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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先生和他的弟子們

第十一章:百鬼

不死先生和他的弟子們 袁七郎 3552 2020-02-22 11:49:48

  我跟著先生的背后,剛走到洞外,冷不防就被十多二十把長槍給圍了起來,嚇得我一個激靈。

  都怪那該死的邪祟,之前居然操控我的身體殺了那么多當(dāng)兵的,你說你殺就殺唄,為啥老拿我當(dāng)擋箭牌啊,現(xiàn)在大部隊來了,她居然還一溜煙跑了,你說氣不氣人。

  雖說天塌下來了,還有個高個兒頂著,可是我只知道先生有降魔驅(qū)邪的本事,也不知道面對這些久經(jīng)沙場的活人管不管用,心里難免還是有些緊張。

  我悄悄的拉了拉先生的衣袖,低聲道:“先生,怎么辦啊,你行不行???”

  先生扭頭看我,笑了笑,“我要是不行就只有把你交出去了?!?p>  “??!”

  我一時不僅有些害怕,心里那個期盼啊,上天保佑,先生一定可以一個打兩個…額…一個打十個…

  先生看著我那扭曲的臉,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放松點兒,當(dāng)官兒的還沒有來呢,給自己點信心?!?p>  “先生…”

  “嗯?”

  “他…他來了…”

  我舉起一直抖個不停的手指向了那些下屬的身后,一個戴軍帽,著正裝,渾身散發(fā)著濃烈血腥味兒的…額,小白臉?

  我怎么也沒想到擁有如此濃烈殺氣的人居然是一個白白凈凈的年輕人,他手里握著一把漆黑的砍刀,正在用布擦拭著,這詭異的現(xiàn)象,我看了半天也不能理解。

  看見他的到來,那些用槍包圍著我們的人立即便把正前方的路讓了開來,他扛起砍刀一步步走了進(jìn)來,那雙笑意的眼神看的我不寒而栗。

  他只是輕輕瞥了我一眼,便把目光看向了先生。

  “鏗鏘!”

  一聲金石碰撞的聲響后,那個白白凈凈的軍官把刀插入了土地里。

  他身子倚著刀柄,對著先生裂開一口白牙,笑著說:“莫先生,久仰大名了,下面的人不懂規(guī)矩,你大人有大量,希望不要見怪?。 ?p>  “見怪?”

  先生淡淡的掃了一圈周圍的那些槍桿子,又看向了了那個軍官。

  那軍官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的樣子,“哈哈,莫先生誤會了,我們這不也是為了趕過來保護(hù)您的安全嘛!”

  說著他便拿眼掃了我一眼,又看向先生,“莫先生可不要被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欺騙了啊,我的手下可是親眼看見他變成厲鬼吃了我半個營的兄弟啊,我上報了段大將軍,他老人家心系你的安全,立即便派我們來保護(hù)你了?!?p>  先生有些驚訝的說道:“段祺瑞知道我?”

  那年輕軍官的臉色一下子便變了,右手也握緊了刀柄!

  “莫先生還是客氣些好,不可直呼將軍的名字!”

  先生聽著那人威脅的語氣,卻絲毫不在意。

  “要做什么就趕緊的,不要給我這套虛的,如果沒什么要緊事就趕快從我這里出去,我要睡覺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張副官不敬,老子一槍崩了你!”

  先生剛一扭頭,迎面便頂過來一把長槍。

  先生面不改色的說道:“你信不信,這把槍打出的子彈一定是先打死你自己?!?p>  那人扣到扳機(jī)的手指的確抖了一下,似乎也被這句話給震懾到了。

  就在他還在掙扎著要不要扣動扳機(jī)的時候,那個張副官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下去,那人立即便收住槍,退了回去,臨走之際似乎還用余光瞄了一眼先生的眼睛,似乎生怕他突然出手一般。

  張副官自然也是瞧見了,只是他卻仍舊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見怒色溢于言表,但我看見了他脖頸間有條青筋在隱隱跳動,已然猜到,這人估計已經(jīng)要炸了,只是還在努力壓制著自己。

  “莫先生,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炸平你這亂葬崗啊,我這跟您客氣了半天,完全是因為看在大將軍他老人家的面子上…”

  “你煩不煩啊!”

  伴隨著一聲不耐煩的呵斥,我都沒看清先生是怎么忽然移動到那張副官的身前的,整個動作,迅捷無比,宛若幽靈。

  那張副官自然一時也是看呆了,他那副囂張的嘴臉依舊凝固在臉上,但是,那眼里的神情卻沒了先前的那份氣焰,換來的只是濃濃的恐懼。

  “你…想要干什么…”

  張副官咕咚的咽了口唾液,悄悄握住了腰間的槍匣子,本來之前段大將軍說這妖道有古怪,他還不信,直到剛才…

  我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先生,似乎先生長時間都在放蕩不羈與突然爆發(fā)的冷厲之間游蕩徘徊,上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好像還是黃二狗與張大娘那件事情上!

  而,現(xiàn)在那種冷厲的感覺似乎又悄然爆發(fā)了,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先生一直不是不是很喜歡當(dāng)官兒的人,越是身居高位,他越不拿正眼瞧別人一眼,似乎多看一眼,他就要忍不住出去把別人當(dāng)場砍死一樣。

  而,張副官無疑已經(jīng)體會到了那種眼神,他的身子不斷向著身后的兵卒里退去,握著槍匣子的手也抖啊抖個不停。

  先生瞧這他這番舉動,有些不屑的說道:“你不是要移我的山嘛,退什么,不是還有什么狗屁段大將軍為你撐腰嘛,你躲什么啊!”

  張副官向后又退了一步,迅速的從匣子里掏出手槍對準(zhǔn)了先生,“我不管你會什么妖法,今日,如果你不交那小子,你就準(zhǔn)備給他殉葬吧!”

  說著,他就向后一招手,他們前排的士兵立馬就撤向了后方,然后就有這一排排黑漆漆的大炮對準(zhǔn)了我們,即使隔那么遠(yuǎn),我似乎都已經(jīng)嗅到了空氣里那股刺鼻的火藥味兒!

  張副官有了那十幾門大炮,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底氣,他左腳踏著一塊已經(jīng)腐壞的墓碑,眼里盡是獰笑之意,他沖著先生做了個抹殺的手勢,說道:“老東西,你就等死吧!”

  隨機(jī),只見他一揮手,然后狠狠對著我們一劃,“開炮!”

  “轟隆!”

  只聞一聲悶雷般的炸響過后,一枚火熱的火藥球如流星般飛速的向我們砸來!

  “先生!”

  我有些驚慌的跑過去抓住了先生的衣袖!

  “轟!”

  “轟!”

  “轟!”

  火藥落地,四處頓時傳來一陣陣令人頭暈?zāi)垦?,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我看見先生的臉色突然變了,似乎就連他也低估了這洋炮的威力,但我想,這或許都不是最令他感到憤怒的,他憤怒的只是那一一座座被摧毀掉的墳?zāi)梗?p>  “哈哈,給我夷平這里,弄死他們!”

  即使在炮火那般震耳欲聾的巨響下,似乎都掩蓋不住張副官那令人作嘔的獰笑聲!

  “呸,簡直是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再加些炮火!”

  “哈哈!”

  但就在下一刻,他忽然也聽到了一聲響徹天地的笑聲,那笑聲即使是他都深深感到了一股恐懼!

  先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凌空站了起來,天邊無數(shù)鴉群從四面八方聚來,頓時一股烏云滾滾之勢向著這方天地迅猛襲來,連那密集的炮火聲也是瞬間被掩蓋了下去!

  “你們快看,那是什么東西?”

  張副官的部隊里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天邊這一奇怪的天象,再然后就是整個部隊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天吶,那是什么啊,是不是要下雨了??!”

  “笨啊,那些黑云怎么會那么快的移動??!”

  “他奶奶的,好像是烏鴉??!”

  “烏鴉,這么多!”

  “怎么回事??!”

  “……………………”

  看著眼前這一景象,張副官也是被震懾住了好一會兒,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正凌空向著他們走來的惡魔身上…

  許多先生都沒有見過這世間居然還有人可以凌空走路,那無窮無盡的黑氣不斷的從那人的身上噴涌出來,卻又不散去,就是那般在他周身打滾兒翻騰!

  “爾等聽著,剛剛不曾毀壞墳?zāi)拐哐杆匐x去,如若不然,你們就等著與這些家伙陪葬吧!”

  驚雷般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轟隆炸響,很多人都快要丟了槍械,準(zhǔn)備逃跑了,但是,張副官對著那些想跑的人,便是一整槍膛掃射,讓許多想要逃跑的人又乖乖的收回了那份心思!

  “他媽的,我們手里有大炮,害怕一個裝神弄鬼的妖道,怕什么,給我轟死他!”

  那些士兵雖然知道先生沒有那么好對付,但是,又不敢逃跑,自然只能咬咬牙,聽了張副官的話,就準(zhǔn)備開炮!

  先生看著那些炮火再次要襲來的架勢,冷冷的說道:“看來是你們,給臉不要臉!”

  “我這就讓你們看看,什么才叫人間地獄!”

  獄字剛剛落下,許多人就忽然聽到,一陣陣奇怪的怪叫聲從四面八方開始襲來!

  一些士兵剛一聽到那穿透耳膜的叫聲后,立即便七竅流血,被震死了過去!

  張副官也嚇到了,他舉著槍對著先生連連放槍,面孔扭曲到了一團(tuán),“妖道,有種下來跟我決一死戰(zhàn),不要弄這些迷惑人的陣勢!”

  “??!”

  張副官話音剛落,就聽到從自己身側(cè)傳來一聲哀嚎,一個士兵居然忽然被什么東西撕成了兩半,腸子掉了一地,看的他胃里酸水直冒!

  “??!”

  “啊,有鬼!”

  “啊,是鬼手,他抓住我了,救我啊,張副官!”

  看著一個個士兵驚恐的被什么東西撕成兩半,張副官的思緒也亂了,濃濃的恐懼,也是支配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推開一個又一個站在原地亂了神的士兵,想要往外跑,卻突然聽聞前方一陣啊啊的叫聲向著他飛快襲來,就在他放大的瞳孔下,一具具腐爛了的尸體正緩緩向他走來!

  天邊的烏鴉也如雨勢般向著地面躺下的尸體聚了過去,開始叼啄那些散落了一地的尸塊!

  大地從山上俯視下去,就是一片烈獄,慘叫的士兵,飛奔的尸體,繞圈盤旋的黑鴉,還有汪洋似的血水。

  血水把這片長期干涸的土地浸潤冒出了些濕氣,一些奇怪的植物居然紛紛破土而出,享受著這溫暖的“雨水”!

  一具具尸體漂浮在血海上面,流來流去。

  張副官自然也死了,是被一群暴亂的僵尸破開了肚子扯出了腸子,然后在一片慘不忍睹的血腥場面下,哀嚎了足足半個小時。

  先生緩緩落到地面上,他一步步向著那已經(jīng)碎裂帶我尸體走去,血水打濕了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上。

  那一刻我似乎完全不認(rèn)識先生了,我輕輕的叫,先生…

  先生停住了身子,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我被嚇得連連倒退!

  先生嘴角全是血,眼瞳里也全都是血,但他卻在沖著我笑,一種冷的我不停打寒顫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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