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么意思?”那姑娘劍眉星目,一臉英氣。若是個男兒身不知能迷倒多少姑娘。
馮蓮花看著她,忽地笑了,原來是她!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運(yùn)氣。
“羅姜,久仰久仰!”
“客氣,你聽說過我?”羅姜雖摸不著頭腦,但禮數(shù)還很全乎。她向馮蓮花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被嚇傻了,我瞧著你與往日里不盡相同。平日里你雖然傻氣,好歹說話還是有理有據(jù)的。今......”
她朝著地窖那看了一眼,略有惋惜:“腦子傻了,算不得保全??磥沓陝谟忠蛘劭哿耍≡缰肋€不如早點出來......”
“我沒傻,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事罷了!”馮蓮花嘆了口氣,這個羅姜原本是她給女主蘇棣棠設(shè)置的保護(hù)傘,此人身手矯捷,在原書中替蘇棣棠擺脫了不少困局。
羅姜嗤笑了一聲,“行行行,你不傻,我保護(hù)你有三日,還不知道你?”
馮蓮花被她大言不慚嗆得啞口無聲,保護(hù)?
她朝著自己腰間的傷口看了又看,再想起剛剛與張月兒周旋,馮蓮花盡量保持平靜地微微笑道:“那您保護(hù)的可真周到!”
“要不是看在顧易的面子上,就是給我再高的月銀,我都不會做你這種世家小姐的暗衛(wèi)?!?p> 羅姜傲慢地賞了個白眼送給馮蓮花,她就是看不起這些嬌滴滴的姑娘。
“羅家雖不是世家,也算新貴吧。羅姑娘口口聲聲看不上世家小姐的做派,難不成您自個是平民百姓么?”
馮蓮花瞅著她一身桃紅色的衣衫,了然道:“我知道你在軍中呆了三年,與顧易算是生死之交。您畢竟收了銀子,就是再瞧我不順眼,好歹也不能砸了自己的名聲吧?”
“他連這些都與你說了?”羅姜臉色晦暗,“可見他對你是極好的。”
“他對我好,只是因為幼時情誼與婚約罷了?!瘪T蓮花小小伸了個懶腰,有羅姜在,她放松不少,“不然也不會一去不復(fù)返,對么?”
羅姜眼睛亮的驚人,很快又暗了下來,“原來他心儀的是蘇姑娘?!?p> “不過若是蘇姑娘,我倒是沒有異議?!绷_姜滿意地點了點頭,“至少蘇姑娘沒有與其他人不清不楚。”
馮蓮花被噎的無話可說。
風(fēng)勢漸起,吹著云絲遮住了月光。
夜色深沉。
“咯吱咯吱—”
馬車的聲響在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吶!有人來了,還是剛剛那輛馬車?!遍e站的羅姜看向馮蓮花,很好奇她會怎么做。
“聽說你身手不錯,就是不知能不能抓住那黑衣人?”
馮蓮花往周圍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自己悠哉地躲里面,一副撒手掌柜的樣子看著錯愕的羅姜。
“反正我是弱質(zhì)女流,比不得羅女俠身手矯健,既是女俠,應(yīng)當(dāng)為民除害。您請!”
羅姜聽得受用,她朝著馮蓮花仰了仰下巴,忽地捏起一塊石子打在馬蹄子上。
馬車轟然倒下,里面卻不是張員外,而是吳管家。
羅姜黑著臉上前一腳踩在吳管家的臉上,還毫不客氣的狠狠揍了幾拳,啐道:“沒一個好東西!”
“英雄饒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眳枪芗椅嬷约旱难劭簦f得是斷斷續(xù)續(xù):“張...員外手里有小人一家的性命,小人也...不敢不從啊?!?p> “放屁!你這老兒還挺會找借口的!”羅姜上前又踹了幾腳,怒道:“說!那地窖里若存放著尸體,怎得還會有火油箭?”
“英雄有所不知,老爺...啊,不,張宏一向多疑,這個地窖分了上下兩層。若是不知道開門機(jī)關(guān),擅自推門而入,便會直通第一層,這里滿滿都是火油箭,可連續(xù)射殺一個時辰?!?p> 吳管家跪的端端正正,老實道:“一層與二層不相通,二層才是存放尸體的冰窖。只是...”他為難地看著羅姜,“小人也不知地窖機(jī)關(guān)如何開啟,還請英雄明鑒?!?p> 羅姜揮了揮手,她就沒打算問出些什么來。只是馮蓮花馬屁拍的好,她總得意思意思。
“不知?”馮蓮花冷冷一笑,印在這夜色之中,倒有些瘆人,“那便是無用了?!?p> 她用手指了指身后趴著的張月兒尸身,可惜道:“她家里人少,比不得管家。也不知你現(xiàn)在要是死了,你一家老小會怎么樣?”
吳管家咬著牙狠狠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求饒道:“姑娘饒命、英雄饒命,小人真的不知?!?p> 羅姜看著可憐,她往馮蓮花身邊靠了靠,小聲商量道:“不如把他放了吧?!?p> “我也是這么想的。”馮蓮花笑得陰險,她高聲道:“既然咱們都這么想,那便按照女俠的意思,殺了他!”
羅姜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白了一眼馮蓮花,剛要上手?jǐn)v起吳管家。
哪知,吳管家不禁嚇。
以為羅姜又要好好“招呼”他一番,連忙面色慘白的往后跌坐在地上,哭道:“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還不如實招來!”
馮蓮花一把拉過發(fā)愣的羅姜,自己時不時還看向天空,也不知在等什么。
吳管家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正講到精彩。
天空飄忽忽升起了一盞天燈。
馮蓮花松了口氣,她打斷吳管家,朝著羅姜吩咐道:“帶上籠屜和他,回張府?!?p> 羅姜被她支使的一愣一愣,呆呆道:“那地窖怎么辦?”
“先匯合,我們來回差不多也要一個時辰,那時候火油箭差不多就結(jié)束了,正是采集證據(jù)的好時候?!?p> 馮蓮花讓吳管家撿了張月兒的尸身送進(jìn)小灶房中,她抽下昏睡守衛(wèi)的腰帶打了個死結(jié),牢牢拴住吳管家的雙手,盯著羅姜放好門閂,才笑道:“走吧?!?p> 吳管家一路安靜極了,除了指揮方向,幾乎不敢多說一句話。
馮蓮花也不怕他耍小心思,她一把大菜刀在手,還有羅姜這個高手在側(cè)。
想來可真是峰回路轉(zhuǎn)的結(jié)局。
這一路走的安穩(wěn),剛到張府門口。立馬圍七八個紫衣都事上來,馮蓮花把吳管家交給他們,又囑咐了相熟的李璟之跟著吳管家。
坐鎮(zhèn)張府的孟良眼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一臉血污的馮蓮花。他心下憐惜,生怕她聽到顧易的消息受不住,連忙把馮蓮花送上馬,嚴(yán)肅道:“今日你立了頭功,又受了傷。還不快些回去歇著。”
話音未落,忽然有紫衣都事慌慌張張跑上前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孟大人,不好了!蘇棣棠蘇姑娘自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