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物種入侵
因為吳闌珊說過,這里的所有物種都是由異形生物演變的,所以我從沒想過,會有其他物種從外面的世界入侵而來。
我咬著指甲看著對岸漆黑一片的森林,心里想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地方連人都出不去,吳闌珊就被困了兩年,狼卻能入侵進(jìn)來嗎?
陳輝就是因為知道了狼的入侵,才跑到對岸去的嗎?
其實這些都不是目前最緊要的問題,最緊要的問題是,我他媽怎么過去?趟河過去嗎?不提詭異的異形生物,這條河里全都是正在交配的生物,我就這么穿過去的話,萬一趕上這群道德淪喪的玩意兒運動餓了,我豈不是一秒鐘都活不下來?
而且還是死得非常凄慘那種。
陳輝沒有再呼喊,為以防萬一,我也沒有說話,靜悄悄地跳下樹來,看情況,狼群是從我這邊來的,到了對岸就沒事了,可我越想越覺得穿過這條河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我躊躇不定的時候,忽然間一聲悠遠(yuǎn)的狼嘯響起,我緊張兮兮地回頭看去,森林中一片漆黑,猶如一片恐怖的黑潮,將我吞沒了似得。
曾經(jīng)差點死在狼嘴里,現(xiàn)在想起狼我就害怕,聽聲音狼離得很遠(yuǎn),但我還是坐不住了,回頭看向那條河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待在河岸這邊有被狼咬死的風(fēng)險,穿越那條河有被其他物種咬死的風(fēng)險,兩相權(quán)衡一下……我他媽還不走了呢。
我一咬牙,尋了個附近比較高一點的樹,又爬了上去。這一次我直接爬到了樹冠上,距離地面有三米左右的距離,這棵樹枝葉茂盛,我踩在一根樹枝上坐在另一根樹枝上,背后還有好幾根樹枝,躺下去都不成問題,只要注意別睡著了,再翻身掉下去,我能在這個地方待到饑渴而死。
狼肯定威脅不到我,能威脅到我的只有能上樹的物種,比如蛇、花豹之類的東西,但它們都在河里交配,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雖然我心里還有一點緊張,但目前來說,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在黑暗中默默地等待著。沒一會兒,狼嘯聲越來越近了,河里的物種似乎因為聽到了狼嘯聲,聲音也變得更加雜亂,雖然看不清,但從聲音也能分辨出來,它們開始騷動了。
騷動聲主要集中在河流下游。
又過了一會兒,狼嘯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河里各種動物的叫聲,這一次能真切地聽清楚,因為離的很近,河流下游段,估計已經(jīng)遭到了狼的襲擊,就連我前面的河流段,各種動物也停止了正在進(jìn)行的“繁衍”,從黑夜里模糊的陰影就看得出來,原本活躍的各種動物一動不動,似乎都在向下游觀望。
我這里暫時沒有什么危險,可還是感覺到手心出汗,眼見著黑夜里的各種動物忽然收到了警報似得,全部動了起來。它們沒有立即從河里出來,而是緩緩地向河流的上游段移動,饒是如此,這么多物種聚集起來的移動場景,還是猶如一場波瀾壯闊的大遷徙。
我彎著腰,瞇著眼睛從枝葉的縫隙里使勁兒向外看,想看個清楚,可實在太黑,還是只能看到一排龐大的陰影,心里期待著也不知道陳輝他們走沒走,如果沒走的話再扔個冷焰火出來看個究竟,那就更好了。
漸漸的,河里的各種生物加快了奔行的速度,緊張的氣氛立刻就蔓延了出來,這么多生物一開始奔跑,就猶如天崩地裂似得,連我所在的這棵樹仿佛都在顫動。沒一會兒功夫,我就看到了好幾條黑色的陰影,以極快的速度在森林前方狂奔而來,正在驅(qū)趕河里的物種。
是狼的身影,一群狼。
它們走出了森林,來到了河邊的淺草地,但也沒有太過靠近河流,就在淺草地和森林的交界處巡游,似乎也在觀察情況,尋找機(jī)會下手。我倒是很佩服,這群狼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狼群的數(shù)量應(yīng)該不少,它們巡游到我正前方,就緩緩地停下來,因為離得近,我稍微能看清狼的輪廓。這些狼都支棱著耳朵,望著河流,估計也是一臉的懵逼。無論在什么時候,狼群都不可能遇見這種雜亂的“種群”,且不說它們剛才正在干什么猥瑣的事兒,光是“摻雜著各種動物”這一點,就足以讓狼群反應(yīng)不過來,更何況,河流里還有足以讓狼稱之為天敵的存在。
怕被發(fā)現(xiàn),我縮了縮身子,盡量把自己團(tuán)起來,雖說狼不會上樹,但這么多狼就在附近,無論有沒有危險還是會讓人產(chǎn)生危機(jī)感。
河里的各種動物,估計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正在歡快的繁衍的時候被一群狼攪了“雅興”,它們非但沒有去驅(qū)散這群狼,反而正在被驅(qū)散。這也難怪,畢竟,各種不同的物種組成的群體,根本不可能存在統(tǒng)一的協(xié)調(diào)性。
有些正在向河流上游段前行的物種已經(jīng)爬上了對岸,似乎要從對岸上山離開,這個時候,狼群又開始行動,從我前面不遠(yuǎn)處繼續(xù)向上游驅(qū)趕。我松了口氣,又恢復(fù)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就在這時,對岸又扔出來一個燃燒棒,劃過天空照亮了夜空。
河里的物種騷動得更加劇烈,紛紛往對岸跑去,只有一些大型動物,依然駐足在水中,回頭觀望岸上的狼群,似乎都是一些食肉動物,就在這番雜亂的場景中,我看到一個混在那些物種里的陰影,竟像極了人,但因為距離燃燒棒的位置較遠(yuǎn),又很快落到了地面,我第一時間沒能確認(rèn)。
饒是如此,我還是感到頭皮發(fā)麻,腦子里一下就閃出羅玉堂這個名字來,一個驚恐的想法毫無征兆地蹦出了我的腦海。
難道這家伙也參與了進(jìn)去?
如果光是各種野獸,現(xiàn)在的我,還勉強(qiáng)可以接受,可是再加上“人”,那我就完全接受不了了,要知道這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雖然在生物學(xué)上來說,人也是一個物種,可是站在人類的感性角度來說,人和動物是徹底區(qū)分開來的。
這個想法令我頭皮發(fā)麻,汗毛倒立,那種難以接受的恐怖感像浪潮一樣一波接一波襲來,拍得我的腦袋一陣眩暈。
再怎么說,也不可能發(fā)生那種事吧?羅玉堂可是有思維有智商的!
而且,剛才對岸扔了兩個燃燒棒,又舉著一個燃燒棒搖晃了老半天,如果羅玉堂就在河里的物種之間,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不對,不是羅玉堂。
那人影和其他物種不一樣,沒有往河流上游段走,也沒有爬到對岸,而是往河流下游段走去,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分明見他就趟著河,緩緩的往前走,而他周圍的物種正在從他身邊逃離。
另一邊,河里剩下的大型動物沒有上岸驅(qū)趕狼群,甚至看不出任何反擊或者逃跑的意思。它們又開始向?qū)Ψ阶呷ィ奂谝黄?,繼續(xù)沉迷在河里進(jìn)行交配。
那些狼也沒有狩獵它們的資本,就繼續(xù)奔向河流上游,去追趕那些逃跑的物種。
我的視線又回到正往下游走去的人影身上,等了一會兒,見他就要走遠(yuǎn)了,就再也等不住了,一咬牙,從樹上跳了下去,立刻從森林的邊緣往河流下游段奔跑,希望能追上他,同時扯著嗓子朝對岸吼道:“下面有個人——!”
剛走了兩步,陳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快跑!”
他的聲音相當(dāng)急切,我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扭頭一看,河里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物種,都沒有上岸,它們一直沉迷于交配,似乎感受不到威脅,就不會從河里離開,那些狼也只是把其中弱小的物種趕上了岸,而沒敢動兇猛的老虎和花豹那一類物種。
我放下心來,繼續(xù)去追趕順河而下的人影,這時又聽得陳輝在對岸喊道:“危險!”
我剛想回他一句沒事,可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聲狼嘯緊隨而來。這聲狼嘯聲不是從河流上游那些已經(jīng)過去的狼傳來的,而是在河流下游,而且,聽起來距離非常的近。
一瞬間,我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心說不是吧,不只有一群狼入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