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木盒的林惞兒躺在床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父親安排的任務終于完成了。閉上眼睛,腦海里都是剛剛陳子陵的神態(tài)語氣,今日的他與往日不同,既溫柔又冰冷。就這樣想著,林焮兒慢慢的睡著了。
陳子陵的房間里,黑衣人單膝跪地,低頭道:
“主子,當時我親眼所見,當時昭顏上神的靈氣纏繞上了林家大小姐的指尖,并且化作了一把鑰匙。”
陳子陵微微皺眉,雖然抱的希望不大,但真聽到這樣的結果,卻沒有任何辦法。袖口下的手緊緊攥住。經(jīng)過這段時間都相處,原本內心冰冷的自己,似乎被她那些越界的行為而開始融化。原來有女子靠近自己,都會本能的避開,可是卻不會拒絕她。她究竟是有什么魔力改變了自己?陳子陵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隨后擺擺手,示意黑衣人退下,一眨眼的功夫,房間里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樣就怎樣的,陳子陵拿起桌前的一杯清酒,伴著窗外的蟬鳴聲,對著天空中的那輪圓月獨飲。
第二天一大清早,圍獵繼續(xù)進行,因昨日趙怡沁受傷,今日便無法參加圍獵,只能躺在房間養(yǎng)傷,由于第一天并沒有人與她們同行,所以今日不少公子都蠢蠢欲動,畢竟弱女子在荒郊野嶺,肯定會害怕,這時候來個英雄救美什么的,豈不是能贏得她們的好感嗎?
林沐兒騎著馬跟著在林焮兒的馬后,突然覺得眉心跳了幾下,林沐兒暗暗瞟了人群一眼,果不其然,只見王然跟在趙子銳屁股后面,直直的朝自己走來。林沐兒趕緊低頭假裝沒看見,林焮兒則望了一眼陳子陵所在的方向,只見陳子陵正與秦司商談著什么。自己該不該上前打招呼,如果對方和自己說話,自己該如何回答,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肯定記得吧,他的鼻息噴灑在耳垂的感覺,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清清楚楚。遠處的陳子陵感受到林惞兒的目光,便朝這邊看過來,只見林惞兒眼里似乎有話,卻不知該如何說起的樣子,順著林惞兒方向看過去,林沐兒坐在馬背上右手捂著額頭,眼睛卻瞟著人群。不由覺得好笑,往林沐兒的目光看去,只見趙子銳和王然朝她倆靠近,陳子陵的眉頭皺起,二話不說調轉馬頭,朝她們倆走去。林惞兒見到陳子陵的舉動,不由心臟怦怦跳,他果然過來了,待會該怎么說話,該用什么坐姿,手該放哪邊?現(xiàn)在的林惞兒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卻又要維持少祭司的威儀,還沒想好,陳子陵便已經(jīng)策馬到了他們面前。趙子銳和王然也至她倆身前,正欲開口,只見鬼臉面具下的薄唇輕啟:
“你們倆就與本王一道吧。”
林沐兒一直盯著趙子銳那邊,根本沒注意到陳子陵出現(xiàn)在前方,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冷的嚇得一激靈,連忙抬頭,只能看見鬼臉面具下的薄唇,純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林沐兒只要見著陳子陵,就覺得渾身難受,也許是他與倉之長得一模一樣,也許是她害怕自己會將他當做倉之。
趙子銳和王然見狀,原本到嘴邊的話也吞了進去,行禮道:
“拜見王爺。”
陳子陵擺擺手,示意免禮,隨后冷冷的開口問道:
“你們二人是過來打招呼的?”
趙子銳二人聽到這話,突然不知如何開口,王爺?shù)囊馑己苊黠@,他不需要其他人也參與進來。然而王然卻還沒參透,道:
“回王爺我們正......”
他的話還沒說完,趙子銳向前一大步,擋在王然身前,大聲道:
“王爺果然料事如神,我二人之前與二位小姐見過,剛剛又見到便過來打個招呼?!?p> 趙子銳的話滴水不漏,既順著他的意思,并且還表達出他二人與林家家妹并不是很熟悉。王然父親好歹也是朝中大臣,經(jīng)過趙子銳這番話的提點,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意思了。隨后趙子銳和王然與林家姐妹行禮后便回到了人群中。就是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安定王,突然公然與林家家妹一起,這不免讓人生出遐想,在看臺上坐著的國主也靜靜看著這邊。
“王爺萬安,今日由王爺保駕護航,我想我們姐妹倆定不會重蹈昨日怡沁的情況了?!?p> 趙怡沁舉止得體的朝陳子陵一揖道。
陳子陵不冷不淡道:
“本王在必是保得你們安全?!?p> 話音剛落,看他兩旁的鼓手便開始超級起鼓來,新一天的圍獵又開始了。陳子陵雙腿夾住馬身,大喊一聲“駕!”馬兒便大步的朝前跑去,林惞兒和林沐兒則是跟在他的馬后。林沐兒心中有些不滿,嘴上說著守護我們周全,其實只是把我們當做跟屁蟲,不管他去哪,自己和姐姐都要跟著。想到這里,林沐兒氣的翻了個白眼。只是好巧不巧,這時陳子陵剛好回頭看他倆是否有跟上。林沐兒這個白眼剛翻到一半,余光瞟到陳子陵的眼神,嚇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于是陳子陵就這樣親眼看著林沐兒對著自己翻完了那后半個白眼。氣氛似乎更加尷尬了,林沐兒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都涼嗖嗖的。好在陳子陵似乎并不想和她計較這些。只是從馬背上的箭包里取出一直羽箭,對著前方十來米的距離搭弓,“咻”的一聲,林沐兒都還沒看清清,就只聽見那處草叢里傳出了兔子的叫聲。秦司見狀連忙跑去撿野兔,只是陳子陵在射完這一箭后,眼神有些警告意味的看了林沐兒一眼。似乎在說:若你再繼續(xù)這樣挑戰(zhàn)我的底線,這條兔子便是你的下場。
林沐兒趕緊將視線挪開,左右亂看,假裝在找獵物。陳子陵看她這樣,開口道:
“二小姐這是來圍場采蘑菇的吧?!?p> 林沐兒聽見陳子陵這句話,氣的恨不得上前給他兩拳!奈何他可是王爺,雖然大家都說他在邊境鎮(zhèn)守時,殺人如麻,冷酷無情,就像閻王爺一般??墒亲约旱褂X得他應該是一個冰人吧,一天到晚繃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對誰都是冷冰冰,一開口,感覺那寒氣都可以凍死人。
林惞兒見狀連忙解圍道:
“還請王爺恕罪,沐兒她雖然從小頑劣不堪,但從小不精通馬術騎射,這次若不是國主口諭非要她來,她是萬萬不會來圍場的,家父心疼沐兒,所以從小也未教她這些?!?p> 陳子陵聽了林惞兒的解釋,冷聲道:
“即是如此,那希望二小姐睜大眼睛好好找,晚上的晚膳本王正好想嘗嘗菌菇湯。”
林沐兒聽見這話,真想現(xiàn)在就想往他嘴里塞幾顆毒蘑菇,毒死他。這個男的嘴也太毒了!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他惹他了,他非要這么針對自己。心里碎碎念完,便開始下馬去摘蘑菇了,林惞兒便在林沐兒附近不遠處狩獵,陳子陵見她下了馬,便也不繼續(xù)往前走,也在附近尋找大一點的動物。由于地級區(qū)域的樹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許多年的雨水沖刷,很多樹干都是歪歪扭扭,樹枝更甚。林惞兒騎著馬在樹林中轉著,有些樹枝比較茂密的地方還需要低下頭或者彎些腰才能過去。突然,林惞兒敏銳的感覺道一絲殺氣,眼神凌厲的抬眸看去,只見陳子陵對著她搭弓瞄準,林惞兒見到這一幕竟有些錯愕,還沒反應過來,陳子陵手中那箭便以勢如破竹的氣勢朝自己射來。這一刻,林惞兒似乎感覺到絕望,只見那箭貼著林惞兒的臉,直直的射中了一條小頭的毒蛇,剛好在毒蛇張開嘴要咬上林惞兒的那一刻,被陳子陵的箭穿過頭,強勁的沖擊力帶著那條毒蛇插在了林惞兒身后的樹干上,箭在林惞兒雪白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陳子陵耳朵微動,心有所動,于是立刻駕著馬來到林惞兒身邊,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擦去血痕。只是擦掉后那口子又冒出絲絲血液。陳子陵微微皺眉,從懷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帕子,細細的給林惞兒擦拭著臉上的血痕,原本冰冷的聲音變得柔和,道:
“怎么這么不小心,那條毒蛇離你這么近,你都沒有發(fā)覺?!?p> 林惞兒突然覺得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開口道:
“我....我是昨夜有些沒睡好。”
陳子陵明顯僵了一下,林惞兒也清晰的感受到他在聽見這句話之后,手明顯頓了一下。想來自己就這樣的暗示他應該能明白了吧。只見下一秒陳子陵便恢復正常,卻也什么話都沒說。
這時遠處的林沐兒總算是趕到了,因為下面的灌木著實太深,都已經(jīng)到腰間了,馬兒又不在身邊,事發(fā)后林沐兒第一時間往這邊趕,到現(xiàn)在才趕到,焦急的問:
“姐姐!姐姐!發(fā)生了什么!你沒受傷吧?”
林惞兒見她頭發(fā)都被樹枝刮的毛毛躁躁凌亂不堪也不管,非要來自己面前,覺得心里暖暖的,忙到:
“沐兒你慢點,剛不過是有條蛇在身邊,王爺爺已經(jīng)將它射殺了?!?p> 林沐兒見到林惞兒臉上那道血痕,氣的對陳子陵的侍衛(wèi)秦司道:
“你去把那條蛇抓起來,晚上我要拿它燉蛇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