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說道:“吃吧,這些都是從天姝山獵的肉,專門給你準備的?!?p> 聽到他的話后,鐘似宴拿著筷子的手有些遲疑,專門為我準備?
可惜她這幾天除了喝藥就是只能吃清寡的飯菜,看到肉食早就餓出火了,她也沒深究老郎中的話,夾起一筷子就往嘴里塞。
兩個字,好吃!
鐘似宴兩眼發(fā)光,放下矜持就開吃,老郎中身旁的小藥童看得幾乎望眼欲穿,他拉拉師父的衣袖,說道:“師父,我也想吃!”
老郎中沒了笑容,捏了捏徒弟的臉,怒道:“吃什么吃,這是你能吃的嗎,去,去藥房把老夫的那卷書拿過來?!?p> 藥童不敢反駁師父,撇了撇嘴,小跑著出去。
鐘似宴第一次吃得如此之暢快,過程足足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當她放下筷子時,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菜被她席卷得干干凈凈,竟連點菜都沒留給老郎中。
她說道:“不好意思,是我吃得太忘我了,沒給您留點?!?p> 老郎中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都說了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鐘似宴回想起那股讓她意猶未盡的味道,便問道:“請問這是些什么肉做的,比我尋常吃得肉很不一樣?!?p> 老郎中一邊接過藥童遞過來的書本,一邊緩緩說道:“就是天姝山上那些異獸,老夫記得賣給我的人說過有什么人面蛛、風蝕獸什么的……”
“噗——”
鐘似宴剛喝一口茶,直接被他過于駭人的真相噴了出來,她擦了擦因為岔氣岔到從鼻子里噴出來的茶水,臉上有一絲慍怒:“你給我吃那種東西?!”
老郎中雙眼凝聚在書上,時不時用筆添了幾句,目光絲毫沒有偏移:“那東西老夫可是花了上千兩銀子,老貴了。”
鐘似宴冷然道:“別給我轉移話題,你給我吃這些肉,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郎中老神在在地說道:“目的倒是有,不過不重要,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先看一下你的魂力可有什么異常狀況?”
鐘似宴聽到他的話,皺起眉頭,但她臉色恢復了平靜,坐下來開始感受體內的魂力。
卻沒想到感受得結果讓她大吃一驚,身體的魂力沿著經(jīng)脈源源不斷地流動著,丹田里還有著一個一黑一白的小魂核在緩慢的運轉,而魂力流動的源頭皆來自于那兩個小魂核。
鐘似宴沉默了半晌,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異樣情緒,她終于抬起頭望向老郎中:“您……”
老郎中直接打斷她:“老夫只是個普通的大夫,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鐘似宴:“……”
說完,她就被老郎中趕出了醫(yī)館,稱病已治好了,你可以卷鋪蓋滾蛋了。
被無情趕出來的鐘似宴:“……”
……
藥房中,老郎中將手中的書放下,摸了幾把胡子,突然問道:“徒兒,那個小丫頭走了嗎?”
小藥童點頭道:“走了,師父,我親眼看著她上山的?!?p> 老郎中站起來說:“好,我們也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小藥童傻眼了:“師父,你瘋了?”
老郎中在他腦殼上敲了一記:“說什么呢,沒大沒小的,趕緊去收拾東西!”
小藥童委屈地應了一聲:“哦。”
見小藥童離開,老郎中想了想,覺得不保險,快步走到藥房的藥柜前,取出頸上掛著的銅鑰匙,將里面的瓶瓶罐罐和一些書拿出來,一股腦地塞進行李。
做完這一切,見自己的徒弟還沒好,不由地大聲道:“徒兒,你好了沒?”
不料,回答他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可能好不了,因為我把你徒弟打暈了?!眮砣寺曇羲视智烦椋侠芍醒劢呛莺菀怀?。
“祁辰?!崩侠芍型蝗徽f道。
果然,祁辰拎著他的小藥童大搖大擺地進了藥房,看到老郎中一臉難堪的表情,有些嫌棄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你以為老夫愿意嗎?”老郎中的音色突然從老邁轉變成了清冷年輕的男音。
只見老郎中從臉上撕下一層薄膜,露出了一張清秀可愛的娃娃臉。
“嘖,解風凌,十年不見,你怎么又比上次見面年輕了這么多?”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解風凌目光灼灼,冷聲道,“祁辰,把老夫徒兒放下!”
祁辰坦然道:“可以,只是你要把手上的書給我,我便放你和你徒弟離開?!?p> “笑話,你以為老夫是吃素的嗎?”解風凌氣道,左手寒光一閃,竟出現(xiàn)一條帶著鋸齒的長鞭,他朝著祁辰挽出一片鞭花。
不料祁辰突然抬手,一道劍氣來無影去無蹤,快得人眼無法捕捉它的余暉,很快就擋住了解風凌的長鞭,并瞬間來到他的面前,迅雷般扣住了他的命門。
解風凌氣得大罵道:“你這混蛋!放開老夫!明明是你叫老夫來的,讓老夫給那丫頭治病,利用完以后又威脅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祁辰嘴角微微上揚,笑道:“都一百歲的老家伙了,怎么還是這么暴躁?!?p> 解風凌眼底有了怒意,不過他對祁辰這個黑心黑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男人的實力非常了解,他不僅打不過他,打嘴炮也論不過他。
氣煞老夫也。
祁辰察覺手上的人要炸,便放開了手,順毛道:“好了好了,不鬧你了,你把書給我,我立刻就走,怎么樣?”
解風凌白了他一眼:“不行,這可是老夫費了那么多銀子,才從那丫頭身上得到寶貴的資料,老夫憑什么給你?”
祁辰突發(fā)奇想道:“憑我們是老鄉(xiāng)?”
解風凌再次炸毛:“老夫沒有你這老鄉(xiāng),滾!”
祁辰:“好了好了,我不搶你的資料,你只要告訴我那丫頭身上的情況就行了。”
對于他的執(zhí)著,解風凌不解道:“你對那丫頭這么上心干嘛,她是你什么人?”
祁辰嘆了口氣:“故人之子?!?p> 解風凌皺眉,還想仔細詢問,卻被對方打斷。
祁辰微微垂下眼瞼:“最近世間頻頻生出異亂,我隱隱覺得這其中蘊含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兆?!?p> 解風凌眼中多了一絲驚疑:“你是說——”
他想到什么又連忙閉上嘴,沒有再說下去。
兩人此時俱是一番沉默,直到解風凌打破僵局,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這次你選了那個丫頭?”
祁辰督了他一眼,怪笑道:“你也沒我想象的那么蠢嘛?!?p> 解風凌微微頓了頓,臉上神色有剎那間的變化,但臉上很快就變成了嘲笑的神色:“怪不得你讓老夫為那丫頭治病,還把阿蓮本命的契碑書一并傳給了她,你倒是好大的心,也不知道阿蓮泉下有知,會不會被你氣得從墳墓爬出來找你算賬。”
祁辰臉色突然燦爛:“當然不會,我們關系這么好,她怎么舍得?!?p> 解風凌:“……”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