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故事終會迎來結(jié)局,鬧鐘一響,葉微念像往常一樣沒有一絲眷戀的起了床,簡單收拾收拾去了醫(yī)院上班。
“你好,醫(yī)生?!?p> 葉微念抬頭一看,是上次的李玉霞。
“怎么樣,你老公檢查結(jié)果?”
李玉霞搓搓手,皮膚粗糙又傷痕累累,膚色蒼白發(fā)青,臉色極其不自然。
“他應(yīng)該是好的?!?p> “應(yīng)該?”葉微念疑惑,試探的問了句,“是不是他沒有去檢查?”
李玉霞慌了神,又不好意思直視葉微念,低著頭匆忙的點點頭。
葉微念更加疑惑,本想再說些什么,門突然被大力撞開。
一個男人怒氣沖沖的進來,瞪著李玉霞。
李玉霞一見他,嚇得立刻站起來,“你怎么來了?”
男人肥頭大耳,黝黑的膚色看起來比較凌亂,雙眼凸出,一把揪過李玉霞:“我要是不跟著你,知道你天天來醫(yī)院?”
“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干什么好事了?”
男人的力氣大,李玉霞的手腕上立刻浮現(xiàn)一圈紅痕。
葉微念見面前的人應(yīng)該是李玉霞的丈夫,情緒有些激動,“這位先生,你先冷靜。”
男人回頭瞪著葉微念:“大夫,我老婆來看什么?。俊?p> “你先冷靜,你太太不過是來咨詢懷孕的事?!?p> 男人一聽懷孕,臉色一下子變得兇狠,打了李玉霞一巴掌。
葉微念被嚇得愣住幾秒,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朝著門口聚集過來的同事,大喊:“快去叫保安。”
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看,葉微念上前拉過李玉霞將她護在身后,冷冽的看著男人。
“李玉霞,你給我過來?!蹦腥撕鹆艘宦?,嚇得身后的李玉霞一個激靈。
葉微念直視著他,毫不退縮。
男人名叫張大全,是個市場賣魚的。
幾個人都被主任帶到了會議室,空間大里面也安靜。
“現(xiàn)在,有什么問題可以說了。”任主任坐在椅子上,面色沉穩(wěn)。
葉微念便把李玉霞的事情說了,誰知她一說完,張大全有些激動,“我沒問題。”
又看著低頭不敢言語的李玉霞,指著她罵道:“她肯定有問題,在嫁給我之前,她就跟別人在一起過,還給別人流過孩子。”
葉微念一愣。
李玉霞被人戳破了隱私,羞紅著臉埋進桌子下。
張大全覺得自己理直氣壯,說完靠在椅子上不屑的冷哼幾聲。
任主任和葉微念面面相覷,知道旁人家的家事不能隨便插手,但秉承著對病人負責的態(tài)度,葉微念還是說了一句:“你們想要孩子,這個事情需要兩個人的配合。還有,人流雖然會帶來一些問題,但并不是全部問題,況且,李玉霞的檢查大部分都是正常的。”
張大全一聽,火氣上來,覺得葉微念是針對他:“你什么意思?”
任主任害怕又鬧事,連忙出來打圓場:“葉醫(yī)生,要尊重病人的行使權(quán)?!?p> 葉微念看著對她使眼色的任主任,忍了忍不再多說。
李玉霞最后被張大全帶了回去。
天氣悶熱,一回家葉微念就沖進了浴室沖涼,今天弄的心情煩躁,待在浴室里的時候變得很長。
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
霍寧舟站在窗前,冷冷的看著腳底下人來人往的人群,沒有那個他想念的熟悉身影,冰冷的機械女聲一直重復(fù)著無人接聽。
接完了秋婉的電話,葉微念才發(fā)現(xiàn)霍寧舟的好幾個來電,突然想起今天原本答應(yīng)他去看他。今天這么一忙,倒是給忘了。
指尖按到霍寧舟電話那一頁,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她突然想起江青晏的話,他們陰差陽錯的錯過了這么多年,因為當年的事沒有給彼此一個完整的交待?;魧幹塾浟肆?,她也恨了六年,也許這件事發(fā)展到這里只剩下了愧疚。
年少輕狂的喜歡,算不了什么。只是因為霍寧舟的愧疚,才會覺得自己堅持了那么久,不過以為還是喜歡罷了。
葉微念緩緩的勾起嘴角,把手機扔到桌上不予理睬。
秋婉的微信消息突然進來,只是一句叮囑。
“記得吃藥?!?p> 葉微念得過輕微抑郁癥,是上大一的時候。那個時候,葉微念已經(jīng)和秋婉住進了B市譚霖叔叔的家里。
壓抑太久的痛苦只需要一瞬間爆發(fā),葉微念拿著秋婉懷孕的檢查單沖了出去,被行駛的車子撞傷。
秋婉哭了好幾天,譚霖一直陪著她守在葉微念的病床前。
葉微念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怨恨的,“爸爸剛死,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秋婉臉色煞白,無從反駁。
葉微念說完那句話,就再也不愿開口了。
秋婉看著疼在心里,只能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她,兩個人都逐漸消瘦。
譚霖心疼秋婉,趁秋婉去醫(yī)生那里告訴了葉微念一些事情。
葉微念的爸爸葉境安與媽媽秋婉早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離婚了,而且離婚是葉境安提出的。
“不可能,不可能。”葉微念當然不相信,她嘶吼起來:“你騙我,你們騙我?!?p> 從小到大,爸爸媽媽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他們的甜蜜葉微念自小看在眼里,尤其是葉境安對秋婉有求必應(yīng),怎么可能會和秋婉離婚?
葉微念有些激動,對譚霖紅了臉:“你出去,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起伏不定的胸口能表示那人的情緒有多激動。
乘人不備,葉微念偷偷離開了醫(yī)院,去了A市原來的家。
人走樓空,門口除了幾道紅色油漆的殘痕,再也沒有了什么味道,屋里的玫瑰花早就枯萎了。
葉微念靠在門上,身子慢慢滑落在地上,捏著手心里的枯葉,失聲痛哭。
“小伙子,今天又來了?”
是對門王阿姨的聲音。
“嗯,王阿姨好。還是沒有消息嗎?”
是霍寧舟的聲音。
葉微念頓時捂住口鼻,害怕自己被發(fā)現(xiàn)。
“唉,他們走的太快,也沒給我們說去哪里?!蓖醢⒁虈@了口氣,“他們家里是政府機關(guān),有機密。我們這些老百姓知道的也不太多??蓱z你這小伙子天天來?!?p> “謝謝?!甭曇舻膮s透著一股失望。
霍寧舟看著緊閉嚴實的大門,眸底散著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