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茂春僵硬住了,幾經(jīng)周折,他終于變得喜歡自己了,可為什么自己的心在滴血呢?萬一他又變了,自己該怎么辦呢?
保羅溫香軟玉在懷,卻突然間大失所望,她到底是在鬧哪樣,自己喜歡她,她怎么卻露出恐慌的神態(tài),似在擔(dān)憂著什么?!
保羅體內(nèi)的圓球輕顫間,兩道光束飛了出去,穿透照射了心房,心房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可她的神情卻表現(xiàn)出她還有傷在身,自己怎么就覺察不到呢!
保羅知道了,自己想起了神仙姐姐是誰,她也明白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她在害怕,害怕莫名地又失去了自己。
“我們相愛了,珍惜眼前的時光,堅守自己的初衷,該來的總會來的,愛我所愛,不必?fù)?dān)憂未來?!北A_揉搓著她的心口,似在輕輕撫平心傷。
靳茂春眼泛淚光,對啊,自己從來都不是什么神仙姐姐,干嘛要奢求太多,他現(xiàn)在愛自己,自己現(xiàn)在愛他,這就足夠了,要學(xué)會知足!
“我……我喜歡你叫我春天里,而不是小茂茂!”靳茂春聲音打顫,幾乎是在祈求他了。
保羅面目一暖,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捏了捏她的下巴,飛身回到了窗臺上,四目相對時,笑道:“春天里,你叫寒霜時節(jié)如何?叫我寒大哥,我也太吃虧了吧!”
靳茂春渾身發(fā)冷,輕輕呢喃道:“寒霜時節(jié),我愛你!”
保羅望著天空,陰沉如水,大概是要下雨了吧,他披上了一層外套,站了起來,望天笑道:“對不起啊,老天爺,我不該對你比出中指,那時我年幼無知,現(xiàn)在我明白過來了,若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yùn),那就要學(xué)會接受,學(xué)會堅強(qiáng),學(xué)會自力更生,總之,就是一句話,不拋棄不放棄!”
這時,驟雨疾風(fēng)狂襲過來,保羅站在窗臺,張開手臂,似在歡迎它的到來,一道閃電劈了過來,嚇得保羅四處逃竄,無巧不巧,他逃到了鼎蓋處,手撿起來,逃進(jìn)了潤垚鼎中,蓋上蓋子,他心有余悸道:“我向你道歉,你怎么還得理不饒人??!你……你過分了!”
靳茂春發(fā)灰的身體突然間變得焦黑,頭發(fā)似刺猬的優(yōu)雅,根根豎起,她滿是郁悶的瞅著逃入鼎中的保羅,欲哭無淚道:“寒霜時節(jié),我被雷劈了!你知道為什么么?伊真到底是誰???真的是神仙么?她什么意思么?當(dāng)我是小三么?”
保羅掀開鼎蓋,濕漉漉的身體還未站直,一道閃電又劈了過來,劈在了水中,他痛叫一聲,手舞足蹈起來,頭巾頃刻間燃燒起來,化作灰燼落入鼎中,露出了光禿禿的頭部,比燈泡還亮。
“你丫向道之心如此不堅,我只能用行動表示憤怒,若有下次,定然叫你二人灰飛煙滅!”丑笑笑的身影赫然顯露出來,望著二人漆黑如墨,放肆大笑,笑得特別痛快!
“敢劈你十六師兄,你丫純粹是找死,但我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只是略施小懲而已。哎呀,我忘了,你丫劈了我兩次,我再劈!”
一道道閃電勢如破竹,轉(zhuǎn)眼間激射過來,劈得保羅外焦里嫩,與非酉無異,翁嗡嗡也插了進(jìn)來,分別喂食他倆自釀的蜂蜜柚子茶后,閃掠間,飛回了屋外,拍了拍丑笑笑的肩膀,兩人笑嘻嘻地飛走了。
兩人一個躺在潤垚鼎中,一個躺在床上,睡著了。
只睡了一小會兒,靳茂春捂住口鼻,瞅著焦黑的身體,褪去了道袍,扔到了窗外,將保羅從潤垚鼎中提了出來,脫掉他的道袍,將懷中之物放在床邊,拿起道袍、鞋子扔了出去。
她抱著保羅洗去污垢,看向自己的手指,光潔白皙,柔軟若無骨魚,細(xì)白如削蔥根,檀口如含朱丹。非常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鼻子抽動間,還是聞到了一股臭味。
她驀然想笑,從柜子里取出兩件道袍、道帽,一件穿在身上,一件仍在床邊,蓋住了魚貝囊、枕頭等物,將保羅提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一手提起潤垚鼎,一手提起木桶,將臟水潑到了崖下,復(fù)又提起木桶,從廚房打了一滿桶熱水,頂著水桶走回了房間。
她把潤垚鼎里灌了一多半熱水,放在床上,將保羅輕輕放入潤垚鼎中,自己褪去了道袍、道帽,隨手一擲,蓋在鼎上,鉆進(jìn)了被窩,感嘆道:“自己這個道姑再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啦!”
她瞅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潤垚鼎,敲了兩下,發(fā)覺保羅睡得甚是香甜踏實。她恍然明悟,他挨得閃電太多,已經(jīng)被劈得昏過去了!
她想起拓影影像時,保羅注入令牌法力,劈了丑笑笑十記雷電的場景,驀然想笑,自作孽不可活,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可為什么要劈自己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被雷誤劈了!
想著想著,睡意襲來,眉黛張合間,便緊緊閉上了,她睡得昏天暗地,天塌下來也不管不顧了!
保羅睡了一會兒,將道袍扔到床下,繾綣一番后,復(fù)又鉆進(jìn)鼎中。
保羅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但他知道自己睡得甚是香甜,睡夢中也是如此,被雷劈過后,他從未睡得如此踏實、溫暖。
雨水輕輕敲打著窗臺,保羅猛地從潤垚鼎底部鉆了出來,摸了摸腦袋,有些郁悶,自己的頭巾不見了!
他面色蒼白,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看著床下的道袍,急忙翻身下床,從魚貝囊中攝出一頂?shù)烂?,戴在身上,穿上道服后,摸了摸胸口,一切都在懷中?p> 房間里只剩下一人,靳茂春應(yīng)該是去準(zhǔn)備早餐了吧,他開始有點(diǎn)喜歡這樣的早晨。
靳茂春一瘸一拐的走了進(jìn)來,廚娘緊隨其后,兩人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廚娘在一聲感謝中退了出去,關(guān)上房門。
保羅閉目養(yǎng)神間,靳茂春不敢出聲,而是蓋上飯菜,輕輕坐在他的旁邊。
雨聲時急時緩,飄進(jìn)了屋內(nèi),帶來縷縷清涼,感受到了冷意的她,鉆進(jìn)了被窩的懷中。他忽然睜開眼睛,看到窩中人和滿桌子的飯菜,輕輕抱起靳茂春,走到了椅子旁,緩緩放入椅子后,保羅笑容親密道:“該開竅了!吃飯后馬上開始,聽到了,春天里?”
靳茂春粉面嬌羞,溫婉一笑道:“是的,我明白了,寒霜時節(jié)!”
保羅閉目沉思,腦海中浮現(xiàn)了《九鼎決》前七層的修煉方法,他沉吟了一番,端坐如初連續(xù)三天都在反復(fù)推敲中,眉頭始終未曾舒展。
靳茂春無語了,不是說吃完飯就開始開竅么?自己都吃了三天三夜的飯,你丫怎么還坐起禪來了,你怎么不去當(dāng)和尚呢?!
靳茂春是在忍不住了,問道:“寒霜時節(jié),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走了,走了就不再回來了,你倒是說句話?。 苯郝掏痰恼玖似饋?,一步一停,一步一回望,終于走出了房間。
保羅睜開眼睛,打量四周,驚異萬分,說好的事情怎么突然間就變卦了!他驚問道:“人呢?春天里,你跑哪里去了?”
靳茂春趕緊跑進(jìn)屋內(nèi),笑道:“我在這,在這呢,不要喊那么大聲,容易遭雷劈!”
保羅看見她走了進(jìn)來,方感心安,笑道:“這開竅之法,我已經(jīng)搞懂了,之前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我可不希望你成為了禿頂?shù)拦谩!?p> 靳茂春大喜,笑道:“這是好事啊,敢情你這功法并不完善啊,希望你的想法靠譜!”
保羅揉搓著腦部,勉強(qiáng)一笑道:“絕對沒有問題了!妥妥的,把心放在肚子里!”
靳茂春撅著小嘴,不以為意道:“你自己都變成了禿頭道士,還敢大言不慚,亂打包票,真不知羞恥!”
保羅搖頭苦笑道:“你的頭發(fā)現(xiàn)在可掉了一大半?我等了三天,觀察了三天,只是正常的掉發(fā)量而已?!?p> 靳茂春不高興了,她萬萬沒想到,保羅竟然暗暗偷窺自己,還是用感知來偷窺的那種,真是的,自己的頭發(fā)有什么好偷窺的,難道他對于毛發(fā)的怨念已經(jīng)上升到了極致,連心理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