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紫芯斎院子,萊舒長舒一口氣,一臉笑意難掩,疾步撞上一個黑影。
“你明日便回赤巖吧!”黑影冷冷說道。
萊舒大吃一驚,慌亂跪地:“君上,君上為何在此?……君上所言何意?”
黑影卻不曾低頭看她,只是望著紫芯斎的方向,面具下眼眸深沉:“你故意試探她,還故意讓我看見,你還問我為何在此?”
“君上……我……”萊舒驚慌失措,帶著哭腔:“萊舒也是為了君上,我知道君上對佰仟云……”“不必!”翟曦輕哼一聲,低頭看著腳下一眼淚光的萊舒,緩了語氣:“我心里有誰是我的事,旁人無須過問,也無權侵擾。你既然放不下心思,便回赤巖吧,恕我如不了你的愿!”說罷輕拂衣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佰仟云望著萊舒離去的方向,皺眉回味了許久,這萊舒來此,仿佛并不是好奇那翟陽復重生之事,言語間似乎也對此事毫無興趣,倒是對翟曦之事甚為關注,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也不多想,轉身進屋。
留守在紫芯斎屋內(nèi)的風俏言,見翟曦和萊舒相繼離去,方才迎上前將佰仟云撫進屋內(nèi),表情神秘附耳說道:“小主,尊上一早來信了!我不能去魔淵,等你一天了!”
佰仟云將靈蝶幻開,寥寥數(shù)字寫著:你已是有夫之婦,須謹言慎行!
佰仟云不禁失笑,炫月來信讓她十分欣喜,本以為他會說一些思之如狂之類的話,沒想到會言語如此生硬,字里行間讓佰仟云嗅到一絲酸意。明明就是他自己先不辭而別的,現(xiàn)在又如此做派,這個人,吃醋都吃得一本正經(jīng)。單憑這幾個字,佰仟云完全能想象炫月寫信時的表情,不過就算這樣,佰仟云心里,還是很高興,炫月惦記人的方式,就是這樣特別!
夜風輕拂,萬籟寂靜,午夜夢回。
夢境中,佰仟云出了紫芯斎,在魔宮中兜兜轉轉,不知不覺,竟然又來到那魔晶洞前,那流瀑瀉落一潭紫晶,一如當年。
佰仟云駐足潭前,恍若隔世,魔晶落在潭中,叮當作響,一顆顆閃爍著晶瑩紫光。佰仟云心里一動,忍不住赤腳踏入潭中,任由那粒粒紫晶,沒過腳背。
佰仟云坐在潭中,手捧著如珠如沙的紫晶,從指縫中緩緩瀉落。
“好玩嗎!”一個聲音響起。
“好玩!”佰仟云興致正濃,隨口一答,心里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猛一回頭:“翟曦!”
翟曦沒有戴面具,俊美的面容映入眼簾,媚眼如絲,笑容邪魅無比。
只見他踏入潭中,往那一潭紫晶中一躺,長睫蓋目,紫光映照之下,竟是美輪美奐。
好家伙,佰仟云驚嘆,這夢境與當年別無二致??!
也沒多想,隨身躺了下來,雙手不停的將身邊的碎晶往自己身上扒拉,埋住自己。
一旁的翟曦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雙眸,手肘撐地,扶額注視著她,紅眸變幻閃爍。
“快,快幫我,用這些將我埋起來!”佰仟云招呼他,示意他捧起紫晶,自己則乖乖的將雙手放置兩側。
“你確定?”翟曦一挑眉。
“嗯!”佰仟云點頭:“確定,全部埋住,留下頭即可,你先幫我,一會我也幫你埋!”
翟曦忍俊不禁,啞然一笑,立起身子,大手捧起碎晶,堆在佰仟云身上,很快就將她全部淹沒。
佰仟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十分滿意:“看到?jīng)],我蓋了一床紫晶被!哈,厲不厲害!”
“厲害!”翟曦應道,注視著她,眸光深沉。
魔界的夜空,色彩斑斕,光暈流淌。
佰仟云仰目靜靜的看著天空,有些感慨,如此不真實的美景,當真只能在夢境幻像之中,方可得見了。
此時的她注視著天空,卻不知翟曦在注視著她,赤眸閃爍,目不轉睛。佰仟云很快便沒了興致,正欲起身,忽然眼前被一片陰影罩住,翟曦的臉慢慢靠近,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尖上:“女人,你如此模樣,讓我如何忘?”
佰仟云一慌,想舉手將他推開,卻發(fā)現(xiàn)那些覆蓋著她的紫晶顆粒,不知道何時,竟然融為一體,宛如一個堅固的晶體,將她鑲嵌其中,令她動彈不得。
“若是他從未出現(xiàn)過,你可會愛上我?”
佰仟云愣住,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驚愕之余,翟曦灼熱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沉聲長嘆:“佰仟云,給我好好活著!”
翟曦的唇停留了一會后,毅然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佰仟云愣住,不久,被凝固住的身體一松,身上的紫晶瞬間散落。
佰仟云坐起身來,久久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啞然一笑,入夢!
剛才便覺得太過真實,有些懷疑,此時便能確定了,他竟然不惜用了入夢的法術。
翟曦,我知道你不愿意聽,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佰仟云醒來,緩緩睜眼,入目一襲白影,不由一驚,起身坐起:“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打算呆到何時?”炫月注視著她。
“嘿嘿!”佰仟云不知何故,竟然有些心虛:“我可是恪守婦道的,是你不信我!”
“我并非不信你!”炫月冷冷的望著屋外:“而是不信某人!”
佰仟云咧嘴一笑,撒嬌勾住炫月的脖子:“夫君,我們回家吧!”
“嗯!”炫月答道:“你那位彈琴的好友來了,你可要交代?”
一語雙關,佰仟云嘿嘿一笑:“嗯嗯,就簡單交代幾句,翟陽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嗯!”炫月表情淡然:“長話短說!”
“遵命!”佰仟云乖巧答道,朝炫月唇上一吻:“有沒有想我?”
炫月表情微微一松,將她狠狠吻?。骸澳阏f呢!”
回到紫荊峰,佰仟云心里一松,總算完結了此事。
墨子舟留在魔界,住在那紫芯斎內(nèi),翟曦雖有些不情愿,可因為要日日對著那靈蓮撫琴,也不好反駁。
佰仟云沒有透露翟陽的性別,只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也可以說是驚嚇。并特意交代了墨子舟,說想給重生的翟陽換個名字,讓他奏琴之余慢慢斟酌。至于那名字是什么,只有隨緣了,可無論是什么,想來翟陽都會喜歡。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接下來便是回靈族之事了。
可還是有一件事,讓佰仟云深感意外。那就是臨行前,墨子舟將她所贈的“鮫人淚”還給了她,只說了一句,往事已矣,如今的他對過去已無執(zhí)念。
“炫月,你說子舟為何不去尋找讓顏了?”佰仟云疑惑了一路,忍不住問道:“我以為他有了鮫人淚,會將讓顏帶回來?!?p> 炫月不語,凝望了佰仟云許久。這個女人一無所知,也許從墨子舟重新續(xù)上琴弦時,他便已經(jīng)放下那個叫讓顏的女子。又或許在他心里,已經(jīng)重新有了羈絆。
炫月淡淡說道:“不知!”
佰仟云反復思量,卻不得其解,頭一疼,往床上一倒:“這幾天累死了!我得躺一會?!?p> “好!”炫月應道。
“想吃你做的紅燒河魚了!”佰仟云繼續(xù)說道。
“嗯!”炫月溫聲道:“我一會給你做!”
佰仟云心里一暖,莫名感動:“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會答應?”
“嗯!”炫月毫不遲疑。
佰仟云輕咳了一聲,立起身子,試探說道:“那你晚上,不許折騰我!”
“不行!”炫月一口回絕,又說了一句:“除此之外,皆如你所愿!”
“哼!我就知道!”佰仟云倒在床上,不想理他,心里暗自盤算。
炫月在她眉間輕吻一下,溫聲說道:“養(yǎng)好精神,我去給你做魚了!”
入夜,炫月率先換上里衣上床,疑惑的看著床前不停活動拳腳的佰仟云:“還不上床,在干什么?”
“就來!”佰仟云舉手抬頭活動了一下筋骨,箭步一躍上床,腿一跨騎坐在炫月身上,雙手伸向他頭部兩側,將一臉愕然的炫月壓在身下:“這一次,換我在上面,將你先脫光!”
“哦?”炫月藍眸一縮,帶著戲謔:“好?。∧潜阌袆谀镒恿?!”
佰仟云一臉得意,學著炫月的樣子,將自己柔軟的雙唇蓋在他微涼的唇上,一邊輕吻,一邊伸手去解他里衣的衣帶。平日里炫月解開自己衣衫時,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沒想到自己單手解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便放棄了嘴上的動作,坐起身來,開始認真的研究那衣帶的系法,一番周折后,終于解開,炫月結實光潔的胸肌展露眼前,佰仟云咽了咽口水。接著開始去脫他的衣袖,誰知炫月一點也不配合,只是含笑看著她手忙腳亂,連手臂都不抬一下。
佰仟云急的冒汗,不由氣惱:“你倒是動一下?。 ?p> “不是你說,要將我脫光么?”炫月笑言:“繼續(xù)!反正你有精神!”
佰仟云頓時語塞,雖有些泄氣,卻不甘心,畢竟自己夸下了口,斷不能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