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仟云此時(shí)已經(jīng)下床坐在了桌前,她反復(fù)回味著剛才炫月出門時(shí)的表情,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她感覺他似乎在笑。
回來這些日子,他極盡溫柔和細(xì)心,不由得想起在冥山洞外的情景,臉上一燙,那是炫月第一次這樣吻她,雖然以前也有過一兩次親吻一下她的面頰或是額頭,都只是淺嘗輒止。
像那樣瘋狂霸道肆掠著她的意識的吻,是第一次,她也是第一次感覺到,炫月那種無法抑制住的情緒,那樣的炫月,讓她心神激蕩,無法抗拒。生死劫又如何!只要能這樣呆在一起,不做夫妻又如何呢!她想起凌霧說過的話:其實(shí)做一世的師兄妹不是也挺好的嗎!他如今判若兩人,比起之前冷若冰霜,如今又溫柔得像春江之水,他到底想要怎樣?
佰仟云思緒有些混亂,兩個不同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拉扯,不由蹙眉扶著額頭,煩悶不已。
門外傳來腳步聲,不是炫月,炫月走路幾乎都是沒有聲音的,這個腳步聲是……
“云丫頭,我就知道你醒了!”果然如佰仟云所料,凌霧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大踏步進(jìn)了云來閣的房間。看了看坐著的佰仟云,眼光一閃,稍露了一絲驚色,隨后又大大咧咧的往她旁邊一擠:“我剛才看見了一個天下奇觀!”
“霧師兄?!卑矍埔娏肆桁F:“什么奇觀?”
“哈哈……”凌霧回想了一下炫月在廚房的情景,不由得失笑,但看看佰仟云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突然他又改了主意:“沒什么!你還真是能睡啊,都一個月了,站起來我看看,好利索了沒有!”
佰仟云聽話的站起來,在他面前來回走了兩趟,覺得全身輕松,也沒有哪里不舒服:“都好利索了!你看,沒事了!”
“那就好,我小師妹受苦了,我這做師兄的,唉!”凌霧作一臉悲傷狀:“心疼啊,我看看傷哪兒了,傷口恢復(fù)了沒?”
佰仟云抬起手腕“喏,就這,沒事了!”
凌霧抓著佰仟云的手左看右看,一臉疑惑:“傷在哪?。俊?p> 佰仟云用手一指:“不就是,這……”她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腕,之前兩處極深的傷痕,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佰仟云以為自己拿錯了,又伸出另一只手,同樣是光潔如初,沒有任何受過傷的痕跡。不禁也十分奇怪:“咦!明明就是這只手?。 ?p> 凌霧打量著佰仟云:“云丫頭,你這恢復(fù)的程度,也太驚人了吧!我一進(jìn)來就發(fā)現(xiàn),你有些不一樣了!”
“有什么不一樣?”佰仟云也很好奇,慌忙去到鏡子前,發(fā)現(xiàn)容顏輪廓也沒什么變化,只是眉間的那道紅色印記不見了:“我覺得沒什么不一樣??!”佰仟云回頭看著凌霧,覺得他有點(diǎn)大驚小怪。
“我說不出來,反正不一樣了!”凌霧也很納悶,他解釋不清楚那種感覺,第一進(jìn)來看見佰仟云,就覺得她有變化。
“??!那是變什么樣了?是變丑了?胖了?”佰仟云摸著自己的臉頰,擔(dān)心的問道。
“當(dāng)然不是變丑了,我小師妹這么好看!”凌霧逗笑道:“似乎變得,比以前清新脫俗了,氣質(zhì)不同了,整個人都發(fā)著光,對,就是發(fā)光!”凌霧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形容的詞,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一會,又眼神詭異的嬉笑著對佰仟云:“該不會是……你們兩個,做了什么吧!”說完使勁朝佰仟云眨眼。
“我們沒做什么啊,我一直都躺著呢!”佰仟云一臉無辜的表情,可尋味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的意思,嗔怪的喊了一聲:“你想什么呢!”
“我想啊,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月之久,炫月夜夜躺在你身邊,難道就什么都沒發(fā)生嗎!”凌霧搖搖頭:“我不信,我小師妹這幅我見猶憐的花容月貌,我不信炫月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好歹他也是個男人嘛!”
“凌霧你真討厭!”佰仟云想起每晚炫月合衣睡在她身邊的情景,不由急紅了臉,撲過去捶打凌霧:“你這嘴怎么這么欠呢?!”
“唉約……輕點(diǎn),喂!”凌霧邊躲避邊指著佰仟云:“臉都紅了,看來真有點(diǎn)什么了!說來聽聽,炫月那冰山,都對你做了什么啊!”
佰仟云沒理他,滿臉通紅,瞪著凌霧不說話。
凌霧笑不可仰的繼續(xù)揣測:“我看你們很反常,炫月那種人,我了解,別看他平時(shí)裝的云淡風(fēng)輕,不茍言笑的樣子,只要你在他身邊啊,他一準(zhǔn)變個人。云丫頭,你就行行好,收了炫月吧!”
佰仟云氣的正欲沖上去捶他,香奴端著東西邁步進(jìn)來了,見佰仟云和凌霧正在打鬧,也立即笑了起來。
炫月一身白衣款款而入,見到眼前的場景也仿佛沒什么奇怪,讓香奴把飯菜一一擺放好,便走到到一旁,朝佰仟云柔聲叫道:“過來,洗手準(zhǔn)備用膳了!”
佰仟云哦了一聲,乖覺的走了過去。
凌霧抬頭望了一下天,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便自己跑到桌邊坐下,端詳著桌上的飯食,又一邊不可思議的看著炫月。
佰仟云將手放進(jìn)盆里,胡亂的洗了一下,就準(zhǔn)備拿起來,被炫月一下又按了下去,將她的小手握住,竟然細(xì)心的替她洗起來,完畢后拿起旁邊的巾帕,將佰仟云的手放在帕子里面,溫柔的替她吸著水珠:“好了!”
凌霧看著這一幕,有些恍然,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多年前大家都無憂無慮,相處和諧的那個時(shí)候,不禁嘴角一彎,滿意的笑了笑,佰仟云回來,這清月宮又恢復(fù)了煙火氣:“我說云丫頭,你該是整個天族最貪口腹之欲的上仙了!你不在,我們都忘了還有用膳這一說,我們天尊啊,可是日日喝風(fēng)飲露,都不會覺得乏味的人,早就斷了六欲。只是苦了我們,沒有了這吃喝的樂趣?,F(xiàn)在好了,又有口福了!”。
“沒準(zhǔn)備你的,自己下去吃!”炫月對凌霧冷冷的說道。
凌霧嘴一撇,看了桌上的飯菜的確分量不多,也就準(zhǔn)備了兩份碗筷,再看看炫月和佰仟云。搖頭嘆了口氣:“現(xiàn)如今,我終于知道何謂重色輕友了!香奴,我們走,我瞧著今日這飯菜,清清淡淡的樣子啊,定是無味。咱們?nèi)ブ刈鳇c(diǎn)好吃的,饞死云丫頭!”說著朝香奴擠擠眼,拽著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佰仟云心想凌霧剛才取笑自己的那些話,保不準(zhǔn)他在一會又要說出什么來,所以他走了也好。
“試試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炫月緩緩的替佰仟云夾了一些菜到碗里。
佰仟云嘗了一口,點(diǎn)頭:“嗯,味道不錯!只是……”
“只是什么?”炫月的神色閃過一絲緊張。
“香奴現(xiàn)在做菜,口味這么淡了嗎?可能是許久沒有吃過了吧!”佰仟云邊吃邊說,絲毫沒有察覺炫月的臉上的表情。
“淡了嗎?”炫月若有所思,自己也夾起來細(xì)細(xì)的嚼了一下:“你喜歡味道重一些嗎?”
“嗯!”佰仟云點(diǎn)頭:“不過偶爾清淡一點(diǎn),也沒什么關(guān)系!”
炫月沒有說話,低著頭吃得很認(rèn)真,每道菜都細(xì)細(xì)的品了一番,似乎在心里思量著什么。
兩人也再沒怎么說話,一頓飯還算吃得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