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靠進
既然染了頭發(fā)做了叛逆小子，錢兮提議做點什么，才能勉強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蔣橋提議：“游戲廳？”
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錢兮點頭贊同：“順便還能抓幾個不好好學習的。”
“這個時候不怕被他們看見了？”
這有什么好怕的，錢兮想，大不了，我拍照留念然后周一再去搞他們啊。
錢兮對游戲不太擅長，進入游戲廳，入眼的便是滿滿一長條的娃娃機，以及里面渾身都在散發(fā)粉紅泡泡的小娃娃。
除此之外，對她來說，就是各種形狀的機器。
沒差。
“摩托不想騎？”蔣橋指向不遠處并排而立的兩輛游戲機車，“還能體驗漂移什么的?！?p> 她笨手笨腳的，要是真的去騎車，毫無疑問會讓自己完美形象受損，不干。
“我想要這只粉紅豹?！?p> 面前這個娃娃機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粉紅豹掛著，娃娃機也不是普通的爪型機子，而是掛著娃娃讓你剪。
粉紅豹長長的胡須，長長的尾巴，還有瘦長瘦長的身子，都在誘惑她。
“很想要？”
錢兮點頭。
她打開手機攝像頭，緊貼玻璃柜，盯著瞧。
“這是做什么？”
“據(jù)說這些剪娃娃的機子，玻璃都是有問題的，用手機攝像頭看比較準一些。”稍稍瞇上一只眼，又用大拇指裝模作樣的比劃一番，“我覺得可以了。”
蔣橋塞進三個硬幣，示意她開始推動把手。
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定住。
“吱——”刀片開始緩緩往前移。
“咔”她松開按鈕。
刀片擦過細線，沒剪到。
錢兮：……
不應該啊，她理論這么豐富，怎么實踐這么差勁呢？
“這么看來，實踐出真知還是對的。”蔣橋站在一邊，雙手環(huán)胸，笑著搖頭，“我看你理論這么豐富……”
“不說出來會變丑嗎？”小姑娘沒好氣的轉(zhuǎn)過頭去，瞪他，“總比你這個連理論知識都沒有的要好吧？”
蔣橋：……
行吧。
“欸？蔣橋？是你嗎？”
蔣橋一瞬間僵硬，而后緩慢的轉(zhuǎn)過身——
果然是許軼。
錢兮也跟著扭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跟第一眼見到的蔣橋毫無區(qū)別的板寸頭，不過穿的比當時的蔣橋?qū)嵲诤每刺?，薄衛(wèi)衣外加工裝褲，一雙板鞋，整個人精神抖擻。
長得也特別突出標志。
錢兮不得不感慨：“你周圍的人長得都跟你似的嗎？一樣帥氣？”
許軼聽到這兒，也跟著笑起來：“我可是蔣橋身邊最帥的，比他還帥氣?！?p> 蔣橋：……
“不過，蔣橋，你不是當老師么，怎么，還要搞街頭藝術(shù)？”
神特么街頭藝術(shù)。
蔣橋揉揉自己頭頂?shù)木G發(fā)，嘆氣。
“這是你女朋友？”
蔣橋點頭：“嗯?！?p> 怎么就嗯了，什么時候的事？錢兮一臉詫異，咧嘴看他，小聲嘀咕道：“我怎么不知道？”
“遲早的事?！?p> 淡然自若。
錢兮：……
好在許軼也不是個追根究底的人，聳聳肩笑：“我們多久沒見了？一起吃頓飯？”
好像也沒多久。
大概他離開這兒之后就再也沒見。
終歸是他對不起這批兄弟。
錢兮眼睛不停地在他們倆身上來回轉(zhuǎn)，最后只能依稀捕捉到——
蔣橋肯定是對不起他的難兄難弟了。
“嫂子也一起吧?！痹S軼視線從蔣橋身上移開，對著她燦爛的笑，“我叫許軼?！?p> 錢兮點頭：“錢兮?！?p> “錢兮?！彼p輕念了念這個名字，轉(zhuǎn)而笑的越發(fā)燦爛，“很好聽?！?p> 說著，目光又避無可避的落到她的腦袋上。
嗯，頂著一個賽狗屁，叫著錢兮這樣淑女的名字，這組合這搭配，還有誰？
“這，是個意外?！彼缓靡馑?，往蔣橋身后躲了躲，戳戳某人的腰，示意他說點什么。
蔣橋低下頭，笑意很淺：“留個電話，等下次吧?！?p> 說著指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明顯。
“也是?！痹S軼只能沖著錢兮擺擺手，“那小嫂子下次也要來喔?！?p> 等真變成你嫂子再說吧，錢兮想。
兩人互換電話，許軼本想收起手機，眼睛瞟了瞟，轉(zhuǎn)而點開微信名片，遞到錢兮面前：“嫂子，加個微信吧?！?p> 錢兮：？
“我留電話她加微信？”蔣橋蹙眉，不太滿意，“你想怎么樣？”
許軼嘴角一勾：“深更半夜，孤獨寂寞，有個微信——”
蔣橋甩手。
他眼疾手快避過，整個人笑的前俯后仰：“跟小嫂子說，能不能把蔣橋借我一晚，喝點酒?！?p> 蔣橋：……
站在一邊默默當背景板的錢兮咦一聲，有些鄙夷：“借一晚啊——長夜漫漫的。”
許軼：……
這個小嫂子，還真是，很會意會呢。
“哎喲?！?p> 毫不意外的，她接受了來自蔣橋的一記爆栗。
這還怪她想太多么？人家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嫂子記得常聯(lián)絡啊?！痹S軼點點手機，笑，“我們一起吐槽吐槽蔣橋，我還能跟你說說蔣橋以前的生活，可刺激?！?p> 錢兮眸子亮閃閃的，整個人活過來：“現(xiàn)在能說嘛？”
“現(xiàn)在不行?！彼麚u頭，“人還在呢。”
蔣橋：……
當他是死的吧。
許軼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她要互通有無，而后終于依依不舍揮揮手離開。
“話說，為什么能在游戲廳遇見你同學？”現(xiàn)在細細想來，還是奇怪，“難道只有我們不服老，來這兒尋找青春？”
蔣橋乜她一眼，被她逗笑，只是眼里沒什么笑意。
“如果沒猜錯的話?！笔Y橋幽幽補充，“應該是這家游戲廳的老板。”
錢兮：……
哦，原來是行走的人民幣和剝削者。
“所以，剛剛就應該叫住他，讓他把這個粉紅豹剪下來啊?！?p> 等等，現(xiàn)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蔣橋無奈：“你不是應該問我，為什么我們好像很多年沒見的樣子？或者為什么我會認為這是他的店？或者我之前都有哪些故事？”
“哦，那你回答嗎？”她仰頭，問。
“中間的可以回答?！?p> 錢兮露出標準的職業(yè)微笑來，對著他尬尬的笑：“你猜我要聽原因嗎？”
蔣橋：……
“關(guān)鍵的一個不回答，不關(guān)鍵的回答的再起勁也是白搭?！毙」媚锼λκ?，轉(zhuǎn)而又仔細瞧起機子里的娃娃來，“還不如面前這個粉紅豹來的有用?！?p> 蔣橋：……
是他，小看了她。
“我來。”
蔣橋單手按住推手，稍稍屈腿，眼睛正對著剪刀片，干脆利落松手，緊跟著飛快按下按鈕，還沒等錢兮反應過來，松手，刀片靠攏，線斷，娃娃掉下。
一招致命。
錢兮：！
這防抖的手是哪兒買的？還能團購一雙嗎？
“怎么，看呆了？”蔣橋攬著她的腦袋往下壓，“還不把你的粉紅豹解救出來？”
“這個不急，它雖然長了腿，但是是裝飾品，不跑?！?p> 蔣橋：……
“你先告訴我你怎么會這么熟練的？”錢兮左看右看仍然覺得不可思議，“手好看一點玩游戲都牛？”
他有些不好意思，擦擦鼻尖點頭：“可能是看顏值?！?p> “我也有顏值啊?！?p> 蔣橋：“或許是異性相吸？”
錢兮：……
一頭非主流頭發(fā)的兩人抱著騷包的粉紅豹晃悠在商場里，回頭率不是一般高。
在第不知道多少對情侶頻頻回頭欣賞他們街頭藝術(shù)的時候，錢兮終于忍不住，煩躁的將粉紅豹的長手打成一個結(jié)，轉(zhuǎn)而扣到腦袋上。
“這是，變異帽子？”蔣橋戳戳粉紅豹的屁股，越看越像笑，“看著還挺像那么回事。”
呼氣——吸氣——不能生氣——
“蔣橋?！卞X兮停下腳步，抬頭看他，腦袋上的粉紅豹也跟著一起看他，“遇到老同學，看起來你們也很多年沒聯(lián)系，好像還是故意不聯(lián)系的，按照正常劇情，你不是應該心情低落嗎？”
“為什么要低落？”他右手按在左手上，摸著下巴問，“我又沒做錯什么。”
“小說里都是這樣的。”錢兮替他科普，“一般你們之間肯定有什么血海深仇奪妻之恨之類的，原本水火不容，經(jīng)過刀山火海似的矛盾沖擊后成功哥倆好?！?p> 蔣橋：“……我看的小說怎么不是這樣？”
“你看什么？”
“大概，《失樂園》？”
錢兮：……
“你猥瑣?！?p> 蔣橋皺眉：“我還沒說《金瓶梅》呢。”
“蔣橋你能不能稍微正經(jīng)點?！?p> 他聳聳肩，抬手壓上粉紅豹的腦袋，笑：“都這個發(fā)型了，怎么正經(jīng)點啊?！?p> 大概是真沒辦法正經(jīng)。
這個發(fā)型看的越久，就越覺得自己仿佛在逛花園。
錢兮晃晃腦袋，瞪他一眼，氣呼呼往前走。
哼，頭重死了。
“去吃飯嗎？”緊追不舍跟上來，“都到飯點了。”
“不去。”
“那你晚飯怎么辦？”
“減肥?！?p> “這么瘦還減肥啊。”
“瘦無止境?！?p> “別減了，肉肉的好看?！?p> 錢兮停下來，腮幫子氣的一鼓一鼓的，哼哼：“每個男孩子都會在甜言蜜語的時候說女孩子肉肉的好看，可是打心眼里還是喜歡大長腿，瘦長瘦長的小姑娘。”
蔣橋：“這么了解？”
“知乎說的?！彼箽猓忉尩?，“老娘要是有經(jīng)驗，你早就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了?！?p> 他靠近了些，彎腰對上她的眼，一字一句：
“誰說我現(xiàn)在沒拜倒在你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