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三關(guān)(三十八)
當(dāng)萍娘看見夏東跟趙西的時候,她含淚的眼眸里有一瞬間的茫然,但隨著夏東跟趙四用手銬將她給拷了起來,她的意識終于逐漸回歸,明白這一切都是一場計謀而已。
萍娘身子癱軟著,被夏東跟趙西架了起來,面前有很多人,但是她卻只能看見林生一個,心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有些崩潰的抽泣著,酸澀感慢慢的從心口涌上來,她看著林生這張熟悉的面容,幾乎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而林生察覺到了萍娘的目光,也慢慢的走到了萍娘的面前,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萍娘…”
他說話的時候嘴唇也在顫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大腦有些空白,就那樣看著萍娘。
今日的萍娘為了接風(fēng)宴,穿著一件淡色的長裙,長裙上繡著花瓣,整個人如往常一樣,是一副溫柔又賢淑的模樣,可是她的眼中含淚,臉色灰拜,身上帶著往日里不曾有過的絕望。
林生茫然、恍惚、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著,萍娘看著他的神色,眼神是悲切又絕望的,她知道,從她剛剛因為恐懼而說出林望水不是林生兒子的那一刻,他們兩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一瞬間,萍娘心如死灰,她紅唇輕啟,想要喚他最后一聲,卻被他反應(yīng)過來后,眼中的嫌惡給刺痛了心。
他們成親這么多年了,他從來,從來都沒有對她紅過臉,便是她與他娘親爭吵的時候,他也是抱著她,讓她不要跟他娘親一般計較,可是如今,他竟然這樣看她。
萍娘一顆心又酸又痛,眼前的林生也慢慢的模糊起來,她不想再看,轉(zhuǎn)過頭,卻奇異的看見站在人群中皺眉看她的江小瑜,心里就有一種詭異的直覺。
她聯(lián)合其他人殺害林望水的事情,就是她揭露的。
于是她不禁開口問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望水是我殺害的?”
江小瑜見她這幅悲傷欲絕的樣子,心里也難過,但她殺人的事實也是真的,于是她輕輕抿起了唇瓣:“我推測到的,林大哥說林望水怕水,而且在林望水大中午出門的時候,又沒有跟任何人約好,所以我猜測是你讓他過去的?!?p> “他是我唯一的兒子…”美人哭起來也是美的,如一尊破碎的水晶,整個人都帶著易碎的美感,她的嘴角含笑,梨花帶雨的臉兒沒得令人心碎:“他是我唯一的兒子,你怎么可能猜到呢?”
她的聲音很輕,哽咽著,卻像是繃緊的弦,下一刻就要崩潰。
周圍人都在罵她,罵得很惡毒很下流,可萍娘似乎完全聽不到一樣,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只看著她一人,江小瑜嘆了口氣,眼神不悲不喜,眼中既沒有同情憐憫,也沒有像其他人一般憎恨厭惡,只是云淡風(fēng)輕的道:“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做下這件事的那一刻,就應(yīng)該想到這一天?!?p> 萍娘笑,聲音卻在顫抖:“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有什么辦法呢?”
她一連重復(fù)了幾遍這句話,情緒終于激動起來,尖聲道:“我有什么辦法!我根本沒有辦法,我爹、我娘、他們把我當(dāng)做貨物、把我嫁給一個,把我當(dāng)做玩物的人,我掙扎過,我祈求過上天,可沒有人來拯救我,我只能自救,我只能自己沖破險境,我不想死…”
程小蝶氣憤不已:“你不想死就可以害死林望水嗎?林望水他也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再說了,當(dāng)時你已經(jīng)嫁給林生這么多年,你的地位已經(jīng)鞏固了,便是林望水長得不像林生,你也可以把他送走,你根本不必殺人的。”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聞言,萍娘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完完全全的譏誚,情緒更激動了幾分:“你們這種天之驕女,一生下來什么都有,不必為活下去發(fā)愁,也不必為吃食發(fā)愁,你怎么可能會懂我的心情,你怎么可能會懂,我為什么非要殺掉望水…”
她的話沒說完,林村長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色很冷漠,看向萍娘的眼中也是滿滿的痛恨:“因為他知道,你殺害了林生娘親的事情,對嗎?”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