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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死不了

第7章 約定

反正我死不了 香菇雞湯 3003 2020-02-26 10:00:00

  玄都衛(wèi),乃南珩荒城禁軍,分外衛(wèi)、內(nèi)衛(wèi)。外衛(wèi)有刺探情報、巡查緝捕之權,內(nèi)衛(wèi)即禁軍,統(tǒng)共五千人,皆是上等精銳,人稱玄都軍。

  賀禾之父賀成然掌權玄都衛(wèi),設玄都劍堂,酬請十八位武林高手入劍堂,稱玄都十八劍主。十九即是第十九位。

  玄都劍堂有玄都之名,卻不屬玄都衛(wèi),不歸朝廷管制。

  玄都衛(wèi)之名,震絕天下。當年賀成然率三千玄都軍擊退叛軍五萬,慨然擁立秦桓為皇,內(nèi)鎮(zhèn)叛賊,外揚國威。賀成然以其功高被封信國公,享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之福德,為當朝官員之盛。

  如此盛名,也無怪林程程會因此發(fā)問。賀禾卻沒有好臉色,只冷聲道:“這與你何干?你既去又返,就不怕我們又將你擒了么?”

  林程程呵呵笑道:“上一回是我大意了,中了小姐你的美色。倘若我認真起來,莫說他一個,即便加上剛才那二人,也未必留得住我?!?p>  林程程話語中透出一抹狂妄,但他有狂妄的資本。他若能入玄都劍堂,必定也是前十之數(shù)了。

  十九眼神有些凝重,他心知林程程此言非虛。賀禾卻笑著,道:“你本事再大,若驚了樓下兵卒,全城緝拿你一個,你又如何能逃?”

  “我可不是來同你們打架的。”林程程笑著搖搖頭,眼里盡是認真。

  “那所為何事?”賀禾臉上的冰霜稍有融解。

  林程程嘴角笑意更濃,也不懼十九手中長劍,邁開大步朝賀禾走過去,隨手取一把椅子靠近坐下,倒一杯茶大口飲下,毫無拘束之意。

  “我們談談吧?!绷殖坛淌侄酥璞瑩u搖晃晃,好似端著一盞好酒。

  賀禾秀眉輕揚,眼中閃著疑惑的光。十九已收了劍,走過來靜立于賀禾身后,看向林程程的眼神依然滿是警惕。

  林程程道:“我知道你們想抓我去親近宋大公子,我也愿隨你們見官,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賀禾放松下來,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什么條件?”

  “幫我救出娘親,我便任憑處置。”林程程目光灼灼,眼中似有淚花。

  賀禾顰眉道:“你娘親如今身在何處?”

  “詔獄?!绷殖坛搪曇舫脸?,有如大雨宣泄。

  詔獄即是地獄,入者有死無生。

  凡入詔獄者,必犯重罪或受重罪者株連。只要進了詔獄,縱是個兩百斤的壯漢也熬不住那酷刑,更莫說一個半老婦人。

  林程程緩緩道:“我愿想自首換得母親安康,但我私自出城,又刺殺城主,身犯兩條重罪,按律當凌遲,夷滅三族?;某侵?,親族唯母親一人而已,我自知有罪,自當伏法受株,但母親是無辜的……”

  賀禾面色有些為難,喃喃道:“詔獄不比尋常地方,荒城又暫非我珩朝之地,我們也不敢大動干戈,如何能幫到你?”

  賀禾既如此說,心中便是應允了林程程的請求。

  林程程道:“明日宋維周下葬,二位公子及城中大小官員皆會前去吊唁送行?我想請賀小姐您助我入場,我偷得一位公子的身帖,便前往詔獄?!?p>  身帖即是人之身份證明,各國均有此物,只是荒城規(guī)矩格外嚴明。身帖只一枚小牌,平民多為木制,大小官員為金銀鐵制,城主及公子無需身帖,其隨身所攜玉佩或印璽皆可為信。而為圖快捷,外來使者之臨時身帖皆以木制。

  賀禾沉默片刻,才緩緩道:“你一人去?詔獄素來盤查謹慎,守備森嚴,你即便持公子身帖去了,那時正是荒城先主入土之期,人家又如何會輕信你?”

  “這便不勞小姐費心,我自有法子進去。到時候還請小姐遣人在外接應,最好有個會醫(yī)術的?!绷殖坛梯p抿一口茶,眼神有沉重、有堅決、有擔心,有悲傷,還透著一抹難得的輕松,仿佛一切已成竹在胸。

  賀禾心中思索不停,只點頭應承,事便算談妥了。林程程卻又抬眼望向十九,笑道:“老兄,還要借你的身帖一用?!?p>  十九微愣,卻沒有什么動作,只是看著賀禾。賀禾撫額輕嘆,道:“十九,將身帖給他便是,你還擔心他冒你的名不成?”

  十九這才不情不愿地摸出一枚木牌扔給林程程。木牌上染了褐色的漆,紋路雕的并不精致,很像是臨時趕工出來的作品。

  身帖正面刻荒城二字,周圍有些簡單的猛獸紋路;背面草草刻著幾個字:南珩使團隨行使者劍十九。

  林程程得照著牌子盡快仿一枚身帖自己用著才行。他自被通緝后,便早將自己的身帖燒了。他現(xiàn)在是黑戶。

  他要混入使團之中,隨行前往吊唁。使團之身帖與他原本的多有不同,故而得借用一下。

  林程程揚揚手,道一聲謝,轉身就走,但走出兩三步,又轉過身來,笑道:“不知小姐可否借我?guī)资畠摄y子用用,我如今手頭可緊得很?!?p>  賀禾眉毛輕挑,“不是給過你銀子了?”

  林程程撓撓頭,嘿嘿一笑,“這不人窮花銷大嘛?!?p>  賀禾不說話了,十九面色沉沉,從懷里摸出一枚五十兩大銀,揚手甩了過去。

  感受著手中銀子親切的分量,林程程這才滿意,用衣袖將銀子輕拭一下,笑嘻嘻地揣入懷中。

  “那便不叨擾了?!绷殖坛坦肮笆?,笑著轉身便走,走時還不忘將那兩枚鐵片摘下收回袖中。

  “倘若你娘親死了……”賀禾突然說道。

  林程程身形一滯,腳步驀然停住。沉默半晌,林程程才出聲,聲音頗為沉靜,“我去給她收尸也好,至少不用露尸荒野……”

  話音未落,林程程已翻出窗,窗外風聲猶未止歇。

  屋內(nèi)依然沉寂,賀禾臉色清冷,眼神幽幽凝視前方,若有所思。十九的臉色也不好看,眼睛望著窗欞,喃喃道:“小姐,適才那五十兩銀子是我自己的……”

  十九也不問賀禾為何輕易就答應林程程的請求,他也不必問。使團中多有外衛(wèi)中人,譬如賀棠身邊那喚作阿冷的護衛(wèi)便從屬外衛(wèi)。玄都外衛(wèi)何等本事,自然將城主被刺一事調查的清清楚楚,包括林程程的身世為人。

  憑此論斷,林程程所言,可信。不過賀禾猶微感可惜,此人功夫高絕,見識亦非同尋常,確是一位英才,最終卻要送官赴死,著實是可惜了。

  樓高數(shù)丈。林程程施展輕功,手扶飛檐長欄,身如風中柳絮,輕飄飄地就落下去。樓上有人眼尖些,也只見得一道飛掠的殘影,只道是中了邪。

  林程程安然落地。后院只兩個小廝在懶散地做工,也沒注意到他。

  一角草料堆積,近有人高。林程程躲于草堆后,自身上扯下一塊布來,蒙了面,以防有人認出。

  一個小廝過來抱草料,林程程陡然冒出來,嘿嘿一笑,一拳迎上。小廝來不及出聲,白眼一翻就倒了地。

  另一個小廝聽見響動,過來瞧時,林程程暗地里使一絆子,輕松將他放倒了。

  林程程拍拍手,抬頭一望,賀禾半開窗欞,探出頭正望下看。二人目光相對,賀禾驀地臉紅,忙回身掩了窗。

  林程程笑容更燦爛了,剛想要離開,身后有人叫住了他,“站住!你是什么人?”

  林程程站住不動,也不轉過身,只笑答道:“我自然是青玉樓的客人。”

  那人沉聲道:“客人怎會如此鬼鬼祟祟,況且青玉樓為荒城典客司接待珩朝使團處,常人不得擅進,你究竟是何人?”

  林程程聽得一陣劍出鞘的聲音。

  林程程神色一凝,藏入袖中的兩枚鐵片又滑入掌中。

  免不了要打一場。

  “你轉過身來?!蹦侨撕浅庖宦暎〔铰叵蛄殖坛炭拷?。

  林程程稱了他的心意,果然轉了身,轉身時兩枚鐵片已脫手而出。

  既已如此,不如先發(fā)制人。

  鐵片被林程程打磨的很薄,四邊都鋒利無比。鐵片化為兩道疾速的光影,那人心驚,身體一斜,腰身已向后彎下去。

  鐵片貼面掠過,那人臉上猛生起一抹寒意。林程程卻趁機跑了,腳尖一點,一騰一躍,便飛起好遠。

  那人站穩(wěn),卻并不急著追,只回頭冷冷地看著釘在墻上的那兩枚鐵片。這鐵片他是見過的。

  林程程也并未走掉,剛掠上高墻,暗處早飛出一人,挺劍就刺。

  人來的突然,林程程避無可避,只好抬掌迎上去。但劍出一半又陡然變勢,橫著當胸猛斬而來。

  林程程無奈,腰背一弓,身體向后飛出。他又被逼回后院中。

  二人一前一后,橫劍靜立,將林程程攔住。二人面孔陌生,不是荒城中人,不必多想,便知是何來歷——南珩使團。

  這二人一個是十八,另一個便是阿冷。

  “你們這些人可真是閑不住啊,不好好在樓上坐著,非要多管閑事……”林程程無奈一笑,腳尖在地上輕輕一勾,一根木棍便自草渣間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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