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常廣云的神識從女嬰身上掃過,驚詫不已地說道:“這孩子……居然是天靈體!”
所謂天靈體,是種先天神通,修煉速度是常人的數(shù)倍。
“定數(shù),命數(shù)?!?p> 常廣云有所感悟地接著說道:“為何我們跟隨的不是別人,而是沈紅英呢?”
‘還不是因?yàn)槟沭捤纳碜印!愄忑R在心里默默咕噥了一句。
“而她的孩子恰好是天靈體,就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該由我們撫養(yǎng)這個孩子。”
包富潤驚訝道:“師尊的意思是……留下這孩子?”
常廣云微微頷首道:“這孩子有仙緣?!?p> 說罷,常廣云居然又陷入頓悟中,只不過這次用時極短,幾個時辰便醒了過來。
天已蒙蒙亮,官兵也早已散去,熹微的晨光灑在女嬰的臉上,讓常廣云的心里生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該給這孩子起個名字了。”常廣云苦思冥想起來,起了一堆帶金帶銀帶花一言難盡的名字。
陳天齊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師尊,不如還是用沈紅英起的名字好了?!?p> “對,為師把這事忘了個干凈?!背V云輕輕拍了一下腦門,“陸千千,今后要為了千千萬萬的百姓而活,這名字真是沉重啊?!?p> 陳天齊隨口說道:“那是沈紅英的心愿,又不是師尊的心愿?!?p> “也對?!背V云把女嬰抱過來,撥弄了兩下紅潤的臉蛋,“千千,我們才不要為什么千千萬萬的百姓而活,那多累啊?!?p> 陳天齊被常廣云肉麻的語氣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禁打了個冷顫。
“哇~哇~哇~”
陸千千突然就大哭起來,小小的身軀竟然能發(fā)出那么洪亮的聲音,著實(shí)讓人意外。
“怎……怎么了?”常廣云手足無措,“這是怎么了?”
常廣云是個修行了幾千年的老純陽,何曾跟孩子打過交道,心急如焚。
包富潤也撓頭,滿肚子疑惑。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陳天齊。
陳天齊眉毛抖了一下,表情平淡道:“大概餓了。”
“對對對對?!?p> 常廣云恍然大悟,他竟然都忘了這種基本常識,凡人是必須一日三餐的,可沒有修行之人那種餐霞服氣的手段。
“富潤,平日里吃了那么多,怎么都不長長腦子?”常廣云訓(xùn)斥道,“罰你今天不許吃!”
“???”包富潤的臉垮了下去,愁苦。
“該給這孩子吃什么呢?”常廣云心里糾結(jié)道,“就算喝辟谷丹稀釋的水,這小小的身體也會被撐爆的啊?!?p> 陳天齊嘴角抽動了一下,吐出一個字,“奶?!?p> “對對對對?!?p> “喝奶。”
“喝奶?!?p> 常廣云本能地把神識落在包富潤身上,準(zhǔn)確的說,是落在胸脯上。
包富潤一個哆嗦,雙手捂胸,退后多步,“師尊,弟子這里大是大了點(diǎn),可沒有奶水啊……”
常廣云大感失望,陸千千哭得更加兇了。
“怎么辦?”
“怎么辦?”
常廣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陳天齊在心里深深嘆氣。
在修行上,常廣云是元靈界第一修士,在生活常識上,未免也太……
閉關(guān)太久,又有社交恐懼癥,果然脫節(jié)了。
能者多勞,陳天齊出了主意。
“隨便找座城,施法借來一些銀子,重金之下,奶水享用不盡?!?p> “好主意啊!”包富潤眼睛發(fā)亮,“師兄果然是師兄,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你?!?p> 陳天齊的心情非常復(fù)雜,沒有因?yàn)榘粷櫟墓ЬS而高興,反而覺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不可?!背V云沉聲說道,“天齊的主意是好的,但我們不能那么做?!?p> “為什么?”包富潤疑惑地問,“師尊是有什么顧慮嗎?”
“天齊之前有句話說得非常對。”常廣云道,“如今再看別人的人生恐怕已經(jīng)不能再有感悟,該投入紅塵之中,親身經(jīng)歷凡人的一生才能有繼續(xù)感悟大道的可能?!?p> 頓了一下,常廣云繼續(xù)說道:“我們?nèi)ズ橹莩?,那是梁國的國都,沒有被戰(zhàn)亂波及,到那之后,我們想辦法找些奶水?!?p> ……
“這位姑娘,今日在街上相遇,既是緣分,也是定數(shù),不知能否借奶水一用,我這孩子實(shí)在餓壞了……”
“人家……人家還沒有成親呢,你這人怎么能……嗚嗚嗚……”姑娘哭著跑遠(yuǎn)了。
常廣云僵硬數(shù)秒,見到一位婦人徐徐走來,于是抱著孩子上前。
“這位姑娘,今日在街上相遇,既是緣分,也是定數(shù),我這孩子肚子饑餓,不知能否借奶水一用……”
“呸!”婦人指著常廣云的鼻子大罵,“耍什么流氓?
耍什么流氓?
見老娘長得好看就動了歪心思是不是?
像你這種人老娘見得多了,一副窮酸相想來泡老娘,給我滾!”
婦人一把推開常廣云,扭著肥碩的屁股走遠(yuǎn)了。
雖然遭到多次拒絕,但常廣云沒有氣餒,他繼續(xù)尋找目標(biāo),很快便看到了一個身材較為圓潤的婦人走來,懷里還抱著孩子。
身為人母,想必她有顆善良之心。
“這位姑娘,今日在街上相遇,既是緣分,也是定數(shù),不知能否……”
“叫誰姑娘?叫誰姑娘?”婦人發(fā)出的是粗獷的男聲,“你今天給我說明白了,老子哪里像個姑娘!”
笑容滿面的常廣云石化了,最終,蹲在街邊看戲的陳天齊兩人快步上前來為常廣云解圍,男子才善罷甘休。
“師尊,如何?”陳天齊打趣道,“紅塵中的經(jīng)歷是不是很美好?”
“他怎么是個男的?他怎么能是個男的呢?”常廣云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不能自拔。
孩子餓昏……睡過去多次了,陳天齊把孩子接過來,笑著道:“師尊,還是看我的吧。”
“你有辦法?”常廣云先是驚喜,然后又無奈地?cái)[著手道,“如果是之前那個辦法,用就用吧?!?p> 陳天齊眉毛一挑,他本來是想賣賣慘,獲取同情,常廣云松口,就無需如此了,施法借來點(diǎn)銀子最省事,只要錢到位,什么事都好辦。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