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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釵

第十八章 自刎

鸞鳳釵 塵顏 2005 2020-05-26 10:34:14

  淚水像一顆顆雪白的珍珠從她的眼角滑落到鼻尖,流到下顎,滴在他衣襟,像一幅水墨丹青的黑白影畫,慢慢暈染一片。

  他越盯著她看,她越覺得他的眼神誠懇且真摯,眼角的淚水就像白開水般沸騰,落入埡箖江的水面,雨后的埡箖江泛著魚腥,鮮血淋漓,更加紅染。

  黑衣人的箭雨扔在不停的向他們射來,只是阿楚的內(nèi)力凝厚,幾步便落在北離的疆土,因為距離較遠(yuǎn),不在射程的范圍內(nèi),那些箭便紛紛掉落在埡箖江。

  誅殺再次失敗,剩余的一些黑衣人面露恐懼,一想到柳鐘珣下的命令便有萬箭穿心之痛,像帶著劇毒的螻蟻在啃食著他們的尊容。

  他們看著沐雪嫣和阿楚已經(jīng)到達(dá)北離的邊陲,隨著距離越來越遠(yuǎn),灌盛的林海翠綠相連,他們的身影已逐漸消失于視線。

  剩余的黑衣人回到江岸去問領(lǐng)頭的人,“人已經(jīng)到北離,我們該怎么辦?”

  失敗就意味著他們再無后路可退,即便是回去向柳鐘珣稟報也是死路一條,那黑衣人雙目猩紅,與埡箖江花瓣般的血紅相襯,他一句話未說便將長刀擱在自己的頸項上,觸感冰涼,他卻沒有一絲畏懼,只是眼神里流露的憎恨像獵豹的眼睛,被漆黑的夜所吞噬,他用力一揮,脖頸處赫然展露一道深深的血痕,隨著鮮血翻涌,他神韻僵硬,兇狠的眸停留在埡箖江,早已變得瘡痍。

  隨后那些黑衣人也紛紛抹頸相繼自刎于埡箖江。

  江岸邊搖曳的水蓼上鋪滿鮮紅的血液,像一床被褥悶得呼吸恐慌,打斗停止,可殺戮扔在繼續(xù)。

  在其他人自刎的時候,其中有一個黑衣人年齡尚小,他眸光侘傺,內(nèi)心惶恐不安,拿著長刀的手栗栗危懼,在看了一眼水蓼上血流成河,所有人面目兇神惡煞,似乎在絕望中猙獰的眼神時,他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騎到馬鞍,使勁的抽打著馬鞭。

  馬蹄在潮濕充滿泥濘的岸邊跑了很遠(yuǎn),馬兒每跑一步,他內(nèi)心的恐懼便會增添一分,直到最后完全被填滿,他已徹底崩潰于九黎城邑的邊壤。

  未等到鄌吳城向柳鐘珣稟報,便暴斃而亡,橫尸荒野。

  派出去的所有人連個回來報信的都沒有,柳鐘珣暴怒的拍著桌案,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群飯桶,瞬間連喝茶的興趣都沒有了,他手扶額上的穴道,想要舒緩下神經(jīng),“面具人的身份還沒有查到,派出去的人又都死于埡箖江,一個個沒用的東西,我還養(yǎng)你們干什么?!?p>  跪地的那些人連連求饒,骨子里都藏著懦弱,一絲殺手的冷都沒有。

  一個面目儖儳身形及其魁梧的像屠夫的中年男人從堂口走進(jìn)來,那人行色匆匆,身后跟著賜婚那日的傳旨太監(jiān),他恭敬道:“相爺,據(jù)探子回報,他們已經(jīng)到了北離?!?p>  聲音也是及其粗魯,“相爺,不如讓屬下前去殺了那廝?!?p>  柳鐘珣神色橙赪,眸子里的煞氣就像有毒的蜂蠆,流露著鋒芒的刺,他怒道:“人已經(jīng)到北離了你怎么去?”

  那人聲音如雷,每說一句便轟隆隆的響在整個堂口,“從埡箖江的打斗痕跡來看,他們并沒有從埡箖橋經(jīng)過,而是選擇的渡江,這就說明他們沒有通關(guān)文牒,是偷偷潛入的北離,若此,屬下也暗自潛入,只要一有機會,必殺之?!?p>  柳鐘珣神韻略微有點疲憊,擔(dān)憂的眸子更加憔悴萬分,他默自思慮,擺手道:“不可,偷自前去北離萬一被發(fā)現(xiàn)是必會當(dāng)成奸細(xì),現(xiàn)在乃是停戰(zhàn)之即,若是因為此事引起兩國爭端,對我們的大業(yè)只有弊無一利,你先下去吧……”

  那人抱拳,退出了堂口。

  恐慌的氛圍扔像碾碎了的辣椒粉,紛紛揚揚撒在了整個大堂,只要稍微一聞,便嗆的人嗓子眼發(fā)癢,那些人跪地的人一動不敢動彈,靜等柳鐘珣的指示。

  柳鐘珣揮手,“你們也下去吧?!?p>  那些人眉宇間擰成的疙瘩瞬間攤開,忙退出大堂。

  柳鐘珣隨即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名傳旨太監(jiān),問道:“你家主子可有說什么?”

  那人立刻弓著身子,娘娘腔般的嗓音回蕩在這殺氣騰騰的堂間,“回相爺,我家主子說,那幾人必將永遠(yuǎn)留在北離?!?p>  似乎是堅信般,柳鐘珣立刻放聲大笑,魔性的笑聲又透著一股冷淡,他眉骨一挑,眼角印出一條愉快的紋路,“你家主子的話,本相自然是相信?!?p>  堂間充滿柳鐘珣仿佛肥肉下入油鍋,漬漬漬般油膩的笑,那名傳旨太監(jiān)和他的隨從也跟著一起笑。

  笑聲回旋,令打雜的一些下人們毛骨悚然。

  阿楚與沐雪嫣成功渡過埡箖江的一片樹林,樹林過后便是駐扎在此的北離軍帳。

  倆人捻手捻腳的踩著泛黃的樹葉,繞著山路,躲著巡邏的士兵,終于在午時抵達(dá)北離的司天樓。

  司天樓是北離邊陲的第一道防線,正對埡箖橋,城門窄小,墻壁如殘羹剩飯,早已滿目瘡痍,只留出一條馬車的縫隙來供往來的商販進(jìn)入城內(nèi),城門口有幾十名守城的士兵來回踱步,且有專門查看通關(guān)文牒的守城將軍。

  阿楚和沐雪嫣趴在半山腰向司天樓的方向觀看,入城的人基多,每入一個人盤查的都及其仔細(xì),有想蒙混過關(guān)的人沒有一個撿漏成功,發(fā)現(xiàn)則杖斃。

  沐雪嫣心里開始犯起了難,她嘆氣道:“怎么辦啊,沒有通關(guān)文牒我們怎么入城。”

  阿楚會心一笑,眼睛里沁出的光分外好看,就跟浸泡在瓶壺里的櫻桃釀成的酒般,那樣的熏人,只聞上一聞,便醉的開始糊涂,“要是我們有通關(guān)文牒就不需要渡江了,直接從埡箖橋經(jīng)過就可,既然城門口走不了,那我們就走別處?!?p>  沐雪嫣眸光環(huán)視了一圈,面前是司天樓,背后是埡箖江,除了樹林就是山巔,她狐疑道:“這里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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