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浩瘋了,有人歡喜有人愁。
當趙懷安聽到這個消息后,心中竊喜,兩人雖為表兄弟,但在趙懷安眼里,李子浩只不過是自己養(yǎng)的一條‘狗’,現如今變成了‘瘋狗’而已。
李子浩即便諸多的萬般不是,卻是趙懷安一條聽話的‘狗’,打了他的‘狗’,就是打了他這個‘狗’主人的臉,趙懷安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今日,趙懷安把自己的另一個表兄弟,戶部侍郎李子軒請到了王府,商議‘瘋狗’之事。
小酌了兩杯后,趙懷安揮手示意服侍一旁的丫環(huán)們都退下,然后一五一十如實告知了李子軒,是他指使李子浩找人去蘇府殺人放火,李子浩與陳通被人‘活埋’于亂葬崗,生生被逼瘋的事情。
李子軒聽后,似乎內心里早已有所猜測,趙懷安與李子浩‘蛇鼠一窩’,李子浩干的‘好事’背后肯定離不開趙懷安。
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的李子軒,卻是語出驚人說道:
“瘋了也好,李子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遲早會壞了殿下的大事?!?p> 如此貶損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由此可見,李子軒對于李子浩是完全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是我害了李子浩,如今他瘋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替他討個公道?!壁w懷安義正言辭地表示。
“此人不好對付!”
“表哥知道是何人所為?”
私下無人時,趙懷安都是以‘表哥’稱呼李子軒,以顯親近之意。
“即便沒有證據,我也敢肯定是蘇言所為?!?p> 可能讓蘇言都沒有想到,就連國主與韓都督都誤認為是鹽幫做的,沒懷疑到蘇言頭上,李子軒卻如此肯定是他蘇言所為。
李子軒接著分析道:“殿下,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與動機,整件事情很明顯,目的是報復李子浩,而只有那蘇言有動機。”
李子軒并不知道鹽幫與蘇言之間合作的事情,而且蘇言作為這件事的‘受害者’,也只有他有報復李子浩與陳通的動機,因此李子軒十分確定就是蘇言所為。
趙懷安點頭表示贊同道:“我心中對他也是有所懷疑,只是我想不明白,那個陳通,就連海精衛(wèi)翻遍了吳蘇城都沒有捉到,蘇言是如何未卜先知,比海精衛(wèi)搶先一步捉到陳通的?”
“姑且不論他是如何做到,蘇言此人城府極深,扮豬吃老虎,對付他切不可大意,需從長計議?!?p> 李子軒對于上次比試詩詞輸給蘇言一直耿耿于懷,對于蘇言扮豬吃老虎的印象十分深刻。
“表哥有何妙計?”
“殿下可還曾記得,當年風光無兩的蘇家是如何落敗的?”
趙懷安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想了想說道:
“表哥的意思是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將他與太子一網打盡?”
“沒錯,殿下,如今太子有意拉攏蘇言,他們如今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殿下只需爭到這太子之位,到時候,那蘇言還不是殿下想如何便如何?”
“沒錯,母后也是如此說,就讓那蘇言先蹦跶幾天?!?p> “來,表哥,喝酒。”
“敬殿下一杯!”
“表哥,等我當上了太子,少不了你的高官厚祿與榮華富貴?!?p> “唯殿下馬首是瞻。”
“哈哈哈,表哥,來,接著喝酒?!?p> “殿下請!”
少了條聽話的‘瘋狗’,多了個‘狗頭’軍師,趙懷安內心里很是歡喜,與李子軒開懷暢飲起來。
李子軒這邊與趙懷安談笑風生,他爹李四海那頭就高興不起來了。
李四海被國后召進宮去,告知了李子浩被逼瘋的事情經過,還被國后罵了個狗血淋頭。
把李四海臭罵一頓后,似乎心中的怒火得到了宣泄,不再怒火攻心,國后這才恢復了母儀天下者應有的雍容。
“你養(yǎng)的‘好’兒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瘋了也好,省得連累了懷安,你們就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也就子軒那孩子,我還能放心?!?p> “是大哥教子無方,國后息怒?!?p> 即便是只有兄妹二人獨處,李四海依然稱呼自己妹妹為國后。
李四海對他這個妹妹是既敬又畏,很少見妹妹如此失態(tài)地大動肝火,他這心里惶恐不安,就站著說話,都沒敢坐下。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也不想想,沒有我,我們李家能有今日?將來李家要靠誰?靠懷安!”
“我明白?!?p> “大哥,你不明白,你有想過沒有,萬一懷安坐不上太子之位,將來成不了這海鹽國國主,我們李家就將萬劫不復!”
“我明白?!?p> “大哥,你不明白,那太子一直懷疑是我害死他母后,這才坐上了國后的位子,如果有一天,讓那太子當上了國主,還有我們的活路嗎?”
“大哥惶恐,必定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太子,助懷安登上太子之位。”
聽到李四海如此說,國后的臉色才稍微沒那么難看。
“我剛才聽國主說,鹽幫與蘇家那小子合作,提煉那個叫什么雪花鹽的,鹽可是我們海鹽國的根基,也是我們李家的根基,被人挖了根基而不知,大哥,你可長點心吧!”
“難怪上次蘇家能拿出如此多的鹽,直接把鹽價打回原形,原來是鹽幫與蘇家暗中搞的鬼,想不到當年沒有對蘇家斬草除根,如今養(yǎng)虎終為患!”
上次的哄抬鹽價事件,讓李四海在眾多鹽商里信譽掃地,令他寢食難安。
如今知道是鹽幫與蘇言合伙搞的鬼,鹽幫他動不了,也不敢動,心中卻是對蘇言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于是惡狠狠地繼續(xù)說道:
“那小子遲早是個禍害,不如請人……”
李四海話還沒說完,就被國后打斷說道:
“你們男人就知道打打殺殺,這次的教訓還不夠?能不能長點腦子?如今有鹽幫還有徐世武護著他,你能奈他如何?”
“大哥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大哥你都這把年紀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少年那般毛毛躁躁,蘇家小子那是小事,先放一放,太子之位才是我們的頭等大事,上兵伐謀攻心為上,小不忍則亂大謀?!?p> “國后教訓得極是?!?p> “你們要是能多長幾個心眼,也無需我這般費心?!?p> “上次我讓人送來的楚國南海極品珍珠,具有美容養(yǎng)顏功效,不知國后用過之后感覺如何?”
國后摸了摸自己皺紋越來越多的臉,有些失意地說道:“似乎有些效果?!?p> “大哥再托人去楚國重金購回送過來?!?p>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的事情,國后著急地站了起來說道:
“大哥不提我都忘了,過了今日睡養(yǎng)容覺的時辰?!?p> “……”李四海愣住了,直接無語,心里頭想著,都這把年紀的女人了,還養(yǎng)容覺?
國后沒有理會發(fā)愣的李四海,匆匆喊來宮女,服侍她急急忙忙趕去寢室就寢。
李四海出了國后宮,徑直去了海精衛(wèi)衙門,把瘋了的李子浩領回家。
看著瘋瘋癲癲的李子浩,李四海很無奈,這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李四海自從第一眼看見剛出生的李子浩,就不喜歡這個兒子,甚至有些厭惡。
現如今李子浩成了這般瘋癲模樣,李四海卻有些黯然神傷,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心中對蘇言與鹽幫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