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一片氤氳。
葉微念裹著浴巾坐在馬桶上發(fā)呆。
從剛才到現(xiàn)在,霍寧舟沒有提過一次關(guān)于她生病的事。她的心一直都處在不安的狀態(tài)下。
以至于這樣提著心,倒不如干脆一點,她來開始這個話題。
門一打開,霍寧舟就站在門口,見她出來,眼里的擔心沉了下去,繼而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在里面睡著了,喊了你幾次都沒人應(yīng)我?!?p> 估計是她剛才在想事,沒有注意。
“霍寧舟?!?p> 葉微念緊盯著他,緩緩開口:“其實我……”
“這些年過的很不好?!?p> “六年里,我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愛情。我沒那么堅強,沒那么坦然,所以遇見你之后,我想把那些傷疤都藏起來,我不想你來可憐我。”
霍寧舟的心尖猛然抽動幾下,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壓制,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明明都知道了,知道她所遭受的痛苦,可是在聽到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這么難受。
“霍寧舟,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有一瞬間,她是怕的,即使她知道霍寧舟的感情,但是她控制不了那個念頭,她害怕,害怕霍寧舟會可憐她,帶著愧疚和她繼續(xù)在一起。
他顫著手摸著她濕透的頭發(fā),嘴角帶著笑:“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我有病。”
溫熱的手順著濕發(fā)摸到臉上,因為剛洗過澡,她的皮膚很白皙,鼻頭泛著紅。
他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輕松:“生了病治好了不就好了嗎。有什么可擔心的。”
六年,緊繃的心終于得到釋放。
她心里的委屈涌了出來,她鉆進霍寧舟的懷里,大聲的哭了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個孩子一樣。
他抱著她,像是呵護著易碎的珍寶,不敢多使一分力氣。
彎月會在十五重聚,走散的人終究會重逢。
只要彼此心里牽掛,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份圓滿。
紙醉金迷酒吧,凌晨的安靜顯得平常。
白正擎打完電話,坐在沙發(fā)上喝著悶酒。桌上的手機的顯示頁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當時在普安逛街的霍寧舟和葉微念。
包間有人進來,他收拾著桌上的垃圾和酒瓶,默默的不說話,只是在看到手機頁面的時候停頓一下,很快略過。
白正擎心煩,掏出一包煙扔在茶幾上,“會抽煙不?”
那人點點頭。隨即很有眼色的給白正擎點煙,白正擎吸了幾口,咬著煙說話:“看你挺勤快的,交給你個事?!?p> “老板有事您說話?!?p> 白正擎朝他招招手,那人湊近他,白正擎說了幾句,那人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自然。
白正擎說完,把煙夾在指尖,“怎么,敢不敢?”
那人猶豫了一下,白正擎好像知道他的意思,開口道:“事成以后給你二十萬?!?p> 那人一聽,眼里冒著光,直愣愣的點頭?!案?。”
白正擎勾了勾唇。
下鄉(xiāng)結(jié)束,院里給他們放了一天假,葉微念就一直在睡懶覺。
霍寧舟十一點多敲門的時候,葉微念還在睡。開了門,看著還處在暈乎乎狀態(tài)的人,他不禁失笑。
“你這么愛睡覺,上夜班那會怎么辦?”
葉微念靠在沙發(fā)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角向上。
以前因為一個人,停下來的時候哪里都充斥著孤獨,那樣的滋味太難受了。所以她盡量不讓自己停下來,好多個夜班就是這么來的。
昨晚的大哭,好像排空了身體太多沉重的東西,整個人都得到了輕松,在某人的懷抱里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
霍寧舟早上七點多起來去了警局一趟,鄒平的案子需要開庭處理,他去和法院的人溝通了一些事。
“快去洗漱,等會過來吃飯?!?p> “吃什么啊?”一說吃飯,貌似真的有些餓了。葉微念走到餐桌旁,看他拿出了許多川菜,不禁咽了咽口水。
霍寧舟走了過來,在她嘴角落下一吻,葉微念連忙捂住嘴巴,“我還沒刷牙。”
霍寧舟在她原本亂糟糟的頭發(fā)上抓了幾下,“你什么樣我沒見過?”
葉微念一個巴掌打到他手上,嬌嗔著說:“亂說什么呢?!?p> “哦~對,也不是什么都見過了?!?p> 他戲謔著語調(diào),眼神在她身上故意暼來暼去。
這家伙,總想著法子調(diào)戲她。
葉微念心里忿忿的。
轉(zhuǎn)念一想,指尖搭上霍寧舟的喉結(jié)處,輕輕的摩挲。
“正好,我不是也沒見過你的嗎?”
睡久了的聲音有些發(fā)綿,加上葉微念又是故意調(diào)戲,聲線悠綿且魅惑如絲,霍寧舟聽到心里,不禁喉結(jié)滾動,身體一緊。
他攬她入懷,叩進她的腰肢,湊近她耳邊,帶著誘引:“不如先別吃飯,吃點別的?!?p> 情至深處,順風順水,葉微念在那雙漂亮的雙眸注視下點了點頭。
窗門緊閉,落了一地的溫情。
房間里的溫度逐漸升高,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充斥著愛戀的熾熱。
心心念念的川菜自然沒吃上,葉微念被霍寧舟喂了一碗粥,還是在床邊喂的飯。
“狗男人?!?p> 嘴巴里的粥有些淡淡的棗香,葉微念咬著紅棗,低聲罵道。
拜他所賜,想吃的吃不了,腿一動就疼,什么事都干不了。
霍寧舟心有疼惜,也有一絲絲的愧疚。
喝完粥,霍寧舟自覺的收拾了整間屋子。
“鑰匙在哪?”
葉微念正在刷手機,什么也不想就回答:“在鞋柜上啊?!?p> 霍寧舟走到床邊,“我是說備用鑰匙。”
葉微念一臉疑問?!澳阋€匙干嘛?”
霍寧舟好氣的捏捏她的臉蛋,“你說呢?!?p> 也不怪葉微念遲鈍,她孤單寂寞了這些年,也不太關(guān)注別人的愛情故事,知道的最多的也就是程溪和徐莫揚。
“我書桌最下面的抽屜里。”
霍寧舟拿了鑰匙,“我出門買點東西,你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p> “嗯?!?p> 群里正在討論一個病例,葉微念注意力都在這里,隨口答應(yīng)了就低頭看著手機。
突然頭被人抬起,濕熱的吻落下,葉微念很快適應(yīng),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