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問?難道皇帝真相信子舟”佰仟云覺得那對父子之間的芥蒂如此之深,定不會對子舟不防的。
“你想?。 钡躁栕チ艘粔K糕點塞嘴里,煞有介事分析道:“皇帝就這三個兒子,一個傻了,一個心懷不軌迫不及待的想當(dāng)皇帝,毒害王兄,謀害王弟,就剩下一個墨子舟,他再懷疑他,無疑是將自己置入絕境。這個時候,他唯一的選擇,也沒得選的,就是相信子舟哥哥。哪個皇帝不想在皇位上多活幾年!”
“還好他信對了人”佰仟云笑道:“子舟不會讓他失望的!”
“那是,子舟哥哥絕對是人品卓絕,胸襟開闊之人,他來做未來的人族君主,以他悲天憫人的性子,絕對是百姓的福氣!”翟陽說起來得意洋洋的樣子。
佰仟云忍不住撲哧一笑:“子舟是給你吃了什么藥了?我看你對自己哥哥,都沒有這樣崇拜的樣子??!”
翟陽沒管,繼續(xù)說道:“子舟哥哥就是好,你說你嫁給我哥干嘛??!我見過子舟哥哥說起你的時候,那個眼神,你是有戲的,你不如嫁給子舟哥哥好了!”
“你瞎說什么呢!既然你這么稀罕他,干嘛不自己嫁給他!”佰仟云打趣道。“我若是個女人,一定嫁給墨子舟!”翟陽認(rèn)真的說道,佰仟云被他逗的笑不可仰,心想這翟陽雖然裝的成熟世故,可畢竟年齡里還是個小孩子,不然怎么會說出這些荒唐的話。
“對了,云姐姐。”翟陽說著從懷里摸出一封信:“子舟哥哥有信給你?!卑矍坡舆^信,看著上面娟秀挺拔,筆鋒精銳的字體,一如他的人一般,清朗傲立,不卑不亢。
佰仟云將信放置桌上,沒有打開。
“嗯,一會兒沒人的時候你再偷偷看吧!”翟陽看了一下佰仟云,突然眼神詭異:“千萬別讓我兄長看見了,他那人,雖然每天崩得正經(jīng)八百的,我知道他心靈脆弱著呢,沒準(zhǔn)一吃醋,跑去揍子舟哥哥一頓,那子舟哥哥就太可憐了。放心吧,你和子舟哥哥私下來往的事情,我也不會和他說的。”說完朝佰仟云眨眨眼睛,一副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
佰仟云啞然一笑,這小魔頭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她只是不習(xí)慣,當(dāng)著別人的面閱信罷了,結(jié)果讓他演繹的完全變了味道:“翟曦他知道子舟的,他救過子舟。可能子舟當(dāng)時是在昏迷狀態(tài),沒有印象吧。”
“??!”翟陽很吃驚:“什么時候的事情啊,難怪我沒聽子舟哥哥說起過。兄長也會做這樣的事情?這是他干過的我最欣賞的一件事情了,是你讓他干的吧!”說罷疑問的看著佰仟云,佰仟云點頭,翟陽才恍然:“我就說嘛,他才不會管別人的閑事!云姐姐,你真不看信嗎?”說罷又瞟了瞟桌上的信,滿臉的好奇。
“你想看啊?”
佰仟云好笑的看著他,這翟陽對墨子舟的關(guān)切程度,也真是無人能及了。
翟陽忙不迭的點頭:“想看,我想知道子舟哥哥會和你說什么!”
“看吧!”佰仟云見他這幅模樣,且滿足他的快要溢出的好奇心,把信大方的遞給翟陽。
翟陽接過信,一臉驚喜,小心翼翼的邊笑嘻嘻的看佰仟云邊拆開了信,看了一眼佰仟云,開始念道:“仟云,見字如面……”
“別念出來!”佰仟云打斷他。
翟陽于是住聲,認(rèn)真的逐字逐句的看起信來,過來一會,笑容詭秘的將信遞給佰仟云:“子舟哥哥約你見面呢!我還以為有情意綿綿的話呢,比如十分想念,夜不能寐之類的,唉,這墨子舟,也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 ?p> 佰仟云沒理會他,拿過信看了起來,墨子舟在信里并沒有說太多,只說邀佰仟云在她婚前見一次面,當(dāng)面再聊。離婚期還有三日,佰仟云想著自己現(xiàn)在靈力稀薄,定是不能打開魔界傳送口的,可這事似乎不好和翟曦說起,正如翟陽說的那樣,萬一翟曦介意此事,產(chǎn)生了不必要的誤會,也是不妥的。
佰仟云抬眼望著翟陽。
翟陽嘴角一揚,得意的看著佰仟云:“姐姐現(xiàn)在,只能靠我?guī)湍愫妥又鄹绺缬臅?!?p> “什么幽會!不許胡說,我和子舟是朋友!”佰仟云捏了一下翟陽嘟圓的臉蛋:“你替我打開到子舟那的傳送口吧,我去去就回!”
“現(xiàn)在?”翟陽吃驚,有些古靈精怪的看著佰仟云:“云姐姐你也太急了點吧!”
“少啰嗦,就是現(xiàn)在,快點!”佰仟云拍了一下翟陽的頭,不開玩笑的拉起翟陽就走。
來到魔宮外僻靜處,翟陽聚氣凝神,口中念念有詞,眼前慢慢出現(xiàn)一個入口。
佰仟云顧不上吃驚翟陽的功力,上次離開時,是自己打開出口一起離開的,那時候翟陽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這家伙若不是修為大漲,就一定是裝的。
“云姐姐,一個時辰后我再給你打開啊,你們別聊太久??!”翟陽說道。
佰仟云也沒多想,跨步出了魔界,心想回頭再找這個小魔頭問清楚。
佰仟云出到一個花園里,這里圍墻高聳,圍欄均是精美石雕,荷花池別致典雅,園內(nèi)姹紫嫣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庭院。佰仟云向前面宮殿方向走去,一個丫鬟迎面看到佰仟云,大驚失色,佰仟云還來不及向她打聽墨子舟,只見她轉(zhuǎn)頭就跑,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jié)舌。
佰仟云搖搖頭,自己有那么面目可憎嗎,被嚇成這樣,正邊走邊想著,前面?zhèn)鱽砟_步聲。
“仟云!”
佰仟云一看,只見墨子舟快步向她走來:“果然是你!我交代了宮女,后花園這幾日若有人來,第一時間要稟告我!”
佰仟云愣愣的看著墨子舟,一別數(shù)月,眼前的墨子舟依舊是當(dāng)時那個謙謙君子、溫潤優(yōu)雅的模樣,似乎沒什么變化,唯一的就是眼神里多了一些堅定和歡喜,看不出當(dāng)初那會時常流露出的哀傷情緒了。佰仟云有些百感交集,短短數(shù)月,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發(fā)生了太多的變化。
“子舟!”佰仟云叫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眼眶竟然濕潤起來。
墨子舟看到佰仟云的表情,心里一沉,伸手扶住佰仟云的肩膀,帶著她往宮殿走去。
墨子舟支退左右,在茶臺席地而坐為佰仟云烹茶,緩緩的說道:“真要成親了嗎?”
“嗯?!卑矍泣c頭。
“為何?”墨子舟突然問道,又覺自己有些唐突,語氣稍緩:“那個人呢?那個說喜歡尚淺的人,你放下了嗎?”
佰仟云就知道墨子舟會這么問她,盡管做了心里準(zhǔn)備,可每每提及,還是讓她痛得呼吸一頓。
佰仟云平復(fù)了一下,將自己身中生死劫,炫月的態(tài)度,以及翟曦此人一些的事情告訴了墨子舟。
墨子舟聽著,手里泡茶的動作越來越慢,眉頭緊鎖,最后放下茶具。望著佰仟云,眼里情緒波動不已,露出心疼之色。
“可你心里愛的是他??!這樣也沒有關(guān)系嗎?”墨子舟凝重的問道。
“不能嫁他,那嫁給誰,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佰仟云淡然的說道:“我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放下!我若不成親,他這一生,也會滿懷愧疚,怕是不能釋懷!只有我嫁了,他才能放過自己?!?p> 墨子舟面色一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那么你自己呢?你會幸福嗎?”
“我……”佰仟云努力的一笑,端起桌上墨子舟備好的茶,垂目輕抿,睫毛微顫,情緒深藏:“除了我,所有的人都會幸福,不是嗎?”
墨子舟不再說話,這世間,愛而不得,何止一人?她這么做,想必是有她自己心安理得的緣由,旁人又能如何呢?盡管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無奈和苦楚,卻在命運面前無能為力。那個給了佰仟云冰玉的男人,在她心里,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佰仟云始終關(guān)注的,都是別人的感受,而對她自己,從來都不屑一顧??商煲馊绱?,就算是自己,恐怕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吧!愛恨恩怨,在生死攸關(guān)的事情面前,顯得那么微不足道。贈冰玉之人想要的,是讓她活著,而她,想要他安心放下。
情深至此,如同這二人,放下和成全,又談何容易呢!
墨子舟不再言語,行至琴旁,輕撫琴弦,意味深長的看了佰仟云一眼,手指撥動,悠揚婉約之聲傳出,輕快靈動,肆意自由,那琴聲如出籠之鳥,飛翔天際,羽翅劃過清風(fēng)般的聲音,讓佰仟云心里一松,頓感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