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本座驚才絕艷
原本押送言聽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知道那位大帝爺抽什么風(fēng),非指名道姓要獄刑司司獄主過去。所以呢,白笙作為倒霉悲催的司獄主,也只得領(lǐng)命去了。而且這次白狐還被打發(fā)去了昆吾府上,就是她一個光桿司令了。
白笙一如既往地穿著黑衣服,灰撲撲,可是一張臉又白得發(fā)慘,而且她還特地抹了胭脂,大紅色的那種,反正怎么違和怎么來。遠遠看著,就如同吊死鬼一樣,走近了,那張血盆大口仿佛隨時能把人給吞了。
白笙對自己的裝束很滿意,白笙人很瘦,身材干癟干癟的,而且這張臉看著就讓人反胃。白笙相信,她打扮成這副鬼樣子,那個大帝爺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更加不會認出她來。
白笙一路走過去,不少人看見后就像見鬼一樣,有些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吐了。關(guān)鍵是白笙還特別不討好,故意頂著張丑臉往那人面前湊,還做出一副泫然欲泣地樣子,嗲聲嗲氣:“有那么難看嗎?據(jù)說今天能見到帝爺,本座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準備的!”
白笙話音未落,那人看了一眼后,又吐了。白笙見狀也不打算再逗那守衛(wèi),一蹦一跳地往鹿鳴山那邊去了。
剛到鹿鳴山腳下,白笙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得她胃里直翻騰。鹿鳴山乃是有第二蓬萊仙境之稱,現(xiàn)在卻籠罩在一片烏云下,整座山都彌漫著死寂的味道。
原本翠綠的草木都鍍上了一層暗紅,四處都掛著尸體殘肢。稍有不慎,黏膩的血液就會沾染在身上。
途中,白笙踢到了一只兔子的尸體,原本潔白的皮毛被鮮血浸染得鮮紅。白笙托起兔子的尸體,嘴里默念了幾句咒語,一道藍光飛入兔子的眉心,原本軟塌塌的兔子動了一下。
白笙放下兔子后捏了個訣,清理掉手上的血跡后有一蹦一跳地往鹿鳴山深處去了。此時,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睜開了眼睛,紅寶石般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白笙的背影。
鹿鳴山的深處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盆地,那里便是守護鹿鳴山的守護神一族人的居住地。也有許多化了形的家伙們在這邊安的家。
然而原本美麗富饒,安寧祥和的村子被毀于一旦,到處都是廢墟鮮血,死亡的災(zāi)難氣息彌漫在整個村子上空。
罪魁禍首已經(jīng)被制服了。言聽被捆仙繩綁著的,跪在廢墟當(dāng)中,眼眸緊閉,一片死寂。
白發(fā)如雪,發(fā)尾微藍,冰藍色的鹿角十分通透,且泛著些許銀光。眉若星劍,膚如凝脂,輪廓鮮明,像畫中仙般。以往的言聽可以說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可是如今藍白相見的衣袍上浸滿了血跡,嘴角掛著血,狼狽之極,卻也有種落魄公子樣。
白笙并不認識言聽,只是略有耳聞,只知這人溫潤如玉,容貌一絕。如今一見,溫潤如玉倒是不見得,但容貌確實驚為天人。
然而,還沒等白笙驚嘆完,夜離痕出現(xiàn)了。他一出來,所有景物都黯然失色,就連言聽就沒了絲毫的看頭。白笙不禁咂舌,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跟在夜離痕身旁出來了一個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煙藍色的紗裙穿在身上,婀娜的身材一覽無余,修長脖頸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上一口,一雙杏眸透著孤高淡漠,繡花鞋下步步生蓮,美不勝收。竟是冥界王女花兮顏!
花兮顏也算是六界中有名的人物,三千年前冥界動蕩,花兮顏以一己之力平復(fù)冥界。冥界元氣大傷,花兮顏便宣布冥界退出六界,不再出面六界任何事宜。沒想到,夜離痕竟然能夠請動花兮顏!
冥界王女有一不傳之技,名曰往生。冥界王女習(xí)音律,能夠御音復(fù)活肉體還未腐爛,魂魄完全的生靈,俗稱一曲往生,一調(diào)忘川。而這往生之技,是每個王女的血脈傳承,外人即便是知曉,也學(xué)不會。
言聽走火入魔殺了這么多生靈,能請動花兮顏來幫忙,著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夜離痕和花兮顏落住腳之后。夜離痕身邊的一個青衣男子邁步上前,渾身透露著一股子書生文雅之氣,這便是夜離痕四個護法之一的卿書。
“司獄主何在?”卿書如水一般的聲音傳來,白笙揉了揉鼻子,該她上場了呢!
白笙舉著手,趕緊邁著歡快地步子蹦出去:“哎哎哎!本座在這兒!”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一黑球從山坡上滾下來。白笙發(fā)誓,她是想要裝傻,可是摔著一跤絕對是意外。因為她和夜離痕那貨對視了一眼,結(jié)果嚇了一個激靈,前腳絆后腳,就摔了出去。
罷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摔到底后,白笙趕忙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還摸了一把臉,把唇上的口脂擦了滿臉。干完一套操作后,白笙揚起腦袋,送出去了一道燦爛的笑容。
瞬間,場上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白笙甚至看見了夜離痕嘴角在微微抽搐,顯然很有成效??!有的甚至想破口大罵,卻奈何夜離痕在此,只能忍著性子,指著白笙:“你你你!如此樣子,成何體統(tǒng)?”
“你什么你?本座國色天香,風(fēng)華絕代!豈是你們這等凡夫俗子所能欣賞得了的?”白笙大言不慚道,說完還沖著夜離痕拋了一個媚眼,這時又引起場上一片嘔吐聲。
這時花兮顏走了出來,淺淺一笑,宛若梨花,聲音清麗,如同黃鸝般悅耳:“早就聽聞司獄主大人驚才絕艷,如今一見果然不凡,只是今日情況特殊,不能閑聊,還望大人見諒!”
花兮顏一出來,所有人都感覺心頭那股子惡心感煙消云散了。再聽到花兮顏這么一說,更顯得白笙無理取鬧了,而花兮顏明事理。
白笙其實也并不想胡鬧,就是看不慣那群嘴碎的家伙,還有就是想逗一逗這個所謂的大帝爺??匆娀ㄙ忸伳菑堥]月羞花的臉,白笙感覺自己胡鬧也只是給她做襯托,便也接下了花兮顏的話。
“還是花王女識大體,不像某些人。”白笙說的時候,還格外明顯地往剛剛編排她的那個人看去,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說誰似的,“本座不過就是為帝爺?shù)挠⒆怂鶅A倒了嘛!哪有那么多屁話?再說了,本座是來干正事的,又不是參加選美的,何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真不懂你們這群人腦袋里想些什么?”
白笙一直碎碎念,然而花兮顏的臉色卻如吞了蒼蠅般難看得緊,不過白笙話風(fēng)一轉(zhuǎn),花兮顏的臉色有恢復(fù)了正常。
“不過像花王女這么沉魚落雁之人,不用刻意打扮就足夠驚艷四方!也著實讓人羨慕?。 ?p> 嗶嗶賴賴了一大堆,白笙這才慢吞吞走到言聽面前,然后就開始蹲在言聽面前認真端詳了起來,邊端詳還邊嘀咕:“也不知道你和帝爺誰長得更好看?不過看帝爺那遮遮掩掩的模樣,想來長得也不咋地!說不定面具下面是一張青面獠牙的臉呢!”
看似白笙在嘀咕,實際上這些話清清楚楚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所有人的臉色都像嗶了狗一樣,緊張兮兮地看著夜離痕,但也有暗自竊喜,即將看到白笙一命嗚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