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去干什么了,沒想到你這個婊子竟然和校長做這種事情?!眳嘻慃愓驹谒奚針情T下,看著步履蹣跚的楊夢婷向這里走來。
“你最好閉上你的臭嘴,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死在這里?!睏顗翩煤莺莸闪藚嘻慃愐谎邸?p> “無所謂咯,我又不怕?!眳嘻慃悡u著頭離開了,她實際上心里還是有些慌張的,她知道楊夢婷被qj了,現(xiàn)在可能是個瘋婆子。
楊夢婷拖著殘破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宿舍。
她清洗干凈之后,躺在了床上,腦海里不?;胤诺?,都是章文虎對她的所作所為。
她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只不過這個夢太真實了。
所幸,可能是章文虎和其他人吩咐過一樣,她今天哪怕沒去上課,也沒有任何人來找她,來懲罰她。等到她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夢婷,夢婷……”潘潔瓊細小的聲音把楊夢婷叫醒了。
她睜開雙眼,看見潘潔瓊坐在床沿,滿臉擔憂。
“夢婷,你怎么了?”潘潔瓊見楊夢婷醒來,擔心詢問。
“現(xiàn)在幾點了?”楊夢婷想要坐起來,可是感受到小腹的疼痛,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半夜三點了,我等她們都睡了,就爬起來看看你,我擔心你一整天了,老師也沒和我們說你的情況?;貋砭涂吹侥阋恢碧芍X。”
潘潔瓊小心撫摸著楊夢婷的額頭,感受體溫。
“潔瓊……”楊夢婷的與其陡然顫抖了。
“怎么了?”潘潔瓊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我……”楊夢婷斷斷續(xù)續(xù),糾結(jié)著。
“夢婷,你說啊,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想說什么就和我說?!?p> “我……”楊夢婷躊躇著,語氣顫抖,“我被章文虎qj了?!?p> 說完這句話,楊夢婷的淚水一下子洶涌而出,抱住潘潔瓊的腰,將腦袋埋進她的腰間,克制地哭泣起來。
“強……qj?!”潘潔瓊?cè)缭庵負?,她完全沒想到在好友楊夢婷的身上會發(fā)生這種事。
她呆滯了一會兒,感受到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隨之她用力地抱緊了楊夢婷顫抖哭泣的身軀,安慰著楊夢婷。無論楊夢婷她再怎么堅強,她也還是個孩子,心里有柔軟的地方,那里裝著她所有的脆弱。
……
周瑋躺在宿舍的床上,抬頭看著窗戶縫隙里的月亮,他失眠了。
他從未有一刻覺得,生活是自由的,在景德學院,自由是得不到的東西。
他坐直了身子,聽著昏暗宿舍里,其他人的呼嚕聲,莫名其妙想抽一根煙,他覺得這個時候,只有煙草能緩解不知從何而來的迷茫和絕望。
“怎么還不睡?”張華的聲音在周瑋的耳邊響起。
周瑋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在自己隔壁床的張華也坐在了床上。
“睡不著。”周瑋苦笑,他感覺自己此時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學生,更像一個經(jīng)歷豐富犯人。
“我也想出去,但是豢養(yǎng)的小鳥在沒有主人同意的情況下,是沒有辦法從鳥籠里出去的?!睆埲A淡淡說了一句,言語間夾雜著一縷哀愁。
“章文虎就是這個鳥籠的主人,但是他豢養(yǎng)小鳥不是因為熱愛和愛護,只是為了讓這些小鳥給他謀取利益和金錢,小鳥是他的謀生工具,掙扎越強烈,羽毛越漂亮的小鳥,能賺到更多的錢。只要有可能,他便會一直把小鳥關住,直到小鳥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p> “在他的眼里,我們就是牲畜!”張華咬牙切齒,眉角青筋暴露,他哪怕來了景德學院這么久,也還是無法原諒和適應這里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優(yōu)秀的戲子表演出來的謊言。
昧著少許良心能讓他平安地活下去,他為何不做呢。
“我想出去?!?p> 周瑋看著窗戶,視線仿佛透過窗看見了走廊的鐵絲網(wǎng),看到了鐵絲網(wǎng)外面的月亮,看到了月亮照射下的大地上,一片凈土,一塊無數(shù)孩子快樂四處奔跑的地方。
“出去,想想就好了,反抗需要熱血和斗心不錯,可是反抗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是力量,沒有力量只是送死?!?p> 張華嘆息一聲。
“明天就是一個星期一次打電話的時候了,你記得,好好和家里人說話,聊天認錯,看家長意愿你還是有可能被接出去的?!?p> 張華說完這席話,就蓋好被子睡覺了,他面對著發(fā)灰的墻壁,正如一年前那時一樣。
周瑋看著入寐的張華,長嘆一口氣,也躺著打算睡覺了。
只不過他一直在想,在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是站著死,還是跪著生?
在大廳里,學生們排著隊,每個人有五分鐘和家里人聊天的權利,至于聊天內(nèi)容,則被老師把控,但凡說了不恰當?shù)?,會立馬被掛斷電話,被狠狠懲罰。
呂麗麗坐在電話旁,拿起了電話,撥打了母親的電話。
“嘟——嘟——嘟——”電話接通了,按照要求,必須打開免提,呂麗麗和母親的聊天內(nèi)容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到。
“媽,麗麗。”呂麗麗青蛙眼看著桌上的計時器,李萍坐在一旁放心地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喲?老師又讓你打電話回來了?”呂母尖酸刻薄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是啊,媽,我表現(xiàn)得很好,你什么時候來看看我???”呂麗麗的青蛙眼似的眼珠上,蒙了一層厚厚的陰翳。
“看你?你也不看看你長成什么樣子?真是和你雜種老爸長一個丑樣,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爸,還好現(xiàn)在離婚了,不然我想想每天要見他就惡心。”
呂母的話讓呂麗麗的心如刀割,她抓著電話的那只手狠狠抓緊了,關節(jié)都因此有些泛白。
但是她臉上仍然掛著笑容說道:
“媽媽,我當了學生干部很久了,老師們都夸我特別能干?!?p> 實際上說這番話的時候,呂麗麗想起那一晚回家,不小心看到了母親和另一個男人出軌的畫面,以及后來父親掙扎著放手的一幕。
“是啊,就是長得真丑,你還是在那里待著吧,學校的錢我會交,雖然貴的要死,但是總比看見你這個惡心的東西強,還有,和你老師說說,沒事就別老是給我打電話,我很忙的,我還要接我兒子上學呢!”
“嘟嘟嘟——”呂母把電話掛斷了,五分鐘的時間都根本打不滿。
“老師,我好了。”呂麗麗把電話放下,對李萍陪著笑容。
“好好好,你去吧?!崩钇紦]了揮手,毫不在意。
呂麗麗轉(zhuǎn)身,陰沉著臉離開了大廳,她放在口袋里的雙手握緊成拳頭,心里有著對母親交織的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