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水酒廠里,開始流傳起關(guān)于凌梅霜的風(fēng)流韻事。有人言之鑿鑿的說,她在家里開大膽的貼面舞會,與各種社會上的一些不良人士有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
還有人說,凌梅霜已經(jīng)曠工月余,整日便與小混混廝混在一處,還大搞敲詐勒索之類的惡劣行徑。
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斷的傳到瀟瀟耳中,但凡有人問起她,凌梅霜有沒有回宿舍???瀟瀟總是一笑置之,一副無話可說的表情。
在瀟瀟看來,凌梅霜性格大膽開放,確實(shí)喜歡嬉戲耍鬧,也常出入歌舞廳跳舞??墒且f,她與外頭的混混在一塊,搞什么敲詐勒索,那是瀟瀟決計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不管外頭的人說些什么,瀟瀟只是每日照舊幫著梅霜整理床鋪、擦拭桌案,就等著她回歸宿舍的一天。
缺勤這么多天,廠里的處分怕是少不了。但是不論如何,瀟瀟都覺得,只要梅霜愿意回來,她總會好好勸她心思多放在工作上的。
另一方面,瀟瀟因?yàn)橹霸诘蹙乒ぷ魃系目炭喙ぷ鳎芸炀捅辉u為了“婦女標(biāo)兵”。幾個領(lǐng)導(dǎo)對瀟瀟的工作都很滿意,她很快被推薦到了車間辦公室里做行政工作。
相較于吊酒時候的苦累工作,辦公室里的節(jié)奏顯然放緩了幾分。瀟瀟并沒有滿足于現(xiàn)狀,只要得了空,仍舊還是會去吊酒場地幫忙。
同辦公室的大姐就常打笑她,“瀟瀟,你說你人都調(diào)出來,也不用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干嘛還老往一線場地跑呀,這是苦沒吃夠呢?”
瀟瀟不過無謂笑笑:“辛苦慣了,要說這肩上的挑子一下卸下來,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呢。再說了,吊酒那邊新來的人還沒上手呢,怕是要影響咱們廠里的進(jìn)度。我這得空了去幫幫忙,也沒什么?!?p>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了月余,瀟瀟去食堂打飯的路上,突然聽到有人談起梅霜的消息。
“誒呀,那個不要臉皮的女人真是丟盡了咱們酒廠的臉。剛才你們是沒聽到啊,她竟然在主任辦公室掀桌子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嗨,就她這作派,就跟女流氓沒區(qū)別。要我說,最近這打擊流氓團(tuán)伙,就應(yīng)該算上凌梅霜一份。你們看看她那走路橫的樣子,就是欠收拾呢!”
瀟瀟心下一陣緊、一陣松地起伏著,她只覺得腦子里有些“嗡嗡”作響。手上微微一顫,“砰”的一聲,鋁制的飯盒跟著掉在了地上。
她撒腿就往宿舍跑,也實(shí)在顧不上許多了。梅霜回來了,竟然還掀了車間主任的桌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廂宿舍里,凌梅霜將人造革的皮箱“豁啷”一聲摔到床上,將扣子一把扯開。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憑什么說我行為不端正!老娘愛咋咋的,他管得著嘛!就那副嘴臉,就算是跑廁所掏糞那也沒他份呀!”
“梅霜……”瀟瀟敲了敲宿舍的門,遲疑著喚了一聲。
凌梅霜端詳著瀟瀟,半晌方才嘆了口氣出來,“你怎么回來了,這會不是該在食堂吃飯么?對了,忘了恭喜你了,聽說你調(diào)到車間辦公室去了,可算是熬出頭了?!?p> 說著,她不斷往箱子里床單、被套,還有一些雜志、磁帶之類的物件。
瀟瀟忙過去止住了梅霜的手:“你這是干什么,不是都回來了么?大不了就寫份檢討,好好反省,態(tài)度端正了去工作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