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狗蛋兒的表兄嗎?”
“蘇兄弟還有這伸手,別是歪打正著的吧?!?p> “那可不一定,我早就說狗蛋兒他表兄看著就不凡,說不定是大戶人家出生呢。”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和方才說馮楚楚時(shí)的神態(tài)完全不同。
馮楚楚聽了秀眉皺起,直接沖著蘇小小又是一道長鞭。蘇小小面色不改向旁邊挪動(dòng)了幾步,長鞭擦著她的臉頰而過,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間將結(jié)實(shí)的地面砸出一道蛛網(wǎng)裂縫。
蘇小小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握起,看著馮楚楚道:“姑娘這是何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蘇小小此刻的皮相比不得修真界大多男修,卻難掩那一身溫潤氣度。尤其是當(dāng)蘇小小輕易的避開了馮楚楚的長鞭后,馮楚楚的脾氣就沒有剛開始那么火爆了。
馮楚楚臉色緩和了下來,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蘇小小指了指議論紛紛的人群道:“就像他們說的,我表弟是這兒的人,我也就住這里?!?p> 胡玥突然捕捉到了話里的漏洞,道:“這么說,公子原先不住這里?”
其余四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這里靈氣并不濃,不是什么修煉的好去處。他們今天來也是為了打聽昨夜那人的行蹤,蘇小小能夠躲過馮楚楚的長鞭,若不是此地土生土長,嫌疑就很大了。
之所以沒有確認(rèn),完全是因?yàn)樽蛞沟纳硇畏置魇莻€(gè)女子,而非男子。
蘇小小并不避諱,坦然道:“我也是剛來不久。”
常笑冷哼一聲道:“那不知道,兄臺(tái)昨夜是否有外出夜游呢?”
蘇小小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四周說:“你們確定要在這里談?wù)???p> 杜修士作為領(lǐng)頭人,自然也知道這里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對著蘇小小拱手道:“我等初來乍到,對這里還不熟悉,不知道蘇兄有什么好的建議?!?p> 蘇小小點(diǎn)看向馮楚楚道:“不過在那之前,這位姑娘似乎要給牛大哥和在場的諸位賠個(gè)不是?!?p> 這大抵是第一次有人讓馮楚楚道歉,馮楚楚紅著臉反駁:“為什么!”
蘇小小愣然,牛大郎倒是率先回道:“什么為什么!你把我得攤子砸了,毀了我一上午的生意,壞了大伙的早食,你說你該不該道歉!”
馮楚楚開口想要爭辯,卻被胡玥攔住了,她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我的同伴頑劣,惹惱了諸位,還請諸位見諒。”
馮楚楚不敢置信的看著胡玥,吵嚷著說:“胡玥,你這女人!”
這時(shí)常笑拉住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只聽胡玥取出一枚下品靈石放在尚還完好的桌子上,道:“這位大哥,這枚靈石值一百兩白銀,就當(dāng)是我們幾個(gè)的賠禮了?!?p> 一百兩白銀!
在聽到靈石的時(shí)候,不少人就知道這幾人的來歷不簡單。但當(dāng)一百兩白銀被說出后,所有村民看向那靈石的目光都變了。
永遠(yuǎn)都別小瞧人的欲望,它能讓原本的同仇敵愾瞬間變成互相殘殺。
牛大郎不敢拿起靈石,因?yàn)樗呀?jīng)感覺到了圍觀人熱切貪婪的目光,這枚靈石此刻倒像是燙手山芋。
馮楚楚見此輕蔑的一笑,杜修士和常笑雖未表露的很明顯,卻也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凌陽抱著劍倚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胡玥則是依舊笑臉盈盈的看著牛大郎,看著倒是非常真誠的在道歉。
忽的一道白影躍上木桌,在眾目睽睽之下叼住那枚靈石重新躍上蘇小小的肩頭。
蘇小小接過元元嘴里的靈石,笑著對牛大郎說:“我瞧著這附近也沒有什么可以兌換銀子的地方,正巧我那里還有不少存錢,我和牛大哥換換如何?”
“當(dāng)然,一口氣拿出一百兩是沒有的。不過我看牛大哥也不是急著用錢的人?!碧K小小建議說:“不如我立個(gè)字據(jù),牛大哥日后若有銀錢上的需要,可以拿著字據(jù)來找我取銀子,直到取滿一百兩為止?!?p> 牛大郎不傻,直到蘇小小在為自己解圍,拍了拍胸膛說:“不用立字據(jù),老牛我信得過你。”
蘇小小看向胡玥說:“既然你替方才的姑娘道過歉了,我們就換個(gè)地方說話吧。”
杜修士搶在胡玥開口前問:“不知蘇兄要帶我們?nèi)ツ睦???p> 蘇小小云淡風(fēng)輕的說:“去我家?!?p> 蕭永明的家其實(shí)不小,卻也算得上窮徒四壁。當(dāng)這五人進(jìn)了堂屋后,蘇小小頓時(shí)覺得原本還算亮堂的堂屋瞬間狹小逼仄了起來,卻也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蘇小小招呼著說:“幾位先坐吧,我去后廚煮些茶水?!?p> 馮楚楚又再一次開口提出疑問:“你這里還有茶水?該不會(huì)又是什么難以下咽的吧?!?p> 蘇小小并未生氣,看著馮楚楚好聲好氣的道:“不是什么名貴的茶,味道也就那樣,但也絕不會(huì)讓姑娘你難以下咽的?!?p> 馮楚楚冷笑一聲,“但愿吧?!?p> 蘇小小可沒理會(huì)馮楚楚那自始至終的高人一等,說實(shí)話除了那個(gè)叫凌陽的,其余的人都讓蘇小小沒啥好感。
煮茶需要些時(shí)間,這幾人似乎并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在等待的時(shí)候就將這個(gè)家來回看了好幾遍。所幸這里沒什么好看的,轉(zhuǎn)了一圈后就找了個(gè)干凈的地方閉目養(yǎng)神,凌陽除外,他走向了后廚。
后廚里,蘇小小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茶葉,正向茶具里倒著茶水。凌陽一聲不吭的倚在廚房門口望著,蘇小小煮茶的手藝雖比尋常人家要好一些,但也不算高明,可關(guān)鍵是她的動(dòng)作流暢好看,像是一幅畫。
不過畫再美,凌陽也沒欣賞太久,他的視線落在了蹲在一旁等待著的元元身上。凌陽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就像他的目光一樣,能讓人很直觀的感覺到。
元元立刻弓起身,毛發(fā)豎立沖著他呲牙低吼,看著挺兇的。凌陽并不在意,反而更加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元元,蘇小小放下手中的活,彎腰抱起元元給它順毛。直到元元平靜了下來后,她才抬頭看向凌陽。
蘇小小的這具皮相丟到修真界立刻就會(huì)被遺忘在茫茫人海中,可凌陽卻發(fā)現(xiàn)這具皮囊再普通,那雙眼睛卻怎么也無法讓人忽視主人的存在。那雙黑眸清澈明亮,如夏日的一汪泉水,只一眼就能撫平燥熱。
這不像是名男子的眼睛,卻偏偏鑲嵌在了這副男相上,毫無違和感。
蘇小小看向凌陽,摸了摸元元道:“我這狐貍認(rèn)生,不太喜歡陌生人盯著它忘?!?p> 凌陽笑了一聲,沒有絲毫歉意的說:“那倒是我的不對了?!?p> 蘇小小將元元放到地上,起身凈手后端起茶盤道:“茶已經(jīng)備好了,還請道堂屋稍后。”
凌陽沒有反駁,只是臨行前又看了一眼元元,意味不明的說:“你這狐貍倒是挺不錯(cuò)的,難得。”
說完,也不等蘇小小說話,就徑直走向堂屋等著蘇小小端茶上來了。
元元心里咯噔一下,傳音問:“小小,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蘇小小沒有否認(rèn),“誰知道呢。”
這五人里,屬凌陽修為最高,也屬他嘴神秘,蘇小小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什么。但只要他不提,蘇小小就當(dāng)凌陽沒看出她的化相之術(shù)。
至于其余的四人,就氣息上看,修為與蘇小小不相上下。便是被他們識(shí)破了,只要凌陽不出手,蘇小小就有辦法脫身。
更何況,就昨晚的情況來看,這幾人并非一條心。利益組成的隊(duì)伍,說牢固也牢固;但當(dāng)利益不能滿足每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就會(huì)變得非常的脆弱。
蘇小小的茶如她所說,泡的并不是很好,卻也不能說難以下咽。其余四人都沒說什么,也不打算挑刺,也就馮楚楚高傲的貶低了一下,蘇小小一笑置之,不予理會(huì)。
馮楚楚舊事重提,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蘇小小面容不改說:“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過是個(gè)游學(xué)在外的書生罷了?!?p> 杜修士接著問:“哦?難不成這里有隱居的高人前輩?”
蘇小小搖頭:“并無?!?p> 常笑冷笑說:“那你為何在此處逗留?”
蘇小小嘆了口氣,有些傷感的說:“我來這村子原是想拜訪我姑姑和姑父的,誰曾想來晚了一步?!?p> 胡玥順著話題寬慰道:“請公子節(jié)哀?!?p> 蘇小小沖胡玥感激的笑了笑,解釋說:“姑姑和姑父一走,就剩下我拿可憐的表弟一人,今年不過八歲。我放心不下他,便打算留在此地照顧他?!?p> 馮楚楚做起事來直杠杠的,但腦筋轉(zhuǎn)的不慢,立刻追問:“那你的游學(xué)呢!再說,你把他接回家去不就行了嘛?!”
蘇小小驚訝的看著馮楚楚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胡玥趁機(jī)問:“公子可是有什么難處?”
“諸位應(yīng)該也看出,我和你們一樣是一名修士,本也是個(gè)有家族依靠的,誰曾想我雙親過世后,我的那些族親竟然……。”話說一半,蘇小小又是一聲嘆,“對族內(nèi)說是游學(xué),其實(shí)我何嘗不是在為自己找尋出路。”
“此番出走我便已經(jīng)做好打算,家產(chǎn)不要也罷,大不了從今以后只依靠自己?!碧K小小微垂眼眸,傷感的說:“可如今見我表弟這般,我聯(lián)想到了自己。他不能修仙,我便助他考個(gè)功名也是好的,日后娶妻生子安穩(wěn)度日也是好的?!?p> 蘇小小聲色并茂,說的叫一個(gè)感人。尤其是說到自己孤身一人外出闖蕩的時(shí)候,在場的幾人都紛紛想起自己這些年身為散修的種種不易,對于蘇小小的戒心瞬間降低了好幾個(gè)檔次。
元元:修真界欠你一個(gè)小金人。
蘇小?。旱驼{(diào)低調(diào)。
輕水無魚
新技能—睜眼說瞎話,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