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皇宮里呆了這么多年,見到的女子,個(gè)個(gè)知書達(dá)理,談吐斯文,哪像眼前的兩位姑娘,口吐葷話,還不知羞。
特別是左邊的那位,簡直是有辱斯文。
池魚淡淡的望了一眼,誰知他這無意的一瞥便同卿縵縵的視線的撞了個(gè)正著。
卿縵縵眼神灼灼看著他,倏然眉笑眼開,“你要送他們?nèi)パ瞄T了嗎?。
“……”池魚沒回答,只是看著自家公子。
“你找人將他們丟在衙門口便是!”黑衣公子聲音依舊清淡,似高山上的雪蓮。
池魚領(lǐng)了命,就近找人去了。
卿縵縵看著他,笑的優(yōu)雅,唇畔微勾,“多謝公子和那個(gè)叫什么~池魚,救了我和妹妹的命。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黑衣公子看著她額間的鳳尾花,頓了頓,才道:“我姓沉,名離?!?p> 池魚帶著人回來,聽到自家公子撒謊,面露吃驚之色。
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公子居然謊稱自己叫沉離。撒謊是前所未有的,今兒個(gè)還是頭一遭。
他來不及多想,帶人抬著三個(gè)色鬼去了衙門。
“公子這姓挺罕見,我叫悅卿。我悅卿卿兮的悅,卿卿悅我乎的卿?!痹捖?,她便伸出手。
“姑娘,這是何意?”沉離看著她伸出的玉手,一臉疑惑。
卿縵縵笑彎了眼,笑聲悅耳,嗓音帶著歡喜,“噢,這是握手禮。你要跟我握手,才禮貌噢!”
她依舊保持著握手的姿勢,沉離遲疑了下,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卿縵縵看著他純粹如墨的眸子,輕輕晃了晃他的手,由衷道:“我叫悅卿,很高興認(rèn)識你?!?p> 沉離也輕輕晃了晃她的手,唇角勾著一絲淺笑,回道:“我叫沉離,我也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p> 今兒個(gè)恐是個(gè)黃道日,不然卿縵縵怎會遇見沉離。
眼前的謫仙美男,其身玉立,其容似仙;裦(bao )如充耳,不可諼(xuan )兮。
繡著白絲蓮的黑衣攏在他身上,襯得他身欣腰細(xì)。淡雅如霧的美目,似黎明時(shí)氤氳繚繞的黛青色遠(yuǎn)山。鼻如蓮枝筆直,溫玉的唇色宛若盛開的蓮瓣,美極!
眉間的一粒紅痣,似忒紅的相思子,襯的他俊美無鑄。
他身上淡淡的蓮香,甚是好聞。卿縵縵嗅了嗅幽幽蓮香,笑意加深,“沉離公子,你是菩薩身邊的蓮花嗎,好香啊!”
她一抬頭,就撞進(jìn)沉離的墨色漩渦瞳里。沉離看著她怡顏悅色的神色,淡淡笑了一下,“嗯?”
等等!方才悅卿說他好香,自己上了鉤,被間接調(diào)戲了????
天啟的民風(fēng),什么時(shí)候變得如此開放了,姑娘家家的居然調(diào)戲初識男子??!
沉離垂眸看了一眼卿縵縵,淡淡道:“兩位姑娘,已沒了危險(xiǎn)。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p> 她遇見的第一個(gè)謫仙,居然要走了。思及此,卿縵縵笑瞇瞇道:“沉離,你不等池魚么,他還沒來唉!”
她,連公子都省了!
沉離愣了一下,“他知道我會去哪,不用等!”
卿縵縵恍然大悟,道了一聲“噢”,沉離點(diǎn)點(diǎn)頭,從她身邊徑直走過,緩緩離去,漸行漸遠(yuǎn)。
直到沉離消失在街的盡頭,卿縵縵才斂回眼神。紅兒挽著她的胳膊,擠眉弄眼道:“郡主,我們回家吧!”
卿縵縵瞧了眼天色,如畫的眉眼上挑,道不出的嫵媚風(fēng)流,“天色尚早,去看出戲再回!”
兩人邀著慢悠悠去了梨園,到時(shí)已有不少看客侯在門口。
梨園是整個(gè)上京最有名的戲園,里面名伶薈萃,大紅大紫。
兩個(gè)進(jìn)口人都多,卿縵縵帶著紅兒排在左邊的隊(duì)伍。被后面的看客掇著前進(jìn),不滿五指之刻,就涌進(jìn)大門。
寬敞的坰地,桌椅擺放的井然有序,坐了好些看客。
中門正對北樓的地方,以大門檻為界,四根柱基上置有三面觀的戲臺。
三面飛檐上雕刻有浮雕鰲魚。柱子上勾勒瓊花瑤草,詳禽瑞獸。戲臺前,觀賞席,桌椅擺放的井然有序,看客都快坐滿了。
卿縵縵瞄了一眼二樓,對著紅兒道:“咱們上二樓,視野廣些?!?p> 紅兒知道,郡主是為了給后面的兩位老翁讓位子。
二樓的位子比底樓的價(jià)錢足足貴了兩倍,但于有錢人來說,兩倍價(jià)錢根本不值得上嘴一提。
兩人上了樓,清秀的小哥揚(yáng)著微笑迎了上來,帶著她們尋了個(gè)看戲及佳的座。卿縵縵抽了張一百兩的票子,雙手遞給小哥,微笑道:“隨便給我們來點(diǎn)吃的,余下的錢是給你的小費(fèi)?!?p> 小哥見慣了老氣橫秋,頤指氣使的看客。今兒頭一回見有人溫聲細(xì)語同他說話,還雙手遞錢,十分尊重他,這讓他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