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輕點”云亦嵐趴在地上,方木運轉(zhuǎn)靈力,為他舒緩抽筋的肌肉,奈何云亦嵐疼得死去活來的,愣是把汗水都疼出來了。
“沒事吧?”吳長慍練完趕緊跑了過來,見云亦嵐一臉蒼白,有些被嚇著了。
“死不了?!狈侥臼栈厥郑牡?。
“嘖,廢物點心一個!”一少年過來,語氣輕慢,說話毫不留情。
“廢物點心?”云亦嵐眉頭微皺,“還不錯,好聽!”
別人還以為云亦嵐會生氣,豈料云亦嵐居然還挺喜歡的。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腦子有病吧!”少年顯然被云亦嵐這寬厚的胸襟給嚇到了。
“說我廢物,這是事實,說我點心,說明我還挺好看的這也是事實,雖然本人非常之不愿承認,但是被你這么大庭廣眾一說,也不好推脫,不然就該說我矯情了,不是嗎,金大少爺?!?p> 云亦嵐在“爺”字上,還故意非常撩的拖了一下音,加上云亦嵐不就長得俊美,嘴角微微一上揚,撩氣十足,金大少爺愣是緩了好幾秒。
“……混賬!”金大少爺揮了揮衣袖,落荒而逃。
方木等人已經(jīng)看怪不怪了,金大少爺其實是云亦嵐的室友,同一個房間的還有方木,東方少欽,吳長慍,宗尚玄,東方少欽是十里城的,金大少爺金顏骨是金域的少家主,宗尚玄是洛幽的少家主。
金錦顏是個傲嬌小姐脾氣,嘴里向來沒有好話,云亦嵐已經(jīng)可以對金顏骨損言對懟如流,分分鐘就讓金顏骨暴跳如雷,即便如此,金顏骨也拿云亦嵐毫無辦法。
看著金顏骨跑了,云亦嵐稍微動了動,好像沒有問題了,便自己爬起來,眼神渙散,卻在一瞬間猛然清醒,與方木的對視,嚇得方木差點滾下去。
方木:“怎……怎么了?”
云亦嵐一拍腦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嘀咕了一聲,就跑了。
方木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云亦嵐說什么“怎么把這件事忘了……”
云亦嵐一路跑回寢室,半路遇到外出修煉回歸的蘇琛,李彥,南念青及其他學長學姐,云亦嵐愣是搶道狂奔,看得南念青一陣迷糊。
云亦嵐跑回寢室后,一通亂翻,一旁的王八被云亦嵐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直接縮回了殼里,留著兩只黑溜溜的眼睛偷窺著。
云亦嵐翻了沒一會兒,變從自己的衣物中翻出了一枚古戒,正是何萱從玄元偷偷帶出來的神階納物戒,雖然是神階,按理說以云亦嵐的實力是用不了的,但是這納物戒已經(jīng)認云亦嵐為主了,即使實力不夠,云亦嵐也能勉強用用。
云亦嵐關(guān)好門窗,在納物戒里搜尋了好一陣,才找到一本書,此書并非什么秘籍,而是一本修煉秘聞,是當年云亦嵐年少時,在一次外出任務(wù)是偶然得到的,不過上面記錄的東西亦真亦假,連云亦嵐以前的師傅夙靈也辨識不清,因此,夙靈也提醒過云亦嵐謹慎使用此書。
此書雖然已經(jīng)在云亦嵐手里很久了,但是還是很新,說明云亦嵐并沒有多使用此書。
翻開書后,云亦嵐很快便找到了想要的內(nèi)容——外修(武修),書里記載武修源自如今的三圣之一的乾坤圣尊霍凌,外修也源自于玄修。
玄修分為玄功和玄法,即是斗技和術(shù)法相結(jié)合,而外修則是那斗技從玄修里剝離出來,單獨修煉,不過由于玄修的強大,要修煉外修,有些條件也必須符合,而且要求會更為嚴苛,比如肉體承受力度,身法,爆發(fā)力,意志力……。
書上的記載十分有限,只是大概介紹一下,稍細節(jié)的地方就不提及了,云亦嵐收回納戒,雙目又開始失神,他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下手呢。
云亦嵐不是沒想過,放棄修煉,就這樣淡淡的活個幾十年,但是他不甘心,曾經(jīng)那么成功的人生短短十來年,如今還真就當做黃粱美夢一場,連抓都無法抓住,他不心甘。
云亦嵐將書摔在床上,整個人都癱在床上,睜眼看著房梁,怔怔的出神。
“人這一輩子,得學會認命,能到哪兒就到哪兒,凈想些有的沒的!”一位俊美的白發(fā)男子,一襲蔚藍色的衣袍,鬢角幾縷隨著風飄過。
“那如果不認命呢?”年少時的云亦嵐坐在男子身旁,看著夜空璀璨,卻無明月。
“不認命?”男子輕笑一聲,道:“要么成為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之一,要么成為那被隱藏起來的月亮,總之不會太舒服?!?p> “……不管是月亮還是星星,都只能出現(xiàn)在夜晚?!痹埔鄭沟皖^,頗有些郁悶。
“是,的確只能出現(xiàn)在夜晚,可是,就算是太陽,也只能在白天,不管本事多大,終究啊……只是在這一片天里”男子仰躺在臺階上,望著夜空,笑了笑,些許無奈。
場景一換,到了離別時,此時的云亦嵐已觸動圣符,成為名躁整個玄修界的名人,莫孜羽之名傳遍開來。
觸動圣符,意味著已是圣道選中之人,連三圣都觸動了,這位幾乎已經(jīng)被確定為未來的第四圣,男子正是夙靈,夙靈作為莫孜羽的老師,與莫孜羽一起站在了圣臺上。
夙靈嘴角微揚,輕聲對莫孜羽道:“你將有自己的路走,接下來的路,再無人可以為你指引,天地之大,你……該出師了”
“我……可我還什么都不會,都不知道呢”莫孜羽抓住夙靈的衣角,心里很不安。
“你我終須一別,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該怎么做,你自己摸索去吧”夙靈依舊笑著回應(yīng)。
臨別時,夙靈對著莫孜羽額前微微一指,然后轉(zhuǎn)身,瀟灑離去,莫孜羽看到的只是一襲白衣勝雪的衣角。
在云亦嵐的印象里,夙靈這個人瀟灑,不羈,看輕整個世界,連同他自己,說話輕浮,總是喜歡捉弄他,而且說話顛來倒去,可是在即將離別時,夙靈卻額外的語重心長,和嚴肅。
回顧了許多,云亦嵐最后想到的竟是夙靈所言的“人吶,總是要到最后才會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但是,臨到該結(jié)賬時,又不想負責了,總是想要再尋一條路,把自己攘出去,把別人塞進來……”
云亦嵐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夢里他回顧了與夙靈的一切,好像此時夙靈于他而言額外重要。
方木最先回來,還替云亦嵐打好了飯菜,好來見云亦嵐已經(jīng)睡了,還弄得亂七八糟。
趁其他人還沒有回來,方木趕緊把云亦嵐的納物戒和書藏好了,一切收拾干凈,剛弄好,其他人就回來了。
方木輕輕搖了搖云亦嵐,云亦嵐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了,絲毫沒有要起床的跡象。
“他又沒有練,啥也沒做,怎么睡得這么熟?”吳長慍簡直服了,他發(fā)現(xiàn)了云亦嵐每天好像真的特別能睡。
雖然不參與修煉,但是每天不管吳長慍他們學的什么,就算是論理課,云亦嵐也睡得死去活來,有好幾次,云亦嵐都被萱衣長老提起來回答問題,讓人震驚的是,無論萱衣長老提什么問題,云亦嵐對答如流,哪怕是他們從未學過的高深問題。
更恐懼的是,有一堂課,云亦嵐和萱衣長老談了將近半節(jié)課,萱衣長老竟然當場撩課不上,閉關(guān)了三天,從中階玄品陣法師,直接晉級為中階元品陣法師,隱隱約約觸及了靈符的邊卡,這是十方唯一一個觸及靈符的陣法師。
從此,云亦嵐在學院里的待遇突然飆升,所有的課上,云亦嵐睡覺,玩,只要不影響到正常上課,老師一概不管。
說實話,其他人還很羨慕,只有云亦嵐自己難過得要命,他可不愿意這樣,他寧愿強修,也不想這樣對修煉束手無策。
云亦嵐這一覺睡得舒服了,可是方木并不舒服,要幫云亦嵐寬衣,脫鞋,還得把人抱著放正,又打水來幫云亦嵐擦洗,怪的是,云亦嵐居然沒被弄醒,讓吳長慍再次佩服云亦嵐的睡覺功力。
“方木,你對他可真好!”
等方木忙完了,把自己也收拾好了,終于可以坐床上休息會兒了,吳長慍才萬分感慨的道。
“作為奴才,不就是為了伺候主子嗎”金錦顏十分不屑的道。
“你……”
“快睡吧,明天還有訓練呢”方木不等吳長慍說完,便打斷了他。
酉時,方木等準時起身,洗漱,穿衣,利落的收拾好自己。吳長慍站在云亦嵐床旁邊,不知是該叫醒云亦嵐還是不叫醒呢。
“算了,別叫了,一會兒我?guī)退言绮痛蚝茫没貋碓偃⑴c早練。”方木扳過吳長慍的肩,兩人一起朝飯?zhí)米呷ァ?p> 不過讓方木他們吃驚的是,當他們從飯?zhí)贸鰜頃r,云亦嵐正緩緩朝飯?zhí)米邅怼?p> “你今天怎么起來了?”方木有些詫異。
“嗯……餓了”云亦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方木:“……喏,都給你打好了,正要送去呢?!?p> 方木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人家這么實誠,他也不好難語懟之。
“那就省得去排隊了”云亦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從方木手里拿過飯盒。
“呵,快點去吃吧!”方木無奈一笑。
云亦嵐笑笑,拍了一下吳長慍的肩,朝飯?zhí)米呷ァ?p> 通常情況下,方木他們在室外實練的時候,云亦嵐都是睡覺睡覺,再就是睡覺。
但是今天的云亦嵐一反常態(tài),眾人練,他也練,不過方木他們練的是控靈,云亦嵐練的是自我折磨,俯臥撐,蹲跳,腿上,腰上負重圍著操練場跑,看得其他人腦袋疼。
大家一致覺得云亦嵐絕對是無聊到了極點,才想出這么個折騰自己的法子。
一天下來,方木他們累,云亦嵐更累,累得仰倒在地上,腦袋暈乎乎的。
“這條路實在艱苦,何必呢?”擬君元俯身對云亦嵐道。
“沒辦法啊,再者,修煉皆苦,何獨于此!”云亦嵐無力的笑道。
“也罷,各有各的修煉路,希望你能有所得?!睌M君元轉(zhuǎn)身離去。
方木整理好自己后,轉(zhuǎn)過來,想把云亦嵐給扶回去,不過見云亦嵐一副快死了的模樣,只好將人給扛回去。半路遇到南念青一群人,還做了好一會兒的口舌之爭,方木最終敗在南念青的厚顏無恥,任憑南念青以云亦嵐是他家寶貝的理由,把云亦嵐抱了回去。
見到這一幕的眾人,不得不再次相信謠言,南念青真的喜歡新生云亦嵐。
第二天,云亦嵐醒來,見金錦顏和東方少傾等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對勁,方木只好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云亦嵐長嘆一口氣,十分無奈,云亦嵐都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怎么開罪了這位祖宗,怎么這么能搞事。
同方木一起到飯?zhí)贸赃^早餐,亡命的修煉模式再度席卷眾內(nèi)閣新生的心里防線,他們實在不能理解云亦嵐的瘋狂行為。
如此一個月過去了,云亦嵐精神狀況可是好了太多,理論課認真聽講,實練課,自我折磨,還挺愉快!連南念青都不能理解。
自從云亦嵐入院來,發(fā)現(xiàn)很少能見到老生,特別是類似蘇琛,李彥,南念青等人,如果不是南念青自己來找云亦嵐,云亦嵐還真找不到這些人的蹤影。
這天,云亦嵐又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一身狼狽,不過經(jīng)過一個月的自我折磨,云亦嵐現(xiàn)在不需要方木扛回去了,能自己到飯?zhí)贸燥垼贿^今日去飯?zhí)?,原本比較松和的飯?zhí)茫尤粎s額外擁擠。
以往只有幾十個老生,現(xiàn)在滿飯?zhí)萌抢仙埔鄭估鄣貌恍?,看著長長的隊伍,云亦嵐轉(zhuǎn)身就想打轉(zhuǎn),方木熟知云亦嵐,不喜歡麻煩。
不過就在云亦嵐剛要轉(zhuǎn)身出去,就見蘇琛,李彥,南念青,他們身邊還跟著三人,結(jié)隊而來,見到云亦嵐,南念青整個人都向云亦嵐飛奔而來。
云亦嵐嚇得轉(zhuǎn)身就要往方木身后去。
“小嵐嵐,好久不見?。 蹦夏钋嗌ひ羰钦娴拇?,這一喚,飯?zhí)么蟀肴硕汲@邊看來。
云亦嵐臉色一白,心里真的想把南念青這二百五給揍一頓,然后扔鍋里燴了。
看著那長長的隊伍,瞬間計上心來。笑著看向南念青。
南念青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云亦嵐不搭理他,他也就以逗云亦嵐為樂趣,平常云亦嵐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他,如今這么一笑,反倒讓南念青覺得陰謀意味十足吶。
“怎……怎么了?”
云亦嵐笑了一下,道:“南學長,你看,這隊伍有點長,幫個忙唄”
南念青吐了一口氣,他還以為什么事呢嚇他一跳。
“行,你們扶他過去那邊……”南念青指著一處,十分干凈,而且很舒服的位置。
云亦嵐看了一下,眉頭微挑,其他地方都擠得不得了,獨南念青指的拿處,足夠十個人吃飯的地,一個人也不敢染指。
“看到了沒,去哪兒等著!”南念青道。
“多謝學長了!”云亦嵐聞言一笑,這走后門還是挺爽的?。?p> 云亦嵐走的時候,還對蘇琛眨了一下眼,蘇琛怔了一下,微微點頭,微笑以對。
沒等多久,南念青他們就打好了飯,云亦嵐下巴杵在桌子上,一雙靈動的桃花眼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看就像是在想什么不好的東西。
方木原本坐在云亦嵐旁邊的,南念青抬飯過來就直愣愣的看著方木,方木只好挪了個位置,南念青心滿意足的坐在云亦嵐旁邊。
“來,吃飯了。”南念青將飯放在云亦嵐的面前,語氣溫柔得都快出水了。
方木和吳長慍的飯是與蘇琛一路的三人拿的,方木道了謝,才接過,蘇琛落座后,其他人才動筷。
云亦嵐怏怏的起身,拿筷子的瞬間瞥了下眼,一眼就看見站在柱子旁的五人,正是七里鎮(zhèn)同來的少年,不過這幾個少年此時一臉不悅的與身前的一群坐著有位置的少年對視著。
看著這架勢,云亦嵐大概了解了,坐著的那幾人是老生,腰帶是白帶間一股黑流蘇做裝飾,腰間院牌是制器院的。
五個少年中一個較穩(wěn)重的少年一把拉住前面的少年,將人往后拉,道:“算了,學長們剛出任務(wù)回來,累了,理應(yīng)讓他們坐,我們?nèi)テ渌胤桨?!?p> “聽到?jīng)]有,新生就是不懂事,七里鎮(zhèn)百來年都出不來一個人,現(xiàn)在混進來幾個,還是一群廢物”坐著的老生,語氣里面全是輕蔑,這話聲音不大,但是偏偏入了云亦嵐的耳,方木也回頭。
云亦嵐咬了一只筷子,原本已經(jīng)跨出去的一只腳,又伸了回來,吃自己的飯。
一桌人全看著他,吳長慍很不解,“你們七里鎮(zhèn)的,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看,我又打不贏,去了只會更丟人,哎,還是吃飯合適我”云亦嵐十分感慨的說了句,埋頭吃飯。
與蘇琛一路的人都十分鄙視云亦嵐的這種做法。但也不敢說什么,畢竟是南念青罩著的人。
“要去幫忙嗎,我可以幫你”南念青道,他也挺看不慣這些老生這么囂張的樣子,平常里看了也會出手教訓一下,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居然拐著彎的罵了云亦嵐。
“不用,他們自己知道怎么辦,幫了一次,幫不了第二次,又不在一個地方學,總不能隨時都護著他們吧!”云亦嵐道。
果然,就在云亦嵐語畢沒多久,五個少年愣是忍著屈辱,走了。可見這種屈辱不是一兩次,的確,七里鎮(zhèn)確實是個出不得戶的地方,從那里來,總是要受不少委屈。
看著他們出去,蘇琛看了云亦嵐一眼,便動筷吃自己的飯了,誰知道云亦嵐卻突然起身,端著翻盤朝五個少年走去。
“我去和他們交代點事,啊,當少家主真難??!”
方木看著那背影,突然覺得他還是不了解云亦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