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讓一個三級殘廢照顧一個病患,是有點為難了
“妮!你……”
一夜的大雪,讓上山的路特別難走,好在有錢的好處就是調(diào)來一輛鏟雪車在前面開路也不是多難的事。
王珍妮擔(dān)心韓二妮下半夜壓根沒睡,要不是怕自己這個時候殺去竹小筑,影響那么多人休息,她是一秒都等不了,好不容易忍到了早上五點,就起來催著任世勛帶她過來了。
只是平時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因為路滑,又多花了一個小時,這可讓咱們大小姐急的想罵娘!好不容易到了,哪還想到什么敲門不敲門的,一把推開了房門,只來得及說兩個字,就被睡晚朦朧的季蕭寒比了禁聲的手勢驚得成了石像!
如果她沒眼花的話,季大哥懷里的露出的一點長頭發(fā)除了她家妮,應(yīng)該不會是別的女人吧?
不,不對,季大哥睡的不是她家妮的床嗎?
這是霸王硬上弓?
不,這也不對,她家妮什么時候睡覺這么死了?
還是任世勛反應(yīng)及時,一把把腦袋已宕機的王珍妮摟住帶出了屋,還很禮貌的輕輕把門關(guān)上,他怕他們再沒眼力見的待著,寒哥眼神都要殺人了。
不過,寒哥就是寒哥,這出手速度真是阿三拍馬都趕不上,瞧瞧這才多久,都爬上韓姐的床了,咳咳……
其實季蕭寒能爬,不,能和韓二妮同床共枕完全是個意外。
因為韓二妮睡著不到一個小時就起燒了,太累了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只是覺得頭重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wěn),這讓早已熟悉她睡眠的季蕭寒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以為她是撞到哪里疼的睡不著,就起身打開燈看看。
然后瞬間慌了神……以往,他開燈,睡覺那么輕的人,早就醒了,現(xiàn)在卻只是皺著眉,臉色也紅的不正常。
果然他伸手一摸,燙手。
發(fā)燒了……且是能燙得他心一顫的溫度,要是他自己,找顆退燒藥吃就行了,可眼前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于是乎,十五分鐘后已成竹小筑“特聘家庭醫(yī)生”的楚愛悠上門了,等她看到溫度計上的39°以及韓二妮臉上的傷,泡了一天實驗室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看著臉色也不是很好季蕭寒,難得嘴唇抿著,一句話不說從醫(yī)藥箱拿了一個針管,抽了退燒藥打了下去……
她能說什么?
說你們一家三口真是想折騰死我?
她先是為了小的整整研究了五年,結(jié)果還是一朝打回解放前,整個最壞的情況給她。
再來就是莫名其妙多個腿瘸胳膊殘的“姐夫”,又得被綁在家里一二年,不能出遠門。
最后倒好,韓姐也湊熱鬧……
唉……她一個中西醫(yī)醫(yī)學(xué)博士怎么淪落到現(xiàn)在成為一個護士來打退燒針的,一針打完,楚愛悠看著韓二妮臉上的擦傷知道可能發(fā)生了她不知道的事,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韓姐怎么受傷了?”
這要是明天她媽媽看見了,指不定得掉多少眼淚。
季蕭寒見楚愛悠沒有任何猶豫的當(dāng)他的面,一下脫掉韓二妮的睡衣檢查,頭立馬轉(zhuǎn)了過去,輕聲回道:
“緊急剎車撞的。”
他不應(yīng)該聽她說沒事就不帶她去醫(yī)院檢查的。
緊急……這詞用的可真好,什么情況才能這么緊急導(dǎo)致撞成這樣?楚愛悠知道季蕭寒話語里的保留,也不追問,檢查完畢,松了一口氣道:
“還好,只是胳膊,臉上有些擦傷,起燒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最近她太累了,借此機會發(fā)出來了,是好事?!?p> “大概一個小時會退燒,你看著點,化瘀膏我明天拿過來。”
“好,你辛苦了,謝謝?!?p> 不給她把衣服穿上嗎?季蕭寒回過頭看著楚愛悠道謝道,看到蓋著被子的韓二妮,還有她枕頭旁邊的睡衣……有些不知所措。
某人的心理活動,楚愛悠才不管呢,退燒需要散熱,她覺得不給韓二妮穿上睡衣再正常不過,提著醫(yī)藥箱,開始診治下一個病人: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想囑咐姐夫兩句,你這臉色,今天拄拐杖出門了吧?”
她記得自己千叮囑萬囑咐只能在屋里拄著拐杖走兩步,韓姐出事,這姐夫肯定出門了,瞧這臉色,唉……一個個都不省心,這是想砸她招牌嗎?
“……嗯?!?p> “要不是韓姐,你這么不聽話的病人,我不會出現(xiàn)第二次,如果你不想恢復(fù)如初,那就繼續(xù)用腿用胳膊過度吧?!?p> 這還沒開始復(fù)健呢,就往外跑,萬一磕著碰著,這幾個月不是白白浪費她和小嫂嫂的辛苦嗎?
一向都是教訓(xùn)別人的季長官,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姑娘數(shù)落,一點脾氣都沒有,還認真保證道:
“沒有下次了?!?p> 是的,沒有下次了,他本來沒有想趕盡殺絕,牽連無辜的人的,但對方不講武得,他也沒必要心慈手軟。
咱們楚醫(yī)生見季蕭寒的認錯態(tài)度還行,也就沒多說什么,邊往門外走邊叮囑:
“照顧好韓姐,記得給她多喝水,你不能照顧好,就喊人?!?p> 讓一個三級殘廢照顧一個病患,是有點為難了。
“好。”
他沒能保護好她,已經(jīng)很沒用了,還能更沒用嗎?坐在韓二妮床邊的季蕭寒,看著韓二妮緊皺的眉頭自嘲的想著。
他沒有想到都走出門外,門都要關(guān)上的楚愛悠,再次打開門,頗有深意的問道:
“你打算坐在床邊照顧韓姐一夜?”
有人是不是忘記自己也是個病人,干坐著熬一夜可還行?
再說……
季蕭寒以為楚愛悠還有別的叮囑,就這么等著吩咐……
誰知他只等來一句:
“韓姐的床夠大,不是嗎?”
再說有床不睡,傻子嗎?
其實還沒有開竅的楚愛悠只是醫(yī)者父母心,覺得季蕭寒上韓二妮床一起睡,既能照顧病人自己也能休息,并沒有想太多。
只是這句話說著無意,聽著有心,季蕭寒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很久才轉(zhuǎn)過頭,整理好體溫槍,倒好開水……就只留小夜燈,回自己的床拿起被子,登堂入室后又進一步——登堂入床了。
醫(yī)生的話,不能不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