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武剛帶著眾人散去,渚流湘也為小石頭喂完藥,未作停歇,便出來給荊步云重新包扎斷腿。
渚流湘給荊步云換上新的夾板,一拆一裝,荊步云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荊步云疼得大叫:“六叔,你倒是輕一點?。 ?p> “喲,虧得你還和醫(yī)字沾著邊呢,你不知道斷骨不夾緊會使脛骨長歪嗎?”說著,渚流湘又是一使勁。
好不容易才熬到線束,長噓一口氣的荊步云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卻也想到了小石頭,道:“六叔,小石頭的毒解了嗎?”
“應該不會有事了。七葉一枝花,我用了一片葉子搗碎,與溫酒送服,鮮根搗爛,敷在小石頭傷口上,他臉上的黑氣散了,腿上的腫也消了,醒來不過是時間的事?!变玖飨嬉贿呎f著,一邊給荊步云身上傷口上藥。
渚流湘看著他手肘上的傷,吃驚道:“你是爬著找到的七葉一枝花?”
荊步云點點頭,臉上卻掛著得意的笑容:“不止七葉一枝花!我還撿了一個蛋回來!”
“蛋?”
“就是那個咬人大黑蛇的蛋!”
荊步云把蛇蛋從手臂上小心的解下來。他趴地爬行的時候,怕會將蛇蛋壓破,將蛋包在布中系在了手臂上,眼下將它慢慢打開,放在了渚流湘面前。
“破了?”渚流湘瞧見蛇蛋上的殼,居然掉了一塊,里面也空空如也。
“不會吧!我很小心的。就是怕壓壞了蛇蛋,所以我才把它綁在上臂,怎么會……”荊步云在衣服上摸了摸,并沒有發(fā)現(xiàn)蛋液沾在上面,打開衣服一看,一條兩三寸的黑色小蛇藏在衣服褶皺里,輕輕蠕動,樣子竟有些可愛。
看到蛇蛋不是破了,而是孵化,懸著的心也才落地。荊步云將小黑蛇拿出來,道:“啊,沒想到,它居然從蛋里孵出來了。六叔,你看!”
小黑蛇在荊步云手掌上輕輕扭動,樣子很是滑稽。雖然剛剛出蛋,但是和大黑蛇的樣子卻有九分相似,小小的腦袋上居然也有他媽的尖角。身體上黑色的鱗片,晶瑩的如同黑曜石,小眼睛,雖然不是赤紅色的,卻已經(jīng)很有氣勢,偶爾會張開嘴巴哈氣,樣子像是要嘔吐……
“你是你媽把吐出來的,你現(xiàn)在也要吐,不如,你就叫小吐!”荊步云一高興給它起了個名。
“小吐?這名起的太隨意了一點吧,再說……”
渚流湘將小黑蛇捏起來,仔細地瞧了瞧,小黑蛇立刻張大嘴,好像要咬人的樣子。渚流湘趕緊把小蛇一放,臉色忽的震驚:“小荊,這是角龍黑蝰?。 ?p> “角龍黑蝰是什么?怎么從來都沒有聽過……”荊步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名字。
渚流湘道:“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只是聽一位故人說起過這種蛇。角龍黑蝰可是十大異蛇之首……”
“六叔,異蛇是什么蛇?”
“異蛇就是不像普通蛇的蛇?!?p> “???”
“你看它,頭上像長了一對角,普通的蛇頭上怎么會長角呢?”
“那……不普通的蛇會不會很值錢?”
“值不值錢不好說,要不要命才你應該關心的事情!角龍黑蝰罕見是真,可是劇毒也是真!所以小石頭被它咬了,尋常解毒藥是一點作用也沒有,要不是找到七葉一枝花,恐怕性命也保不住的。它也是毒蛇,還是劇毒那種,要不是運氣好找到七葉一枝花,它的毒根本無藥可解,你把這條小蛇帶回來,等哪天它長出毒牙,你也就一腳踩進鬼門關了?!?p> 荊步云一聽就明白渚流湘這話是要把小蛇放歸山林,可是荊步云有他自己擔心:“那小吐還這么小,把它放到山里,還不被它的那些天敵把它吃咯!放它跟殺它有什么區(qū)別?”
他是親眼看見小吐他媽是如何被蛇獴咬死的,也知道野外的生存是強者生存,物競天擇。小吐還跟一條蚯蚓似的,在蛇獴眼里還不跟餅干一樣。
渚流湘見荊步云并不聽“勸”,道:“咳!七葉一枝花,還有六片葉,和一枝花,等下我制成藥丸,夠你被它咬七次的!”
大柱也勸他,但荊步云不為所動,讓大柱拿來一個粗瓷大碗,將小吐放在里面,還捉了一只螞蚱讓吃它,可小吐一動不動,螞蚱都跳到它身上了,小吐還是視若無睹。
大柱道:“叔,你的蛇不會是要死了吧?俺家狗要死了,也是不吃不喝呢!”
荊步云鄙視地瞧了一眼大柱,覺得這小伙子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偶爾一句話出來居然也這么討厭!
“大柱,你還是閉嘴吧。”
但荊步云看著小吐,也是有些擔心,這還是他兩次人生第一次養(yǎng)寵物,可不想養(yǎng)死咯!
渚流湘道:“這蛇是異蛇,生養(yǎng)的方式也自然異于常蛇。角龍黑蝰在出生之后,母黑蝰會破身上鱗皮,讓小蛇吮吸鮮血。長大一點,母蛇又會咬死其他野獸,供小蛇吸血,小蛇吸血后,雙目才會變得赤紅,它也才能正常長大?!?p> 荊步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猶豫了一下,放入口中,一咬就疼得抽了出來:“電視里咬手指都是假的??!這么痛,誰能下嘴!”
還是找渚流湘借來三棱針,刺破無名指,才放出血來。
荊步云把沾一大滴血的無名指伸向小吐的嘴邊,小吐一口含住,開始吮吸。荊步云心道:“這是不是就是吃奶的感覺?這蛇也想吃奶,這是不是就是爬行動物向哺乳動物進化的證據(jù)?等我把小吐帶回二十一世紀,那我就是當代達爾文??!我也出書,上綜藝,說不定還能去聯(lián)合國做演講!將來走在路上,我還得戴帽子,假裝怕被人認出來,然后有人認出我,找我簽名,我就假笑跟他們合影……”
大柱道:“叔,疼不疼?”
“不疼??!”
“叔,這吸你血呢,這把你吸死了,昨辦?”
“吸完我的,就吸你的?!?p> “叔,俺小時候掉進過糞坑里,血都是臭的!”
“這人!為了能躲開,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掉糞坑!我死也不能說我掉進過屎堆了??!太沒原則了!”荊步去滿心鄙視。
“不吸你的,怕什么!”
大柱聽了還安心笑了笑。
“叔,你為什么要讓它吸你的無名指,不讓它吸你的食指中指?”
荊步云記得以前問過護士朋友,她說:“人的五根手指,拇指和小指肌腱的滑膜囊的活動多,直接連通到掌心,萬一發(fā)生感染,會造成很大的危害,食指,中指,無名指的滑膜囊相對獨立,但是食指,中指日常使用多,為了不使日?;顒邮苡绊懀允种溉⊙话闫崎_無名指。”
“但是跟大柱說那么多干嘛呢!”
荊步云道:“因為食指我要挖鼻屎,中指我要扣牙!”