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曦皺眉沒有動作:“說了沒事,哪有那么柔弱!”
佰仟云沒有管他,徑直抓起他的一只手,將他衣袖一掀,只見手腕上,赫然一道極深的刀疤。心里一揪,不由分說的便將自己的手覆蓋上去。
“嘶!”翟曦傷口被觸碰一痛,咧嘴想抽出,可不知為何又生生停住,嘴角泛起笑意,神情享受:“竟忘了你的本事!若能讓你如此擔(dān)心,我愿遍體鱗傷!”
佰仟云不理會他,須臾,松開手掌時,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儼然消失,驚得身旁的畢江和萊舒、錦紅合不攏嘴。
見畢江一臉的擔(dān)憂,佰仟云寬慰道:“長老不必擔(dān)憂,翟曦?zé)o事!”
“多謝圣女!”畢江拱手一禮,可還是愁眉不展。
“長老在擔(dān)心什么事?”佰仟云看不透他心里所想。
“沒,沒什么!”畢江的語氣竟有些失措,神色帶著一絲不察的慌張。
佰仟云也不再糾結(jié),速速帶了魔刀,將刀靈引入那靈蓮花苞后,一行人便向魔淵出發(fā)了。
抵達魔淵,佰仟云才發(fā)現(xiàn),她以前曾經(jīng)好奇不已的魔族魔淵,原來真的在一個地底深處。所謂的地焰,就是那地底的巖漿,只是與別處不同的是,這里的巖漿燃燒著的卻是發(fā)著紫色的火焰,濺起的巖漿灑落在地冷卻后,便是一顆顆的紫晶,這便是魔族的魔晶嗎?魔族力量的源頭。
到達魔淵地焰之時,畢江一改常態(tài),撲通一聲跪在翟曦面前:“老臣請君上降罪!”
“你有何罪?”翟曦一臉疑惑,佰仟云也覺得今日這畢江甚是反常。
畢江跪地俯身不語。
“哈哈哈哈!”一陣陰森邪魅的笑聲傳來:“他什么罪都沒有,是我要挾他將我藏于此處的!”
地上的畢江身形一震,眾人循聲望去,那地焰平臺之處,一個女子披頭散發(fā),表情猙獰,笑容陰森朝著他們說道:“好久不見??!曦兒!”
翟羽姣!佰仟云心里一怔,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會在這?
翟曦嘴角微勾,冷笑道:“你原來沒死!這魔淵魔氣旺盛,又鮮少有人來,茍活于此,你倒是會挑地方啊!”
翟羽姣卻不氣惱,對著地上的畢江呵斥道:“大長老,你給我起來,當年是我威脅你的,你何罪之有?”
“公主莫要替老臣開脫,當年魔族大敗,公主跌落金水,是老臣擅作主張,將公主帶走,藏匿此處養(yǎng)息的!老臣無怨無悔!”畢江對著翟羽姣一拜,又爬至翟曦腳下:“請君上治罪,長公主已經(jīng)修為盡失,魔力全無。望君上念及骨肉親情,善待長公主!畢江愿以死謝罪!”
又是一個以死謝罪,這里面究竟發(fā)生什么?佰仟云疑惑不已,看來這是魔族自己的恩怨了。
跪地的畢江聲淚俱下,佰仟云方才知道這前因后果,唏噓感嘆。畢江說完后,抽出短劍,架于脖上,意欲自決。
翟曦一揮手,將那短劍打飛:“多大點事,要死要活的!我不追究,趕緊給我起來!”
翟羽姣嘴角淺笑,畢江惶恐的從地上起身,不安的屈身立在翟曦后面。
佰仟云見事情得以了結(jié),轉(zhuǎn)了話題緩解一下氣氛:“畢長老,敢問那魔源可是藏于地焰之中?”
“正是!”畢江上前回道:“魔宗晶石就在那平臺之下,自上古魔族宗主創(chuàng)立魔界以來,便置于此處,不曾拿出,這魔淵地焰之下,本是一座火山,取地之力,也是鎮(zhèn)地之力,老臣不知強行將其取出會有什么后果!”
“我明白了!”佰仟云上前,從虛空袋中拿出一個瓶子:“不必取出,這魔宗晶石乃是上古之物,力量過于強大,翟陽那小身板也受不住,我只取其部分能量即可!”
見那翟羽姣盤坐在一個圓形的平臺上,那平臺上刻畫著各種怪異的符文,想必是封印之紋,那魔晶所在,應(yīng)是此處。走了過去,斜眼看著翟羽姣:“麻煩讓一下!”
翟羽姣一怔,抬目看著佰仟云,目光暗沉,直到翟曦開口:“煩請長公主移步!”
翟羽姣才緩緩起身,有些站立不穩(wěn),錦紅急忙上前一步,將她扶到一旁。
佰仟云蹲下看著那圓心,不得要領(lǐng),這封印該如何解開?
翟曦邪魅一笑,大步走到她身邊:“看來,你得再為我療一次傷了!”說罷撿起畢江掉落的短劍,撩開衣袖,揮劍向手腕割去。
“且慢!”翟羽姣大聲喊道。
眾人疑惑之際,她想干什么?
“用我的!”翟羽姣緩緩上前,拿過翟曦手上的短劍,在一眾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毅然揮手割開自己的手腕,血流如注,滴落在那封印之紋上。只見那印紋漸漸變紅,一圈圈的圓形符印開始轉(zhuǎn)動,圓心之處,慢慢打開一個圓孔,一道刺目的紅光射出,一枚紅色的石頭緩緩懸浮上來。
這就是魔宗之晶啊!佰仟云暗自感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以前就對魔淵地焰好奇不已,如今還得見魔宗之石,也算開了眼界了。
千百萬年的魔族,以此為源,繁衍生息,靈族以外的三界,每一個族群,每一塊土地之上,都有著創(chuàng)界立世的先祖,和讓人敬畏的力量和信仰,從來就沒有高下之分,尊卑之別。
佰仟云定了定神,施術(shù)將那魔晶之力,慢慢引了一些到了瓶中,塞緊蓋子:“好了!重新將魔宗之石封印吧!”
翟曦雙手凝氣,口中默念,只見那晶石緩緩沉入圓孔,圓形轉(zhuǎn)動,很快便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
佰仟云好奇:“不會只有你,才能封印這個圓臺吧!”
“嗯!”翟曦得意邪魅一笑:“非我不可!這可是歷代魔君必修之術(shù)!”
佰仟云一撇嘴,果然是不禁夸的人!
取得魔源,佰仟云便不想再作停留,對著翟曦說道:“回去吧!”
翟曦點頭,上前引路離開。
“佰仟云,你不殺我嗎?”翟羽姣突然說道,聲音充滿挑釁:“我與你可是有深仇大恨的,你就這么走了?”
佰仟云仰頭深呼了一口氣,這個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啊,無視她已經(jīng)是自己的極限了,誰知她不感恩戴德,還故意挑釁,激起自己的恨意,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圣女息怒!”誰知那錦紅竟然跪在佰仟云面前,擋住了翟羽姣:“你饒了公主吧,當年之事,是錦紅一人所為!你要殺,便殺了錦紅吧!”
佰仟云皺眉不解,這錦紅今日如此反常,意欲何為,自己什么時候說要殺人了!
看向翟曦,只見翟曦面具下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你添什么亂!”又望向佰仟云:“你要如何處置她,我都無異議!”
佰仟云知道翟曦指的是處置翟羽姣,畢竟當年,她殺死了風(fēng)姨,還將自己擄走放血,復(fù)活魔尊冥邪,才導(dǎo)致這天下大亂,自己跳了萬空谷,所有這些,都是拜她所賜,將她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換著五百年前,佰仟云一定毫不猶豫,將翟羽姣一掌斃命,可現(xiàn)在的她,卻是不同心境,且不說靈族不可殺人,就算可殺,她也不想殺了,不是不恨,而是那個恨意,又豈是將她除掉可以消除,就算她死,也換不回生死輪回,風(fēng)姨再生,如此,殺與不殺,又有何分別?愛恨不過都是執(zhí)念罷了,終是與外界無關(guān),眼前面目可憎的女人,壞事做盡,雖然該死,可不問因果,只求對錯,那自己又與她有和區(qū)別!
“錦紅,你如此護著公主,莫非有內(nèi)情?”萊舒不冷不熱的話打斷了佰仟云的思緒。
錦紅一慌,臉色慘白卻目光堅定:“君上,圣女,不,佰姑娘,只要你們不殺公主,我錦紅愿意為公主犯過的錯,以死謝罪!公主也是可憐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魔尊,除此之外,她沒有害過別人,甚至對君上,公主心里其實是很看重的,當年君上被碧隱暗害,公主擔(dān)心不已,憤然出兵金水與君上共御外敵,公主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奪君上之位,也從未想過要害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