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楚星樂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回到的家。
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家客廳的沙發(fā)之上,在桌上涼著一杯溫水,還貼著一章小紙條。
「姐姐,如果醒來之后記得擦拭一下自己的眼睛,在把這杯水喝完恢復(fù)一下,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陪著你呢?!?p> “噗嗤”
看著這貼著杯上的紙條,楚星樂不經(jīng)輕聲笑了出來,眼中不由地由聚集起了淚水。
但并沒有留下來,在眼淚剛剛聚攏,她便很快用手將它擦去了,然后又揉了揉眼睛。
捧過水杯,溫度變從杯中傳導(dǎo)到了雙手中,水還完全沒有冷卻下去,這也說明南宮幽云還只是剛剛離開。
楚星樂沒有說話,靜靜地將水杯捧到了嘴邊,慢慢的喝了幾口。
很溫暖,不僅僅是熱水所帶給皮膚的溫度,更多的是留下這杯水的那人,徹底的溫暖了她的內(nèi)心。
離開楚星樂家后的南宮幽云,沒有往自己家走去,而是來到了靈藤高中背后的湖泊旁。
看著依舊風(fēng)平浪靜的湖泊,不由的讓他在一次想起了那天與楚星樂所相遇的場景。
那天因?yàn)橐?lián)系元素控制的他來到了這里,本想等到天黑就一個人開始練習(xí)的他,卻沒有想到楚星樂的到來。
而且會一直與他僵持到了夜晚,直到最后對方告訴他,自己也要在這里練習(xí)歌曲不會離去的,頓時讓自己無語。
你要留著這里不會早告訴嗎?害得自己跟傻子一樣在這里等候,但這一切卻是對方撒謊的理由,對方是因?yàn)橄胍Y(jié)束生命所以才來到這里。
但自己的出現(xiàn)打破了對方的想法,讓她不得以練歌為借口,但就算是這樣對方也讓他聽到了這世界上那最好聽的歌聲,沒有任何的配樂單單以原聲所唱,也就在那時他喜歡上了對方那柔美的歌聲。
甚至于習(xí)慣了對方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但就是有這么一天,這些全部都消失了,沒有歌聲也沒有他。
南宮幽云不知道該怎么辦,現(xiàn)在他所能夠做的恐怕就是陪在對方的身邊,讓對方在有些的時間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沒有風(fēng)吹過,湖面就如同一面巨大的面子一般,沒有波瀾的移動一切顯得是那么寧記錄自然。
他現(xiàn)在總算知道那時對方喜歡平靜,因?yàn)槠届o的看起來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一切都似乎不會發(fā)生改變。
但那終究是看起來吧了,而事物是每時每刻都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現(xiàn)在也沒有在乎周圍是否有人,右手伸向了湖中,淡白色的光芒覆蓋在了手中。
湖水在這時被憑空的撐起了一個巨大的水球,浮在了空中,緊接著左手也如同右手一般伸向了湖中。
在淡白色光芒覆蓋之下,又一個巨大水球憑空浮在了空中,隨之兩個水球先是分開,然后迅速的向?qū)Ψ皆胰ァ?p> “嘭轟”
巨大的聲響過后,水花向四周撒落。
平靜的湖面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在保持平靜了,散落水花將整個湖面到打起了漣漪。
周圍的道路則跟被雨水打濕了一般,而南宮幽云全身的衣物也都被打濕了,短短的黑發(fā)也已經(jīng)濕透了,發(fā)尖上還有幾滴水不停地往下掉落。
“平靜,只是暴風(fēng)雨到來前的假象,就如同現(xiàn)在一樣看似平靜的湖面很容易就被打破了,所以我就說嘛,平靜什么都最差勁了。”
沒有理會被打濕的自己,南宮幽云看著眼前這已經(jīng)充滿漣漪的湖面,自言的留下了這一句話后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周,南宮幽云只要楚星樂一有空便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陪她去她想去,想看的地方,想玩的地方。
在這期間卻沒有抱怨過如何一句,因?yàn)樗娴睦?,陪在她的身邊,聽她的歌聲,這一次南宮幽云就像是入迷了一般,陶醉與其中。
直到兩個月的后的某一天,正值周末。
那天楚星樂與南宮幽云相約與他們相約的地方,在收到這一條消息的時候,南宮幽云頓時覺得心中有什么東西要離去一般,空缺的那部分讓他無法喘氣。
而楚星樂在發(fā)完這條消息之后,沒有流露出難過害怕的情緒,有的就只有她的微笑,真正的微笑沒有任何的摻雜的情緒。
如果是在沒有遇到南宮幽云的以前,她這時恐怕會顯得十分的驚慌失措,內(nèi)心無法平靜,也無法接受這一天的到來。
看著窗外,沒有什么壞天氣,有的只有平常的陽光,與那天似乎是一樣的,而她要做的事情卻也與那天相似,卻又有著不同。
“今晚,看來是我的終曲落幕的時候了。”
說完這句話后,楚星樂打開了窗子,照耀在陽光之下,僅僅如此,沒有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就這樣沐浴在了眼光下,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同樣的時間,南宮幽云來到了自己父母身邊,眼眶紅紅的看著他們。
優(yōu)藤子看著這明顯忍著淚水的兒子,不由的有些陌生感,因?yàn)閺哪蠈m幽云懂事過后就再也沒哭過,如今卻能看出兒子似乎要經(jīng)歷什么,卻不想去經(jīng)歷。
這不由的讓她有些心疼,所以將自己的老公立馬扔在了一旁,帶著南宮幽云走到了房外的花園中。
這里是他比較喜歡待的地方,或許在這里詢問效果會好一點(diǎn)。
“幽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詢問媽媽?”
優(yōu)藤子看著自己兒子,蹲下身柔聲的問道。
南宮幽云擦了擦眼中快要快要流出的眼淚,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媽媽,迷茫的說道。
“媽媽,既然這個世界上有異能,那么會有讓人死而復(fù)生的異能嗎?”
優(yōu)藤子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沒有嗎?”
南宮幽云這時的聲音變得很低,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并不是沒有,而是不行,世界上的異能有多少我們并不知道,也許在世界的某處便會存在,但就算擁有也不能使用,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是有著屬于他自己的意義?!?p> “而離開也是如此,如果用異能將這一切改變那隨著改變的就是這整個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夠承擔(dān)這個后果,任何死去的生命她會以其他的方式存在又或者重新誕生于這個世界,而我們能夠做的只有以旁觀者的身份去觀看,但不能去干擾?!?p> “你會這個問題,看來也似乎是正在經(jīng)歷著這類的事情,要說給媽媽聽嗎?”
在聽到兒子的問題又聯(lián)想他的表現(xiàn),優(yōu)藤子很快便知道了他也在經(jīng)歷這些事情,但她還是將這“希望”所剪斷了。
因?yàn)檫@條希望通向的是不可回首的深淵,作為母親她唯一能做的是在兒子還沒有踏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將其徹底的堵死。
南宮幽云在聽到媽媽的解釋,也沒有再去想這有關(guān)復(fù)活的異能,因?yàn)榫瓦B對方本人也說過,她已經(jīng)找到了屬于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已經(jīng)不在懼怕離去了。
而自己卻無法放棄這小小的希望,但媽媽的否決也讓他徹底的接受下來了。
任何他便將自己與楚星樂的相遇,完完全全的告訴了自己的媽媽。
優(yōu)藤子在聽過之后沒有再說話,而是轉(zhuǎn)過身在花圃中尋找著什么,直到一會過后,優(yōu)藤子再轉(zhuǎn)過身面對南宮幽云時,手中多出了一朵花朵。
花莖上長著一串串如同小鈴鐺似的花朵,風(fēng)吹過時,每一朵花都有著飛翔的姿態(tài)。
“這是風(fēng)信子,它的花語代表著新生,你今天就帶去給你的那個朋友吧?!?p> 優(yōu)藤子將手中的風(fēng)信子遞給南宮幽云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起身離開了花園中,只余下南宮幽云一人在花園中,看著手中的風(fēng)信子。
幾個小時過去,太陽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下班,日落開始了,而南宮幽云與楚星樂在這這個時候都開始離開家中,往湖泊走去。
不過兩人都走的很慢,似乎想要將這段時間所拖長一般。
但再怎么拖長,兩人最終還是在相遇之處碰面了,而這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西沉,夜晚開始降臨,湖泊邊的路燈在這時也開始亮起。
如同那時一樣昏弱,兩人就這樣寂靜無聲。
在互相看了對方之后,最先打破的安靜的是楚星樂。
“其實(shí)以前如果真到了今天,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定會驚慌失措又或者恐懼。但自從我遇到你開始,我發(fā)現(xiàn)我不是那么恐懼了。”
“就比如現(xiàn)在,我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只有心中的安寧與些許的不舍?!?p> 話語中沒有了那時在游樂場那會的恐懼與悲傷,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現(xiàn)在的她并不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聽著對方的話語,南宮幽云不知怎么開口,最終還是選擇先將手中的風(fēng)信子交給了對方。
至于它所代表的花語,南宮幽云并沒有開口解釋,亦或者是無法開口。
楚星樂看著對方送的這如同掛滿了鈴鐺的花朵,開口平靜的說道。
“風(fēng)信子,代表著新生,謝謝你這個禮物了,不過她的花語我恐怕要到十年后才能去完成了?!?p> “十年后?為什么這么說?”
南宮幽云疑惑的開口問道。
楚星樂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口有開始了陣痛,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并不多了。
所以楚星樂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將風(fēng)信子放在了一旁,站到了那昏弱的燈光之下唱起了他們兩個相遇時所唱的那首歌曲。
「在哪漆黑的夜晚」
「照射進(jìn)我生活的光亮」
「賜予我甩開迷茫走過那片浩航海洋的希望」
「因無形的答案而不知所錯的日子」
「我會輕聲呢喃」
「只有你和我能聽見的聲音」
「向往和理想」
「偶爾會出現(xiàn)矛盾」
「無論怎么做都無法調(diào)和」
「是青澀的碎片在作祟吧」
「就約定在夢的前方匯合吧」
越到歌曲的末尾,那歌唱著的聲音也越發(fā)的變小了,直到最后的一個字結(jié)束。
歌唱者沒有再繼續(xù)歌唱,而聆聽者者在這時鼓起了掌聲。
「曲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