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小楊莊,趙夢杰已經(jīng)等了一天了,陳曉雨和楊羽芊還是沒有到,派出去的打探消息的人也還未回來,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煩躁。
傍晚時分,沒有等到陳曉雨和楊羽芊,反倒等來了陸鳴個黃山叟,這讓他很是意外。
趙夢杰:“陸伯伯,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去往天山取藥了嗎?還有,黃叔,是父親讓你來的嗎?”
陸鳴下馬,道:“藥已經(jīng)取回?!?p> 黃山叟:“趙家收到消息,說魔教的人要在小楊莊對你不利,于是我邊和陸盟主一并趕了過來。”
趙夢杰:“魔教?魔教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陸鳴:“這就不知道了。”
趙夢杰:“是不是情報錯了,今天并沒有什么異常啊?!?p> 陸鳴:“最好如此?!毕嗾勚拢戻Q才知道趙夢杰在此處,是為了等陳曉雨和楊羽芊,趙夢杰也告訴了陸鳴和黃山叟他們和魔教的交手,以及寶藏和那座地宮的事情。
陸鳴和黃山叟縱然是經(jīng)歷了許多的大風(fēng)大浪,但對于魔教,他們不得不忌憚三分,畢竟二十年前那場慘烈的戰(zhàn)斗中,他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解決了魔教的威脅,現(xiàn)在魔教再次卷入重來,只怕遠比當(dāng)年更加猛烈。
陸鳴和黃山叟雖說得到了老李傳回趙家的情報,說魔教在金陵活動頻頻,但卻沒有想到,是為了寶藏,他們一直以為寶藏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在夕陽一點點收斂它的余暉時,陳曉雨和楊羽芊終于感到,趙夢杰長舒了一口氣,他很少會這樣由衷地覺得輕松。
陳曉雨將自己和楊羽芊遭遇魔教長老風(fēng)火同生等人的追殺和被萬萍蹤的弟子相救的事情告知了趙夢杰和與趙夢杰,趙夢杰這才知道他們遲到的原因,這當(dāng)中自然省略了他和楊羽芊烤了將近一天的魚的事情。
黃山叟和陳曉雨、楊羽芊早已見過,而陸鳴則是第一次見陳曉雨和楊羽芊,但看二人從容的氣度,便知身手不凡。
在趙夢杰的引薦下,這才相互認識,而陳曉雨心中對這個所謂的“盟主”,并無特別的敬意,因為在怒鯊幫和金鞭門火并后,他聽到的盡是關(guān)于陸鳴的負面信息,就連街上的行人都紛紛責(zé)罵盟主的無能,致使了悲劇的發(fā)生。
陳曉雨和楊羽芊只是覺得僥幸,而陸鳴和黃山叟作為行走江湖多年的前輩,卻極其敏銳的捕捉到了事情的不用尋常,因為萬萍蹤這號人物,已經(jīng)在江湖中消失很多年了,一切事情的發(fā)生怎么感覺如此湊巧,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陰謀。
陸鳴個黃山叟面色凝重,他們的嚴肅一時間讓陳曉雨等三人感到了事情的復(fù)雜。
陸鳴:“結(jié)合你們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來看,魔教為了得到寶藏的線索,到目前為止至少已經(jīng)出動了兩個堂主、三位長老、一個護法以及百十號人。”
趙夢杰:“正是。”
陸鳴:“這是江湖近二十年來未曾有過的事情。”
黃山叟:“看來魔教的崛起,已經(jīng)勢不可擋了?!?p> 陸鳴:“是已經(jīng)崛起了?!?p> 陳曉雨:“那我們必須阻止它繼續(xù)發(fā)展壯大?!?p> 楊羽芊:“那就必須阻止魔教得到寶藏。”
趙夢杰:“話雖如此,可是我們自己對寶藏都是一無所知,要想阻止,從何談起?”
陸鳴:“倒未必是一無所知?!标戻Q此言一出,眾人驚愕,在陸鳴的敘述下,眾人才知道了關(guān)于寶藏的一些事情。
據(jù)傳,兩百年舊朝覆滅,新朝建立,而舊朝的王室之中,一個小皇子卻因早年的宮廷之爭流落民間而得以保全了性命,而新朝建立后,卻發(fā)現(xiàn)國庫中空無一物,到底是舊朝腐朽,透支了國庫的所有財務(wù),還是王室早已將國庫提前轉(zhuǎn)移,成了一個永遠的謎團。
坊間傳聞,舊朝皇帝在提劍殉國前,將國庫的下落告訴了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并委派他尋找流落民間的皇子,告知國庫下落,以及將扶持皇子,力圖復(fù)國。隨后侍衛(wèi)殺出重圍,躲過追兵,離開了熊熊燃燒的王城,獨自逃了出去。
而最后到底侍衛(wèi)到底有沒有找到小皇子,小皇子是否愿意挑起那個虛妄的復(fù)國使命,以及寶藏最后有沒有被找到,這些疑問都隨著侍衛(wèi)一起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無處追尋。這兩百年來不斷有人傳出所謂的寶藏的線索,但最后要么被是空穴來風(fēng),要么被證明是野心家的手筆,無一例外的是,寶藏的幻夢,都埋葬在了無數(shù)的鮮血之中。
聽罷,陳曉雨道:“如此說來,寶藏極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啊,那我們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p> 黃山叟:“魔教這次投入了這么多人,還折損了一位長老,不像有假?!?p> 楊羽芊:“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目的就是接機將整個武林一網(wǎng)打盡?”
趙夢杰:“如果是這樣,那魔教付出的成本未免有些大了?!?p> 陸鳴:“事情尚不清晰,現(xiàn)在一切皆有可能,當(dāng)務(wù)之急是查清寶藏的真實性以及魔教的動向?!?p>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而陸鳴神色之間卻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黃山叟道:“陸盟主可是還有什么難處?”
陸鳴:“難處倒也不是,只是……只是眼下我得趕回湖北,和趙賢弟一起商議對付魔教的諸多細節(jié),而魔教的動向和寶藏的線索,都需要去追查?!?p> 黃山叟:“我對魔教比較熟悉,二十年前就打過不少交道,我可以去打探魔教動向?!?p> 趙夢杰:“我可以去追查寶藏的線索?!?p> 陸鳴搖搖頭,道:“不行,眼下魔教和夢影無蹤都企圖對你不利,我們不能冒險,只有趙家對你來說才是最安全的?!?p> 從談到任務(wù)開始,陳曉雨和楊羽芊便一直處在猶豫和遲疑中,他們倒不是覺得與魔教為敵會帶來什么未知的危險,只是往前一步,便意味著他們不能像之前一樣自由自在想去哪去哪。
陳曉雨想了又想,那種自由自在,各處浪游的生活固然美妙,但自己出谷的目的,不正是為了行俠義,匡正道嗎,現(xiàn)在又怎能逃避?而楊羽芊深知,武林的浩劫正在醞釀,若無法阻止,便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他們終究走出了那一步。
陳曉雨:“若是如此,我陳曉雨甘愿前往?!?p> 楊羽芊:“我們一起吧。”陳曉雨看向楊羽芊,只覺得她的眼神同樣堅定。
陸鳴:“二位少年英才,女中豪俊,陸某佩服。只是卷入這浩大的波瀾與爭端中,兇險萬分,我陸某人尚且不知能否全身而退,更難以向二位保證什么或是承諾什么,還請二位三思?!?p> 陳曉雨:“我們與魔教的仇怨早已結(jié)下,況且即使我們與魔教沒有這些仇怨,難道便可以坐視不管嗎?”
楊羽芊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若是沒有自己,陳曉雨也不會攤上這些事情吧,他那么一個天性自由,無拘無束的人,自己還是給他帶來了那么多的麻煩。他們在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波折,可每一次都是因為自己。
陸鳴抱拳道:“即是如此,追查寶藏線索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p> 商討之下,眾人分頭行動,由陳曉雨和楊羽芊去調(diào)查寶藏的線索,黃山叟去調(diào)查魔教的最新動向,而趙夢杰和陸鳴則趕回趙家,和趙東陽商議應(yīng)對魔教崛起的具體措施。計劃已定,第二天一早,眾人便各走一處。
臨行前,趙夢杰將一張漆黑的鐵牌交給陳曉雨,道:“這是我趙家令牌,事從疾緩,現(xiàn)交于你。集市之中,見黑色旌旗有藍色鑲邊的,便是我趙家聯(lián)絡(luò)處,亮出令牌,或是傳信,或是求助,自然有人會幫助你。”
黃山叟見狀,想要阻止,他知道那塊令牌意味著什么,憑那一張令牌,足以調(diào)動除了趙東陽身邊的八大高手外的所有趙家的人,因為八大高手,是直接聽命于趙東陽的。趙家上下,只有趙東陽和趙夢杰有這樣的令牌。
黃山叟道:“少爺……”
趙夢杰打斷了他,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陳曉雨本能地覺得這是十分貴重的東西,道:“這……這不合適吧,況且我也用不到嘛。”
趙夢杰將令牌塞到陳曉雨手中,道:“以備不時之需?!标悤杂杲K于沒有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