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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生物大調(diào)查

第二章 裝瘋賣傻的禿子

異形生物大調(diào)查 燭陽 3783 2020-01-05 22:13:13

  我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霸道總裁,假裝若無其事,背后卻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冷汗,衣服整個貼在身上,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還是帶著那種輕松淡然、就好像什么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這讓我更加緊張了。

  信封在給我之前沒拆開過,他不會看到信的內(nèi)容,也就不會知道陳輝表面上的介紹信實際上是在提醒我。不,如果在封進(jìn)信封之前,他就看了這封信呢?就算是那樣,他也不太可能看得出藏頭句,畢竟他不知道陳輝會管我叫二世祖。

  我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臉上可能就不太對勁了,他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我猛搖頭,想伸手擦把臉上的汗,又怕他起疑,只能干笑著說道:“天真熱哈。”說著,我把信按照原來的折痕疊起來,又放回信封里,努力思考著接下來要怎么辦。

  “今天挺涼快的?!?p>  “你不懂,我是那種怕熱體質(zhì)?!?p>  “哦?我來的時候你還在曬太陽?!?p>  我心說他媽的,你要我怎么接?

  情急之下我只想街道對面:“我是沖著那幫小姑娘跳舞去的?!?p>  不得不說那幫小姑娘的舞蹈真是一點(diǎn)吸引力都沒有。我的手指還沒收回來,一輛電瓶車慢慢地闖進(jìn)我的視線,停在了店門口,騎電瓶車的是一個穿著外賣服裝的小青年。

  我一下子來了主意,放下信封:“你稍等一下,我外賣到了?!?p>  怎么這么慢才到?

  怕他看出我有逃跑的征兆,我故意扭著屁股慢吞吞地走出店,頂著如芒刺背的視線,也不敢回頭去看,這時我終于意識到了,這天真他媽熱。

  “老板,你的外賣?!毙∏嗄臧淹赓u拿出來遞給我,我伸手接住,看了眼他的電瓶車。

  “你電瓶車多少錢?”

  “啊?”

  “我說,你電瓶車多少錢?”我偷偷摸摸地掏出錢包,顧不上給小青年反應(yīng)的時間,把里面的錢都掏出來,“三千夠了吧?!?p>  “老板,你這……”

  “夠了就趕緊下車!”我把錢塞給他,用眼神示意他趕緊滾蛋,他猶豫了一下下了車,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又掏出店面鑰匙,用最小的動作塞進(jìn)他的衣服兜里:“等會兒幫我鎖上店門,鑰匙你先拿著。記得別偷東西啊,我這可有你電話?!?p>  到現(xiàn)在霸道總裁還沒有察覺到。

  “老板你先等一下!”

  小青年還以為我跟他開玩笑,見時機(jī)成熟,我一步跨上電瓶車,回頭看向店里,霸道總裁注意到了,站起身來。我瀟灑地把外賣往后備箱里一扔,反手?jǐn)Q開鑰匙啟動、啟動……

  “老板你聽我說啊,我電瓶車電瓶被人偷了,得蹬!”

  你跟我開什么玩笑?

  “滾!”

  我強(qiáng)忍著大罵一通的沖動一腳蹬開小青年,踩著腳蹬子就開溜。這時候,我心里已經(jīng)有點(diǎn)絕望了,這蝸牛一樣的速度,霸道總裁要追的話肯定追的上我。

  可是他沒有。

  只見他攤開公文夾,不慌不忙地把照片和信封收起來,這才走出店門,我已經(jīng)蹬著電瓶車跑出去一段距離了。

  他站在店門口,默默地注視著我,又笑了起來。那奇怪的眼神又讓我起了一身白毛汗。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從我見到他開始,他就只會用那一種表情,就像是個披著人皮的某種毫無生命的東西。

  我隔著半條街朝他豎起中指,猛踩腳蹬子揚(yáng)長而去。

  保險起見,我沒敢回家,家里是不能呆了,霸道總裁能找到我的漁具店,就一定能找到我的家。但是,我接下來要怎么辦呢?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

  還好我老爸帶著老媽出國旅游為二胎備戰(zhàn),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家,我通知他們小心一點(diǎn),同時告訴他們最近會和他們切斷聯(lián)系,這樣一來,霸道總裁就不可能找我父母的事兒了。

  我給警局的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這個人是我通過陳輝認(rèn)識的,與其說是我的朋友,不如說是我朋友的朋友。不過我沒有報案,也沒有告訴他發(fā)生的事,只是拜托他查一下檔案,兩年前被抓捕的偷獵者現(xiàn)在在哪。

  過不久我接到電話,得到了偷獵者的消息。原來,他兩年前就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身體沒有檢查出問題,但精神卻出了問題。

  據(jù)說人傻了。

  警方最后查出了他的真實身份,把他送回了家。因為人已經(jīng)癡呆,無法查出他的同伙,于是這件事就到這里中斷了。

  只要有心調(diào)查,線索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可是這兩年我卻從來沒有嘗試過尋找陳輝,一想到這,我的心情就格外沉重。

  給我寫那封警告信,顯然他不想把標(biāo)本交出去,他現(xiàn)在的處境一定很不妙。

  但他卻沒有提供給我任何能找到他的信息,想要找到他,我只能從他失蹤前下手。

  我旁敲側(cè)擊地問了一下偷獵者被送去醫(yī)院前一晚的事,警方的檔案里只提及到他的頭發(fā)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正巧那天晚上牢房的監(jiān)控攝像頭損壞,也就是說,偷獵者“蛻皮”這一恐怖事件并沒有被拍攝到。

  一定是陳輝故意隱瞞了下來,只有他有這個條件。

  偷獵者的戶籍在SJZ。

  我決定去找他,但在這之前,我得先把標(biāo)本拿回來。

  我征用了老爸的汽車去取我埋進(jìn)林子里的保險箱,為了防止被人跟蹤,我特意在城里饒了幾圈,到了晚上才出城。

  我拿著手電,在一個山丘上找到了埋密碼箱的樹,當(dāng)初埋保險箱的痕跡早已不見。我把手電筒掛在樹上,鬼鬼祟祟的揮動起鏟子,感覺自己就像個賊一樣。

  很快,我就挖到了保險箱,因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保險箱被延伸的樹根纏住了,我費(fèi)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樹根鏟斷,拿出保險箱。

  靜謐的森林里空無一人,我坐在樹下,小心翼翼地打開保險箱,把里面的容器抽出來。

  那個恐怖的標(biāo)本還在容器里安靜地漂浮著。

  我拿著手電仔細(xì)瞅了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覺得它沒有那么恐怖了……不對,是因為我埋它的時候,它的整個軀體是張開的,能看到血紅的皮下生長的牙齒,可現(xiàn)在再看它卻是蜷縮起來的,猶如冬眠的狗熊,只能看到黑色的頭發(fā)來回飄蕩。

  是不是在福爾馬林里浸泡時間太長了導(dǎo)致的?

  這種問題我也搞不懂,但肯定不是什么大問題。我把容器裝回保險箱,鎖上之后,就扔進(jìn)了車子的后備箱里,直接動身去找那個偷獵者。

  當(dāng)晚,我買了機(jī)票,飛了半個中國,順著偷獵者的戶籍找到了他家,被他家人告知兩年前就把他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于是,我又屁顛屁顛地跑到了精神病院,在活動室見到了他。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光禿禿的腦袋。那腦袋和一般的光頭不一樣,而是坑坑洼洼的,就像青春痘都長在腦袋上留下的坑。

  此刻,他正坐在輪椅上,呆呆地望著窗外。周圍的患者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還有一群老年人手拉著手跳舞,就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顯得格格不入。

  我走到他身邊,彎下腰問道:“是于福海嗎?”

  他沒吱聲,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的視線聚焦在我的手上后又問道:“你是不是叫于福海?”

  他的瞳孔又散開,無視了我的手繼續(xù)望著窗外。

  “嗨,回我一句行嗎?老哥!”我晃著他的肩膀,他也完全沒有反應(yīng),反而被我晃得流出了口水。

  我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一個人就算是傻了也還是可以記住些事情的,可現(xiàn)在一看,他這哪里是傻了,分明是丟了魂兒。想要從一個行尸走肉嘴里問出什么來根本不可能,我算是白來一趟。

  我嘆了口氣,用紙巾替他擦了下口水,臨走時扔進(jìn)了門口的垃圾桶。

  還是有點(diǎn)不甘心。

  跑了半個中國,竟然一句話都沒聽到,我到底為什么要來呢?

  看著手里拎著的沉甸甸的保險箱,我準(zhǔn)備做最后的掙扎,或許這個標(biāo)本能刺激到他呢?

  想著我一咬牙,回頭沖進(jìn)了活動室。

  “你看我裝的像不像?咱不是吹!就憑這一手絕活,我老媽子來了也認(rèn)不出……”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于福海踩著剛才坐著的椅子跟旁邊玩積木的老頭炫耀。

  看到我去而復(fù)返,這死禿子跟畫里的人物似得定格了,瞪著賊兮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當(dāng)我默默地把后腿邁進(jìn)來,他也默默地收回視線,又坐回剛才的輪椅。

  我第二次走到他身邊,“于福海?”

  他還是呆呆地看著窗外,就好像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一樣。

  我氣得一腳踹翻了輪椅,指著跳起來的于福海:“死禿子,你就是這么逃避坐牢的?”

  周圍的精神病患者像看精神病似得看著我,但是我沒心情顧忌精神病的目光,在來之前,我根本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你他媽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報警說你裝瘋!”

  “別介啊!”他一下子慌了神,扶起輪椅低三下四地朝我說道:“您坐,您坐,有什么事咱們好好說,好好說?!?p>  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我的氣也消了大半,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我這一趟沒有白跑。

  我向后拉了一下輪椅坐下,他就在我旁邊點(diǎn)頭哈腰:“小哥,您是……您不是來復(fù)查我的吧?”

  “就你這種裝法,真要來復(fù)查的你不得立馬回牢里蹲著去?”

  “我這不是松懈了嘛?!彼\兮兮地說道:“我又不是殺人犯,都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誰還閑的沒事兒來找我麻煩,是不是?”

  我懶得回答,把保險箱往窗臺上一放,他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問我:“這是什么東西?”

  周圍的患者們興趣很快就轉(zhuǎn)移了,我也看了眼窗外,醫(yī)院偌大的院子里空蕩蕩的。

  “陳輝。這個名字你記得嗎?”

  于福海立刻搖頭,想都沒想就否認(rèn):“我不認(rèn)識。”

  我又說道:“我是他朋友。”

  “朋友?我說了我不認(rèn)識啊。小哥,你找我干什么盡管直說,都是大老爺們兒咱就堂堂正正的,別扯上別人!”

  聽他這么回答,我就能確定他一定認(rèn)識陳輝。于是,我指著保險箱對他說道:“這是他交給我的?!?p>  于福海不再說話,他的臉色變得有點(diǎn)難看,我又說道:“里面裝的是你蛻下的頭皮?!?p>  真的,我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在說什么鬼話。

  聽到“頭皮”兩個字,于福海的臉就扭曲了一下,他做賊心虛一樣警惕著周圍,見沒有人關(guān)注我們,再一次把視線移向保險箱,用干澀的聲音回道:“給我看看?!?p>  “找個沒人的地方吧?!?p>  于福海把我?guī)У搅怂牟》?,反手關(guān)上門,我才打開保險箱,從里面抽出容器。

  我本來還在想,這件標(biāo)本把身體蜷縮起來,只能看得到頭發(fā),這于福海是不是還得要求我把容器打開看一看?。靠梢荒贸霰kU箱里面的容器,我心里就知道沒這個必要了。容器里原本蜷縮起來的標(biāo)本,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張開了,又露出了猩紅的皮膚和倒鉤一樣的牙齒,整個吸附在了容器的內(nèi)壁上。

  我的手有點(diǎn)抖,頭皮也開始發(fā)麻,小心翼翼地把容器放在窗臺上,心里不由得想,這東西不會還是活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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