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洛島。
灰衣少年站在海灘邊的礁石上,一手舉著個竹筒,貼近右眼,遠(yuǎn)眺著海平面那邊。
黑衣少年走上前,朗聲問道:“師兄,在看什么?”
師兄朔兒放下了手中的竹筒,將兩頭其輕輕一壓,千里鏡被收了起來。他緩緩說道,“那場大火整整燒了三天,現(xiàn)在那個漁村,一片廢墟,滿目瘡痍?!?p> 辰兒嘆了口氣,“師兄,那場大火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師兄臉色扯出一絲苦笑,“我只是感嘆,為什么軍隊不過去救人,為什么夷國的朝堂這么無所作為?!?p> “或者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吧?!背絻号呐膸熜值募绨?,“我聽說那群人來去匆匆,一上岸就大開殺戒,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殺光了就迅速撤退。就像是潮汐一樣,隨浪而起,隨浪而退,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朔兒驚詫地看向師弟,“可知他們是誰?”
辰兒搖搖頭,“他們?nèi)棵芍诮?,沒有人見到他們的臉。有人說是鄰國的軍隊,有人說是一些不滿夷國的藩屬國,有人說是海上的強盜,也有人說是一些新崛起的勢力?!?p> “可是他們不應(yīng)該殘殺那么多無辜的人啊,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孩子!”朔兒氣憤難耐。
黑衣少年沒有再說話,他雖然也為那些死于戰(zhàn)火中的人惋惜。但是他從小到大,在錐心之痛中苦苦掙扎,在成百上千種毒藥中命懸一線,在皚皚白骨、龍?zhí)痘⒀ㄖ凶叱鰜恚男母纳眢w一樣,早就僵硬和麻木了。
他知道師兄雖然練起毒物來毫不手軟,但實際上心地善良。他不像師兄那樣同情心泛濫,不像師兄那樣有悲天憫人之心。他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裝下自己身邊的人,只能裝下自己在乎的人。
忽然有一個身影浮現(xiàn)在黑衣少年的腦海里。他想到了那個午后,他在漁村海灘上碰見的小女孩。她個子很矮,皮膚黝黑,那時的她正在海灘邊撿貝殼,一只手還抱著一顆白色圓球。
出于對生物的敏感,辰兒感覺到那顆球里面有生命氣息。他意識到這球是個寶貝,欲跟小女孩討要??墒遣还芩檬裁词澄?、動物、玩具、珠寶跟這個小女孩交換,小女孩都不愿意。
他還記得女孩仰著黑乎乎的小臉蛋,對他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她振振有詞地說:“大哥哥,雖然你很帥,甚至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帥的人,我也很喜歡你。但是,這顆白球陪我做了很多的事,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把它給你。”
看著她那義正言辭的樣子,辰兒想起了自己每次拒絕師父的堅決和果斷,當(dāng)時就笑了。心想,這個小女孩果然有骨氣,不被威逼利誘,不被美色所惑。
不過,那個小女孩,應(yīng)該也抵不過被屠殺的命運吧……
辰兒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背后的一切,都是一場龐大的局。
他不知道這局的操縱者到底是誰,也不知道這局最終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這盤局才剛開始,可能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為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