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激戰(zhàn)
天上雷霆閃動,地下巖漿滾滾。
天地間一場交鋒,古冢被一劍貫穿胸口,命中要害,看似勝負(fù)已分。
“能如此輕易就破開我的炎甲,師傅鑄的劍到底是厲害。”
胸口被刺了一劍,可古冢的神色卻并無多少痛苦,甚至就連氣勢也不見有絲毫減弱。
陶醉一手持劍,神色肅然道:“劍雖好,可卻只能傷人皮肉,動不了筋骨,是我這用劍之人差了些?!?p> 古冢輕哼一聲,“讀書人就是喜歡油腔滑調(diào),惹人厭煩?!?p> 古冢無視那刺穿胸膛的長劍,手中鐵錘高高揚(yáng)起,舉過頭頂,上面閃著金色光芒,一錘砸下,雷霆萬鈞。
陶醉屏息凝神,就要拔劍格擋,卻發(fā)現(xiàn)刺進(jìn)去的劍莫名受阻,像是被什么東西夾住了一樣,無法立即拔出。眼看頭頂上的大錘已經(jīng)砸下,陶醉運(yùn)氣強(qiáng)行抽劍。
在劍抽出的剎那,挾雷霆之力的鐵錘已經(jīng)砸下。陶醉倉促御劍格擋,卻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這毀天滅地的一錘。
一道身影如彗星般墜落,砸向地面的熔巖,轟然一聲巨響,濺起高高的巖漿。
地下的巖漿翻滾,冒著氣泡。天空中,古冢神色漠然,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鐵錘,等待著下一次的交鋒。
他不認(rèn)為這個讀書人會如此輕易就喪命于此,當(dāng)初師傅鑄得那八柄劍,都是三座天下內(nèi)能排的上名號的神兵利器,前來求劍的人更是趨之若鶩。
可再好的劍,也只有遇到能配的上它的主人才能發(fā)揮真正的威力。
古冢知道自己那閉門造劍的師傅是個老頑固,哪怕當(dāng)時有不少仙家的大人物前來討要一柄,他都不肯。說什么不遇到合適的人,就是把所有劍都融了當(dāng)廢鐵也絕不會稀里糊涂地送出去。
最后,那八柄劍到底是都送了出去,而老人也笑著閉了眼。那只能說明在師傅的眼中,那八個人是配得上他鑄的劍的。
古冢靜靜望著腳下,神色凝重。如江河湖海一般的巖漿開始沸騰翻滾,漸漸分開,隨即一道劍影沖上高空,向他襲來。
古冢一揮錘子,劍氣被擋開,卻沒被震碎,讓他不禁眉頭一皺??呻S即就是第二柄、第三柄劍影從底下躥出,向他攻來。
古冢揮舞大錘一一擋開,在低頭看時,底下的熔巖不知何時竟成了無數(shù)寶劍埋葬的劍池,柄柄倒立朝天,劍鋒所指,唯有一人。
劍池中,讀書人手中壓著一柄雪白長劍,拄劍而立,隨著他手腕輕輕一轉(zhuǎn),扭動。
“劍五:地滅!”
劍池中那無數(shù)柄長劍頓時如同得了號令,蜂擁而出,一同射向高空!
一劍化萬劍,萬物皆可滅!
古冢握緊大錘,屏息凝神,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劍,他也不敢托大。怒喝一聲,全身火焰化為實質(zhì)鎧甲,手中大錘祭出,無盡雷霆之力環(huán)繞四周,如一口大鐘,防御得銅墻鐵壁,滴水不漏。
眨眼之間,萬千劍刃就撞上了這金色大鐘,乒乓作響,鐘上蕩起陣陣波紋,雖看似風(fēng)雨飄搖,可始終巍然不破,固若金湯。
下方,讀書人拔地而起,飛上高空,突破空氣阻隔,瞬間沖破云霄,面朝下方,劍指劃過劍身,目光一凝,又是一劍斬下。
“劍六:天葬!”
云海好似煮沸的湯水,翻騰不止。蒼穹之上,一柄長約千丈的巨大光劍落下,開了天,裂了地,更斷了山河社稷。
“轟”然一聲巨響,古冢的護(hù)身金鐘被那光劍斬中,竟崩開了一絲裂紋。與此同時,地上那無數(shù)劍影依舊攻勢不減,天上地下,來回夾擊,終使這裂紋一點(diǎn)點(diǎn)擴(kuò)大,眼看就要崩碎。
古冢臉色微變,苦笑道:“好個天劍十二式,如今才只出到第六劍,就有此毀天滅地的威能,要是讓你全使出來,殺個飛升境的大妖恐怕也不在話下吧?!?p> 話雖如此,可古冢也不打算坐以待斃,反而是被激起了血性。此生有此一戰(zhàn),是生是死還不知,但痛快是一定的。
鐵匠深深吸了口氣,天地間的風(fēng)仿佛都被他吸進(jìn)了肚子里,手一抬,環(huán)繞成金鐘的大鐵錘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奮力擋開天上那一劍,然后以自身為中心,原地轉(zhuǎn)起圈來。
鐵匠揮舞大錘旋轉(zhuǎn)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起了颶風(fēng),出了雷電,四周不斷襲來的劍影也被盡數(shù)打散。
一道雷電與火焰交加的巨型旋渦出現(xiàn)在了此方天地中,氣勢驚人。山川大地,都被不斷吸入其中,轉(zhuǎn)瞬之間就化作了晨霧,雷炎雙系的龍卷風(fēng)暴,如一頭洪荒巨獸,吞噬天地萬物。
云海之上,書生衣衫獵獵,四周的云霧正不斷被那風(fēng)暴吞入‘口中’。他面色微凜,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雪白長劍,一劍遞出,身形已經(jīng)消失于天地間。
“劍七:虛渡!”
天地之間,無數(shù)劍光劍影,將那風(fēng)暴籠罩,唯獨(dú)不見那出劍之人,仿佛他已遁入虛空之境,速度早已突破空間束縛,每一次揮劍,都能斬開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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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上,老人看著眼前不斷搖晃的破碗,微微嘆了口氣,擔(dān)憂道:“哎,打得這么激烈,要是把我這要飯的家伙給打壞了,可如何是好?!?p> 一陣清風(fēng)吹過,老乞丐的身旁多了位教書先生。
老乞丐撇撇嘴:“咋地,不是不與我這老朋友說話了,現(xiàn)如今還來湊這熱鬧?”
老夫子看著眼前破碗,碗內(nèi)風(fēng)云變幻,如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何時分生死?”老夫子沉聲問道。
老乞丐嘆息一聲:“秀才才只出到第七劍,鐵匠還頂?shù)米 M舐?,不好說?!?p> 老夫子微微皺眉:“第七劍,那就還只是劍術(shù),而非劍意?!?p> 老乞丐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九劍都有各自的本事,秀才不用,那就得多打一會兒?!?p> 老夫子不語,心中卻在默念:酒仙醉,萬物息。夢里戰(zhàn)千場,醒來逍遙去。
鐵匠最得意的是那一身橫練的強(qiáng)悍體魄,加上雷炎雙系的本命神通。
可秀才的那柄劍卻是一柄可夢中殺人的本命飛劍,再強(qiáng)悍的肉體,也帶不進(jìn)夢里,這是最大的破綻。
老夫子一早就知道,所以也清楚兩人交手后的結(jié)果,可他阻止不了,這才是最無奈的。
“真得就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老乞丐撓了撓身上的虱子:“天命如此。一死一傷,或者……兩個都死,上面安排的妥妥的,誰也改變不了,也不敢去改變?!?p> 老乞丐指著天,信誓旦旦。
老夫子不再說話了,只是神情專注地望著碗中,靜靜等著兩人的勝負(fù)。
他們是鎮(zhèn)子里難得入得了眼的人,不是因為修為有多驚人,天賦有多出眾,只是因為他們都在那孩子最需要的時候幫了他一把,心腸不壞。
而現(xiàn)在,他們中的一個就要死了,或者兩個都死。
因為,規(guī)矩在那立著,雖看不見,摸不著,可過了界就得付出代價。
走江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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