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琪保險公司
朱天琪回到大明之后,雖然以太上皇之尊在南宮里飲食起居一舉一動都受到景泰帝朱祁鈺派來的暗衛(wèi)監(jiān)視,但是行動還是相對自由的,閑不住的他倒也想著要做些什么事。
御花園里,景泰帝正在散步,一飛魚服打扮的侍從在其一旁稟報著從南宮傳來的消息
“你是說,大哥他想要辦那個什么來著,保險公司?那是什么?聞所未聞?!?p> “屬下也不知道,不過,聽上去好像就是經(jīng)商一類?!?p> “做生意?想不到大哥的心志已淪落至此也?!敝炱钼晣@息道。
“皇上,那屬下可還繼續(xù)打探?“
“哎,他要辦什么保險公司就隨他去吧,缺錢就從內(nèi)庫里撥些許銀兩給他,不過,若有什么其他異動,還是得即時稟報于朕.“
拜朱洪武所賜,在明朝,各行各業(yè)都是有著世襲的傳統(tǒng),什么菜戶,商戶,匠戶,醫(yī)戶,軍戶...那都是代代傳承不得隨意更改的,而其中商戶是社會地位很低的一個階層,雖然有錢,卻不能穿華麗錦緞,只能著素衣,所以朱祁鈺才嘆息他這傻大哥怎么已經(jīng)自甘墮落到了這個地步了,不過,他也在想,這莫不是大哥所施用的麻痹之計,好讓自己掉以輕心.
三月之后,朱天琪就在小南城正式搞起了保險公司,名字叫天琪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朱天琪自任董事長,袁彬楊銘楊善石亨徐有貞曹吉祥紛紛加入了股份,因為景泰帝讓內(nèi)庫也撥了些銀子,所以景泰帝也成了公司股東。袁彬楊銘借著太上皇的噱頭派手底下的錦衣衛(wèi)們到處宣傳這個保險是怎么回事,老百姓們也覺得既然這是朝廷搞的,自然是有信譽保證的,于是生意也就越來越好,以至于之后在全國到處都開起了分號.
宣德年間,日本室町幕府委派天龍寺主持貿(mào)易使團訪明,貿(mào)易使團的正使是個叫龍室道淵的老和尚,雖說是以日本遣明使身份來訪大明,但實際上他以前是大明人,籍貫寧波,在日本博多圣福寺出家為僧歸化成了日本人,即渡來僧.按照現(xiàn)代人的說法叫做,日籍華人.
這個日本渡來僧,最初是受幕府將軍足利義教之托,來訪大明恢復(fù)兩國邦交,促成日明勘合貿(mào)易,于宣德八年更改永樂勘合為宣德勘合,規(guī)定十年一貢。之后宣德十年因先帝駕崩,貿(mào)易提前,勘合更改為正統(tǒng),于是下一期則改十七年后。
所以,此時明日勘合貿(mào)易還沒到時候。不過,因為朱天琪在南宮搞保險公司這事兒把太上皇的經(jīng)商名聲給傳得天下皆知,所以,原本打算等朝貢期到了再來的遣明貿(mào)易使團提前來拜訪太上皇。來人是受幕府將軍足利義政委派的一個老和尚東洋允澎,呃,怎么又是老和尚,這日本和尚不好好在寺院里念經(jīng),卻到處做生意,也真是不務(wù)正業(yè)。
南宮崇質(zhì)殿內(nèi),按照朱天琪畫的圖紙,工匠們已經(jīng)把這大殿的陳設(shè)搞成了現(xiàn)代公司董事長辦公室的樣子,朱天琪雙手托后腦躺坐在仿歐式風格制作的內(nèi)置彈簧沙發(fā),雙腿交叉托放在面前的辦公桌上,一老和尚在得到景泰帝派來監(jiān)視的守門侍衛(wèi)同意后,推動朱天琪設(shè)計的旋轉(zhuǎn)玻璃門,結(jié)果繞了半天才繞進了大殿里。
“貧僧東洋允澎參見大明朝太上皇帝,愿太上皇帝陛下圣躬金安?!睎|洋允澎剛才一直在旋轉(zhuǎn)玻璃門里打轉(zhuǎn),轉(zhuǎn)得有些頭暈,勉強定了定神才跪下來給朱天琪磕頭問安。
“平身吧?!?p> “謝太上皇帝陛下?!?p> “老和尚前來有何貴干?”
“貧僧乃是日本寶德度遣明貿(mào)易船的正使,本是打算待朝貢期到了再上洛來覲見天朝皇帝陛下,然而聽聞得太上皇的事跡,心生仰慕,故以個人名義單獨提前來拜訪?!?p> “所以,你這老和尚究竟是來干嘛了?”朱天琪聽這老禿驢墨跡半天有些不耐煩了,起身道。
“噓...”老和尚示意隔墻有耳.
“無妨(結(jié)構(gòu)です)“朱天琪一看這老和尚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明白了,這老和尚想要說的,恐怕是生死攸關(guān)的事,于是切換了日語,不過,他不知道古代日本人是否能聽懂現(xiàn)代日語。
老和尚吃驚于大明朝的太上皇居然通曉自己國家的語言,一下子又有了些親近感,于是他也切換日語,二人交流起來。
“陛下居然通曉我日出處國的語言,看來對于我們也是有些了解的吧?!?p> “略懂,略懂。”朱天琪想起了赤壁里的金城武版諸葛亮,也學(xué)著裝起樣子來。
“那么陛下可有知道我國的院政?”
“請說?!敝焯扃鞯故侵涝赫鞘裁?,只是他想進一步探得這老和尚的口風,故而裝不知道。
“我國在桓武天皇遷都平安京之后,朝政大權(quán)漸漸旁落到了以藤原氏為代表的攝政關(guān)白家族手里,后來有位白河天皇,主動退位為太上皇,以太上皇的身份在被攝關(guān)把持的天皇朝廷之外另立了一個不受天皇朝廷控制的上皇朝廷,也就是院政。”
“那么,你的意思是?”
“陛下貴為大明朝的太上皇帝,何不效仿我國白河院的做法,搞南宮院政?”
“你這老和尚,不好好在寺廟里念經(jīng),到處做生意,這也就罷了,還管起我大明的政事來了。朕如今已然是太上皇,朝廷之事已經(jīng)于朕毫不相干了?!?p> “如此說來,難道陛下真的已經(jīng)放下了?貧僧看來未必吧?!?p> “何以見得?”
“陛下以北狩之名親征漠北瓦剌,于土木之變兵敗被俘,經(jīng)歷了這太多的變故才導(dǎo)致了如今成為太上皇的結(jié)果,想必,在陛下心中是心有不甘的,否則,也不會再重歸故里?!?p> “朕心中即便心有不甘,然事以至此,又能怨得了誰?你以日本使者之名來此游說我效仿日本院政,于你又是何目的?于我,又如何效仿?”
“陛下可知黑衣僧人道衍和尚姚廣孝?”
“呃,朕在瓦剌的時候倒是聽楊老頭說起過,成祖皇帝就是靠他出謀劃策才得了江山?!?p> “貧僧所帶的使團在寧波的時候,已經(jīng)聽聞陛下經(jīng)商之名,所設(shè)保險公司的新事物乃貧僧聞所未聞之也,故貧僧認定陛下之大才,必能再次成就一番大事業(yè),也愿意效仿姚廣孝輔佐于陛下成大事?!?p> “你一個日本和尚,學(xué)姚廣孝輔佐朕,搞什么南宮院政?那好,朕問你,怎么搞?”
“就以經(jīng)商為本,陛下既然有志于做生意,想必也是看到了其中潛在的契機?”
“你說的可是資本主義?”朱天琪大吃一驚,想這老和尚怎么也有這等眼光。
“資本主義?陛下所用之詞倒也是言簡意賅,道盡了貧僧所想。”老和尚也是驚于朱天琪的悟性。
“好吧,不過,話說回來,朕可不相信你這么一個不安分的老和尚只是想學(xué)姚廣孝,你肯定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吧?!?p> “不虧是太上皇,貧僧確有所求。日明勘合貿(mào)易10年一期,遠遠無法滿足我國貿(mào)易所需,只希望陛下他日以資本主義發(fā)展出院政勢力,重新掌控朝廷大權(quán)之后,能改變?nèi)彰鲀蓢鶃碣Q(mào)易的瓶頸現(xiàn)狀,這樣,富裕了天下人,也不枉貧僧今日之努力。”
“好吧,朕答應(yīng)你,不過你得全力支持朕,若是有一天,朕與今上起了什么沖突,朕若有難,你得全力救駕于朕。”
“如此,貧僧告退,太上皇若有任何吩咐,且使人前往寧波告之?!?p> 待這日本和尚離開,朱天琪心中已經(jīng)開始畫起了南宮院政的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