需要,我也會竭盡全力地幫助”
“你這是想賴賬,許氏在我的管理下,怎么可能有危機”許懷嶼總是這般自信。
“這樣吧,先從小事做起,家政阿姨我都不是很滿意,以后周末你來做”
“我沒有周末”陸思許不是在推脫,這五年來,她真的沒有過假期。
“那就空出來”許懷嶼此時的心中說不心疼是假,只是他不想表露,這世上辛酸可憐的人那么多,他又不是圣人,憑什么要他悲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